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最近事情真的多,即便是對貝露佩歐魯而言,似乎也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比起十四年前的魔神潘多拉的戰爭時代來說,現在遠遠比不上當時的情景,而現在發生的事情也遠遠還沒有到達貝露佩歐魯所能承載的極限。還差得遠呢……你們中的所有人,都還差得遠呢。他嘴角扭曲出一抹笑意,如此心想。

就在他發出傳真后,敲門聲在同時響了起來。貝露佩歐魯心生疑惑,他知道除了造烏組織的成員外,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個地方;而組織的人一般都不會通過親自見面的方式來聯繫他,即便是穆宮隱想要和他見面也會事先聯繫,而他先前卻沒有接到任何人的通知。貝露佩歐魯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門開,聆聽著外面的動靜。他的兩名保安似乎將來人攔了下來,但是對方在一番解釋之後,他們卻放他通過了。然後,他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一名身著黑衣的陌生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我們組織的成員。」貝露佩歐魯直接指出,但是對方並沒有回答。代替他回答的,反而是貝露佩歐魯安排在門口的那兩名保鏢:「大人,他說他是魔星人,想要見您。」

「魔星人嗎……?」貝露佩歐魯眯起了眼睛,沒有相信。即便是魔星人,也不可能知道他在這裡。但是,他此刻卻突然來了興趣,想要看看這神秘的訪客玩的是什麼把戲。「那就進來吧。」他裝出一副相信了對方說辭的樣子,然後將他邀請進了屋子中。對方一襲黑衣,戴著兜帽,將臉隱藏在了陰影之下,貝露佩歐魯看不見他的臉。不過,既然他不肯將自己的臉露出來,就證明他顯然沒安好心。不過出於禮貌,貝露佩歐魯並沒有直接伸手去掀起他的兜帽——他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他很期待事情接下去會怎麼發展。不過,即便貝露佩歐魯知道,以他自己隱藏的實力,對方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也依舊很警覺,因為畢竟來人的身份以及一切信息都不明。他不知道他門口的那兩名保鏢是怎麼會放行的。

「大人,我很抱歉我不能摘下我的兜帽。」來人似乎知道他的心中想著什麼,如此回應他心中的疑惑,「因為就在十五年前,我被毀容了……隱藏在兜帽下面的我的臉龐非常恐怖,為了不讓您擔驚受怕,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保持這樣的狀態比較好。」

「被毀容了?」貝露佩歐魯冷笑一聲,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夠想出如此離奇荒誕的理由。然而,他突然轉念一想,十五年前……?「等等,」他突然問對方,「你的臉是怎麼被毀容的?」

「是被布雷思果實能量失控的巨型化魔獸的爪子給抓傷的。」對方回答道,「當時在打仗,我隨魔神潘多拉陛下一同出征,來到了地球。但是,當時卻遭到了行星守護者的阻攔。為了對抗那些守護者,我們的部隊中有一人使用了體內布雷思果實的能量,化身為了巨型野獸,想要突破守護者,然而他卻沒能控制住體內瘋狂的能量,開始四處破壞……我臉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落下的。我也是因為那場戰役而毀了容。」

「照這麼說,你是潘多拉的部下咯?」貝露佩歐魯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簡直是吹牛不打草稿。在這個世界上,依然存活著的潘多拉的部下,只剩下他貝露佩歐魯一人了。剩下的其他所有魔神士兵,都已經在十四年前被那些行星守護者給清剿乾淨。然而,對方卻只是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兜帽中,緩緩撫摸著他的臉龐。只是在陰影之下,他的動作貝露佩歐魯看不清。「我確實是潘多拉的部下……而且,我所遇見的失控的魔獸,也並非只有那一名。」他如此說道。

「什麼?」貝露佩歐魯猛地一皺眉。他突然覺得這件事並非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如果他沒說錯的話,那還真的有可能是……在貝露佩歐魯的記憶中,失控的魔獸,令他的印象最為深刻的只有一名。而那魔獸,也正是之後成為了聖陽的人……「我記得當時那場戰役是在現在早已廢棄的玤仿中心中進行的。」對方緩緩說道,「那真是一場混戰……傲慢護法也參戰了。而當時所有的行星守護者也來到了那個地方。

「尤拉諾斯和麥卡瑞死在了傲慢護法的手上。而當傲慢護法要對迪厄斯和亞當前護法動手的時候,一名叫做莉莉絲的魔獸進入了戰場……當時的所有細節,我都記得很清楚。」那被黑衣的陰影覆蓋的士兵說道。貝露佩歐魯眉頭緊蹙,疑雲不解。那場戰役,還有生還者嗎?而且聽對方的口氣,他所想要表達的事情似乎不僅僅是這件事,在他所說的話語背後,似乎還在暗示什麼……

「但是,莉莉絲和亞當,卻讓當時的行星守護者迪厄斯陷入了崩潰。」對方說道,「他失控之後,化身成為魔獸……在那場戰役的最後,已經演變為了一場血腥的屠殺……在他無意識中,他殺死了許多人。包括敵人、魔星人,還有人類……大人,我這麼說了,您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貝露佩歐魯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問他。他原以為對方只是在向他證明自己的身份,可是現在聽來,卻好像並非如此……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從他說出了當時那一場戰役的所有細節來看,貝露佩歐魯只能認為他確實是在十四年前的那場潘多拉戰爭中殘存下來的倖存的魔星士兵。「那麼,在事情過去了十四多年後的今天,你再來找我,又是想幹什麼呢?」他這麼問那人。

「我想要加入你們的組織。」對方說道。不知不覺間,貝露佩歐魯發現自己的言語被他引導了過去。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他想,在與別人談話的過程中,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被別人說的話給引導過去——他不能將話語權交給對方。就在他想著要如何重新掌控話題的時候,對方回答了他的問題:「自從造烏組織與政府聯合之後,我就對你們過去的一些所作所為略有耳聞,而我非常敬佩你們的做法,所以我想要成為你們組織的一員。」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貝露佩歐魯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只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招納新的成員了。「你要是想加入我們組織,」他告訴對方,「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力量,證明自己能夠在這混亂的世界之中取得功績,並且像我一樣安穩地活到現在——如果做不到的話,一切免談。」

「混亂的世界……那大人,您又是如何做到在這片混亂中存活的?」他問道,「混亂就宛如一個深淵,長著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聞言,他笑了。「不,混亂不是深淵,」貝露佩歐魯說道,「混亂是個階梯。很多人想往上爬,但他們都失敗了。他們墜落而亡,且永無機會再試。很多人原有攀爬的機會,但他們自己放棄,或因榮譽,或因愛情——皆為虛幻。我能活下來,因為我認清了我們的世界:生活並非全部,攀爬才是本質。這就好比,在洶湧的海浪上立足,風暴來了又去——」

「——風暴來了又去,巨浪沖刷過頭,大魚吃掉小魚,可我依舊好端端地暢遊其中呢。」對方接過他的話,直接將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貝露佩歐魯愣住了。這是他很久以前自己曾經說出的話,但對方是怎麼做到如此一字不差地全部複述出來的?而且,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身份還是潘多拉的懶惰護法……而聽他說過這句話的人,只有傲慢一人,而傲慢早就死在了當時的戰爭中……死在了那迪厄斯的手下。貝露佩歐魯的心中一驚,面前的這人,該不會就是……?

「你給他猜謎。」那人繼續說道,「你給傲慢護法猜謎,你問他女王、富翁和牧師,誰生誰死。你告訴他,力量存在於人心,人相信什麼是力量,什麼就是力量,不多也不少。力量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它就像牆上的影子,行走於淤泥里的暗影……信則有,不信則無。」

貝露佩歐魯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究竟是誰!」這個問題不問也罷。當對方說出這些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的時候,貝露佩歐魯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擁有這樣特殊能力的,恐怕只有聖陽一人。在他面前,此人正是秀然。

「懶惰護法,我還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機靈呢。暗示了你這麼久,沒想到現在才發覺。」秀然也站了起來,光照之下,在牆上投射出巨大的影子。「自從和撒旦一戰結束后,我就一直遊走於各個時空之中……或許是因為被捲入了時空亂流的關係,我獲得了能夠感知過去與未來的能力。也就是說,我能看見過去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你過去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細節,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能知道。同樣,我也能看見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造烏組織的未來,一片黑暗;用暴力征服到的統治,必定不會長久。無論你的目的是善是惡。」

「守衛!」貝露佩歐魯大吼道。然而,就在他嘶吼著叫喊出來的同一瞬間,秀然卻消失了。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他原以為他是化為真元粒子狀態行動,但卻無法從殘留的空氣中找到一星半點對方離開的痕迹。

「大人,出什麼事了?」門口的那兩個保鏢聽到聲音立刻沖了進去,然而貝露佩歐魯立刻將他們重新轟了出去,然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去給穆宮隱打電話——但是,他沒能做到。他握著電話的手在不停地顫抖。電話接通后,他近乎是咆哮著朝話筒吼道:「立刻開始銀色計劃!阻斷這世上所有人的行星能量!」

「大人,現在還有五個孩子在外逃亡,再等等吧。」令他氣憤的是,即便情況已經來到了如此險峻的地步,穆宮隱的語氣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平和。「我已經等不起了!」懶惰護法吼道,「現在就他媽給我立刻開始!」然後,沒等穆宮隱回話,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一屁股跌進沙發中。

四十多年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驚慌過。秀然的出現,讓他明白,他們的組織已經陷入了最大的危機中……只要秀然輕輕地動一根手指頭,他們的組織就會灰飛煙滅,而面對秀然,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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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呼聲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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