第14章 人情欠大了
下午。
回到醫院病房。
父親掛完水比較虛弱，在睡午覺。
嬸嬸和舅媽已經走了，只剩下母親跟爺爺兩人站在門口聊著劉醫生說的治療方案。
大致已經確定放療。
「劉醫生建議咱們做適型調強放射治療，貴是貴了點，治療效果好。」爺爺沉穩道。
母親程琳目露擔憂，「可家裡沒那麼多錢啊，我和老王兩人只剩兩萬多，適型調強放射治療需要四五萬，更別說其他費用了。」
王琛正好聽見，上前道：「媽，我不是說過費用的事情不用你煩惱嘛，我這有錢。」
母親和爺爺同時瞧過來。
「小琛，你剛出學校沒幾個月，平常每個月都要問我要錢，上午又拿出了七千塊，你哪來的錢？」程琳疑惑道：「昨晚打電話你不是說還沒找到工作嗎？」
爺爺倒是沒說話，只是看著孫子，等待回答。
確實，一個應屆畢業生，哪來那麼多錢？如果解釋不合理，反而會讓家人擔心。
而且接下來自己要拿出來的不僅僅是一萬兩萬，得多達十幾二十萬，王琛知道必須編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想了下，把黃仁拉出來當幌子，「媽，我是沒找到工作，不過前陣子認識了一個做古玩生意的老闆，他讓我空閑的時候在網上發發帖子拉生意，成交一筆給我百分之十的提成，喏，正好最近拉了幾個生意，賺了不少錢。」
說著，王琛把手機拿出來，翻了幾條黃仁和梅姐轉賬給信息，表示確實如此。
程琳半信半疑道：「幫古玩老闆拉生意那麼掙錢？」
王琛還沒解釋，爺爺已經接過話頭，「古玩生意肯定賺錢，我看央視那個什麼古董鑒定的節目，隨隨便便一個古董都好幾十萬，多的幾百上千萬都有，小琛給人家拉生意給百分之十的提成，成交一單便能賺幾萬塊，很正常。」
見到爺爺都那麼說，程琳稍微放心了點。
王琛趁熱打鐵道：「媽，我先放五萬塊你身邊，爸治療費要是不夠，你再跟我說。」他邊說邊拿起微信刷刷刷轉賬了五萬過去。
程琳沒有立刻點收款，而是百感交集地看著兒子，小半響才長長嘆了一口氣，「你長大了。」
爺爺笑道：「可不是么，小琛有出息了。」隨即他又露出正經的神色，「小琛啊，給人拉生意能賺錢歸賺錢，工作還是要找的，還有，賺了錢別亂花，以後還得娶媳婦，知道嗎？」
「知道。」王琛點點頭，心中卻在考慮晚上找沈霞探探口風京城專家請的怎麼樣了。
現在下午三點多，婦產科那邊估摸在忙，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正常工作。
算了，等沈霞下班吧。
正想著，微信叮咚一聲響了。
王琛停止和家人交流，從袋裡拿出手機一看，是沈霞發來的信息。
沈霞：許專家馬上到，要過來看看你爸情況，你準備下。
王琛：啊？這麼快？
沈霞：嗯啊，他只能在這裡停留三天，全面了解你爸情況后，會給出一個治療方案。
王琛：好，我這就準備準備。
發完信息。
他立刻抬頭道：「媽，爺爺，咱們把爸叫醒。」
爺爺蹙眉道：「保國才睡了一個多小時，叫醒他幹嘛？」
王琛立刻把沈霞邀請京城頂尖鼻咽癌專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程琳和爺爺聽完后一臉動容，顧不得多說什麼，一個拿起掃帚把地掃了下，另外個則是輕輕拍拍王琛父親王保國，把其叫醒。
大概二十分鐘后。
樓道里響起一陣腳步聲。
幾個笑呵呵的聲音傳來。
「許專家，您能來，真是讓我們醫院蓬蓽生輝啊。」
「林院長說笑了。」
「咱們院長可沒說笑，您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今天有機會跟在您後頭學習學習，是我小劉三生有幸啊！」
許專家來了？
王琛急忙腦袋探出病房，只見父親的主治醫生劉醫生正滿臉巴結著一五十來歲國字臉男子。
在國字臉男子身旁還陪同著七八個身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年紀都比較大。
沒有見到沈霞。
估摸已經提前打過招呼，所以沒跟過來。
一行人說著已經走進病房。
劉醫生也沒給王琛等人介紹來的都有誰，只說讓王保國配合檢查。
國字臉男子走到王保國病床前，微笑道：「放鬆，頭稍微抬起來點我看看。」
王保國照做。
稍微檢查了下，國字臉男子站起身，「前鼻孔鏡檢查的怎麼樣？」
劉醫生立刻拿出診斷書給國字臉男子。
而後國字臉男子又先後詢問了好幾樣問題，看了四五份檢查結果，沉吟了半會，才點點頭道：「行，具體情況我大致了解了下，咱們先回辦公室商議一下情況？」
一行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反倒是弄得王琛等人有點疑惑不解。
程琳立刻拉住要走的劉醫生，緊巴巴問道：「劉醫生，那位是許專家？」
「咦？你知道許專家？」劉醫生愣了下，隨即笑道：「也對，許專家在鼻咽癌方面是大師級別的人，估計你家老王得病你搜了不少資料。我和你說啊，你家老王運氣真的好，上午剛剛住院，下午許專家便來我院考察，在咱們院長百般請求之下，答應開個講座，這不，他挑中了老王，準備實例示範給咱們看，要知道京城找他挂號的人都排到三個月後了，有些人預約都預約不到！」
程琳啊了一聲，「他這麼厲害啊？」
「你不是查過資料知道許專家了嗎？」劉醫生用奇怪地眼神瞟了眼，認真道：「許專家可不止厲害那麼簡單，他是京城英博醫院首先院長、首席專家，國際癌症學會副主席、國際鼻科學會主席、香港中文大學威爾斯親王醫院特聘教授，全國鼻科學組組長，上次有人出三十萬出診費請他出診都被拒絕了，你說你家老王是不是運氣好，得了個免費讓許專家看病的機會？」
卧槽！
這麼牛逼？
旁邊聽著的王琛眼睛瞪大老大，一開始聽到沈霞幫自己請京城專家過來給父親治病的時候，他知道非同小可，可也沒想到請來的人牛逼到這個地步啊！
不說一連串頭銜，光說有人出三十萬出診費都被拒絕，就知道這個許專家牛逼到什麼地步了。
這一刻，王琛憂喜交加。
喜的是父親被救治概率大大增加。
憂的是，這一次欠沈霞人情欠大了。
該怎麼樣感謝沈霞呢？
靠在牆邊上的王琛蹙起眉頭，內心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