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
「那是什麼?」
眾人紛紛驚駭。
那是怎樣的一道光?
如一抹無暇的雪,亦如月光灑下,在刀尖上跳躍的寒光。
如同平地而起的雪潮,洶湧滔天,朝著巨龍之爪涌去,幾乎瞬間,便佔據了整個天地。
緊接著,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
兩者轟然相撞了。
「轟!」
猛然巨響響徹天地。
幾乎瞬間,天地間,便只剩下那一抹銀光,已經咆哮在耳畔的巨龍嘶吼。
「好強的力量。」
感受著空中傳來的絕強威壓,所有人都目露震撼之色,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抹綻放在天地間的光芒,是一抹劍光。
正當他們震撼之際,那巨龍聲音驟止。
而那抹銀光,余勢不止,衝天而起,沖霄十息,才漸漸消散。
眾人見了這一幕,更是心神震撼。
「這……怎麼可能!」
林秋雅眼見那如同銀河一般,高懸在烈日之下的劍光,美眸之中,儘是難以置信。
如眾人一樣,她也有些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幕。
秦朗是誰?
青龍門之主,半步太清。
剛剛那一擊,秦朗雖說未盡全力,但也不是人隨隨便便就能破開的。
出手之人,究竟是誰?
就連秦朗,也不由眉頭一皺,將目光投向凌絕派。
只見凌絕派內,幾乎所有人,都被剛剛那龍爪之威震暈,只有赫里奧波里斯還站著。
除他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強過破碎虛空的氣息。
這不由讓他心生警惕。
以赫里奧波里斯的修為,絕對沒辦法抵擋自己的一擊,也便是說,擋住他青龍一爪的,另有其人。
而自己,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正當他警惕之時,耳畔卻響起了一陣嗤笑:「秦門主好生性急,我說了,今日上青龍門,又沒說一大早就到。」
「是誰?」
秦朗驟然色變,猛然轉身,便見一個青年負手而立,神色清冷,正淡淡地看著他。
有風吹過,掀起衣角,撩起銀髮。
一身白袍上,沾染了些許血跡,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氣質。
「好帥。」
在場不少年輕女修,她們本已捨棄凡心,但眼見這青年模樣神韻,卻依舊不由芳心顫動。
就連林秋雅,美眸之中也不由閃過一抹奇異。
「這應該就是陸紫霄了吧?」
「聽他所言,應該便是陸紫霄不錯。」
「這陸紫霄,竟能接下秦朗一招,看來,他的修為,真如傳言所說,是上清境界。」
「不過,雖同是上清,上清初期和半步太清,依舊是雲泥之別,剛剛秦朗不過隨意出手,若真較真,這陸紫霄必死無疑。」
「是啊,可惜了,若他懂得隱忍,以他的修行天賦……」
眾觀戰修士,紛紛議論。
除了少數覺得陸霄能有一戰之力外,大多都認為,剛剛秦朗所用招數,恐怕只出了一成不到的力量,所以陸霄才能如此輕易將其破開。
但是,此時陸霄現身,秦朗勢必不會留手。
陸霄,必死無疑。
「你,便是陸紫霄?」
秦朗收起了眼中輕蔑,臉色微微有些凝重。
他心中,更是驚訝異常。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千年的修行,使他深諳這個道理。
洪荒自今,泱泱萬年,無數陰溝翻船的前輩,也早就證明了這個道理。
所以,哪怕陸霄一直沒有出現,他也全力將神識散開,方遠五十里,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然而,以他半步太清的修為,竟沒察覺到陸霄究竟是何時出現在他背後的。
而且,就算陸霄站在他眼前。
若不是肉眼所見,他竟絲毫感知不到陸霄的氣息。
若非陸霄修為,遠高於他,那便是這小子施展了品階極高的斂息法決。
前者應該不可能,否則,那日在仙界之門,以他性格不會留黑龍山那幾人性命。
那麼,只能是後者。
思及於此,秦朗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貪慾。
「我便是。」
陸霄淡聲道。
「你為何要殺我兒?」
秦朗冷聲道。
「修仙界,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殺了便是殺了,還問什麼原因。」
陸霄不由嗤笑:「我本以為,你算得上一方豪傑,如此看來,你這千年修行,都修行到狗身上了吧。」
「哼!」
秦朗神色驟冷:「老夫修行千年,從未見過你這般狂小兒,今日,老夫必殺你。」
此言一出,天地間,驟然升起無盡殺氣。
殺氣如龍。
「修行千年才修至上清境界?也敢口出狂言。」
陸霄嗤笑:「今日,你必死。」
陸霄雖在笑,但身周卻猛然生出無盡殺意。
兩人,雖然未動。
但無形殺意,已經開始碰撞。
明明晴空萬里,但天地間,卻陡然飄起了雪。
雪如鵝毛,殷紅如血。
有人下意識去碰觸了一下那血紅色雪花,下一刻,他便雙目圓瞪,渾身抽搐,猛然倒地。
駭得一旁修為高深者,連忙出手救治。
「這……這竟是殺意化形!」
有上清修士看著漫天大雪,喃喃道。
這血紅的雪花,並非普通的雪。
而是由這兩人殺意所化。
殺意化雪,雖然並算不得什麼高深之術,就連碎涅修士都能做到。
但是,陸霄與秦朗二人不同。
這殺意所化大雪,並非他們有意操控殺意所化。
而是他們二人,無形產生的殺意所碰撞而產生的罷了。
正當他們震驚之時,兩人驀然間動了。
首先出手的,是秦朗。
「小兒,死吧。」
他一聲爆喝,長袖一卷,漫天大雪,驟然捲起,如同暴風雪降臨,滔天而起,幾乎瞬間,便在天空之中,凝聚出一條千丈巨龍。
「吼!」
那巨龍形成瞬間,猛然一陣咆哮。
無形煞氣,更是隨著其咆哮瞬間轟然而開。
「快退!」
眾人臉色驟變,身形猛然暴退。
與此同時,幾個上清修士,更是同時出手,瞬間一道巨大光幕,驟然將所有觀戰者籠罩。
而陸霄,也抬手一點,凌絕派上,護山大陣,也驟然啟動。
七彩光幕,瞬間將凌絕派籠罩。
而就是這麼短短瞬間,那煞氣巨龍驟然動了。
攜帶著滔天之勢,朝著陸霄迅猛撲來。
「雕蟲小技。」
陸霄冷冷一笑,抬手一招。
「天罰!」
話音一落,一抹凌厲劍光,瞬間自閉關室衝出,朝著那煞氣巨龍刺去。
於此同時,陸霄也動了。
他渾身金芒大放,抬腳一踏,化作一顆金色流星,跟在天罰劍后衝出。
「不知死活。」
秦朗冷冷一哼,渾身真元流轉。
「龍變。」
話音一落,秦朗渾身青光大盛,頭上瞬間長出兩道犄角,渾身青色鱗片遍布,利爪森然。
在龍變之術完成瞬間,秦朗整個人化作一道青芒,迎著陸霄沖了過去。
飛行間,更是隱隱有龍吼陣陣。
眼見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緊張無比,紛紛目不轉睛盯著戰場。
「呀。」
林秋雅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九天王母宮宇之時,陸霄也曾與上清修士大戰過。
雖說那時,陸霄已經深受重傷。
但是,對方也不過上清中期。
那時,陸霄使出渾身解數,才僥倖勝了。
此時,陸霄面對半步太清,竟如此託大,要與對方正面對敵。
這讓她如何不為之擔心。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先行而出的煞氣巨龍和天罰劍猛然相撞。
「轟!」
一聲巨響,轟鳴天際。
那煞氣巨龍,在天罰劍劍氣下,顯得格外脆弱。
劍氣勃發下,那煞氣巨龍瞬間寸斷。
但在其炸開瞬間,無窮的煞氣之力,驟然轟在了天罰劍上。
「嗡!」
天罰劍猛然一陣劍鳴。
雖然劍身未曾受損,但是,其劍身之上蘊含劍罡,也砰然散開。
整個劍身光芒逸散,倒卷而歸。
初次交手,不分上下。
而在那煞氣巨龍崩散瞬間,秦朗已經掠至,抬手一抓,無盡青光瞬間凝結於手,瞬間化作千丈巨爪,猛然一揮,朝著陸霄抓來。
好似真正巨龍出手一般。
氣勢煊赫異常。
巨爪過處,更是發齣劇烈破空聲。
風捲雲動。
巨爪未至,狂暴的風壓已經沉重的威壓,已經碾壓而至。
彷彿迎面撞來的,不是一隻巨爪,而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
「哼。」
陸霄神色不變,抬手一撈,天罰劍回到手中。
在人劍相接瞬間,原本暗淡無光的天罰劍,驟然爆發出一陣光芒。
「一劍銀河落。」
一劍刺目劍光,猛然斬下。
仿若銀河懸落,氣勢煊赫無比。
「轟!」
陸霄劍光,驟然斬在了那青光巨爪之上。
一股難以言喻的破壞力,自兩者相接處爆發。
彷彿能毀滅一切的波紋,瞬間席捲而出。
霎那間,山河破碎,土地翻飛。
除了有護山大陣所護的凌絕主峰,方遠數十里,盡皆化為荒土。
整個山脈,也在這劇烈碰撞下毀去大半。
感受著劇烈波動撞在保護盾上,幾個上清修士,臉色紛紛大變。
「這是何等的威能!」
他們驚呼。
光是餘威,竟讓數人連手的他們,感到了壓力。
「再退!」
他們看了眼身後眾人,沉聲道。
他們修行多年,眼光自然極其敏銳。
雖然最開始低估了陸霄,但是此刻,他們無一人再敢小瞧陸霄。
能與秦朗戰至這番境界,就算比不上秦朗,在上清境界,也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在他們後退的同時。
天空中,兩人的戰鬥還在繼續。
「陸紫霄,我承認,我低估了你。」
秦朗體內真元沸騰,沉聲道:「不過,若你的力量僅限於此,那你可以去死了。」
還未等陸霄回答,天地間,猛然響起一陣龍吟。
「嗯?」
在這陣龍吟響起瞬間,陸霄只覺心神竟險些潰散而開。
他猛然抬頭,便見天際之上出現了一個血盆大口。
仿若饕餮一般,無數利齒在陽光下,反射出令人驚懼的寒光。
這血口之大,好似佔據了整個天幕,而且真實異常,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異獸。
「吞天!」
秦朗抬手一指。
那血盆大口轟然吞來。
陸霄根本來不及閃躲,抬手猛然一劍揮出。
霎時間,千丈劍氣沖霄而起,朝著那血盆巨口斬去。
然而,這道劍氣,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那血盆巨口輕鬆吞沒,陷入巨口深處的無盡黑暗之中,沒有掀起半分波瀾。
而陸霄,也隨之被其吞沒。
而那血盆巨口,在吞沒陸霄之後,也驟然消失在了天地間。
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有陸霄的消失,才能證明剛剛那一幕,的確有發生。
眼見這一幕,林秋雅美眸之中滿是慌亂之色。
她連忙轉頭看向凌絕派的護山大陣。
那七彩斑駁的護山大陣,隨著陸霄的消失,也緩緩逸散而開。
「陸霄他……死了?」
她喃喃道。
不知為何,心中很不是滋味。
畢竟,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是她害死了陸霄。
眾人眼見這一幕,眼中則儘是驚嘆與震撼。
秦朗不愧是半步太清的存在,居然能引發如此天地異象。
「恭喜秦門主,大仇得報。」
「秦門主修為,果然驚人。」
「如今,大仇得報,心境通明之下,想必,秦門主很快便能邁入太清之境了吧。」
幾個上清修士紛紛對著秦朗拱手一拜,臉上隱隱有諂媚之色。
「各位贊繆了。」
秦朗回禮道:「今日,諸位為我壓陣,我感激不盡,若是可以,待我解決此事,便設宴宴請諸位一番,諸位意下如何?」
雖然他心中清楚,這些人不過是來看熱鬧的。
不過,這些人先行道賀,便是要結交青龍門。
他如此說,也是給這些人,一個機會。
「那,便先謝過秦門主了。」
眾人臉上不由閃過欣喜之色。
秦朗突破在即,不出三年,必定能突破至太清境界。
若他們能藉此機會,結交秦朗,那便是多了個靠山,他們如何不願。
「那便好,請諸位稍等,待我先解決剩下瑣事。」
說罷,秦朗轉身,看向凌絕山,當他目光落到赫里奧波里斯身上時,眼中不由閃過些許興趣,隨即淡聲道:「你倒有點意思,你若奉我為主,我便饒你性命,如何?」
說罷,秦朗轉身,看向凌絕山,當他目光落到赫里奧波里斯身上時,眼中不由閃過些許興趣,隨即淡聲道:「你倒有點意思,你若奉我為主,我便饒你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