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化敵為友
第32章化敵為友
好在之前審訊室的監控沒有關掉。韓艷在看了監控回放之後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女鬼監控肯定是拍不到的,但是監控拍下了我寧死不從委屈無比的表情。
韓艷看了眼桌上的交魂鎖,顯得有些畏懼,又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很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是算命的?」
我苦笑一聲,怎麼這城裡人也和農村人一樣無知,合著就只知道算命的這一職業了是吧?
在美女面前我還是想要裝一下的,我清了清嗓子,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是第一百三十七代賒刀人,張玄清。」
啪。
見我裝相,韓艷的老虎脾氣又回來了。她一巴掌拍我頭上,讓我仔仔細細地把陳昌的事情重新交代一遍。我耐著性子把自己為什麼和元寶叔包車去高台說了一遍,又說一下我在車上和陳昌對話的時候發現的那些疑點。
韓艷和另一個警察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之前發生的怪事,他們指不定轉頭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恰好這時高速路的監控錄像調查結果也傳了過來,證明了我和元寶叔說的都是真話。這車的確是屬於另一個人的,但那人不叫陳昌,他和我們說的是一個假名字。
知道了這後備箱的三具屍體是要拿去賣的,韓艷表示她一定會把這件事和她舅舅說,馬上成立專案組對陳昌事件進行跟進。同時我和元寶叔也洗脫掉了嫌疑,只是讓我們留下一個行程備忘錄就放我們離開了。
我被韓艷那娘們兒審了一天一夜,出來的時候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而元寶叔就不同了,他走出來的時候精神飽滿,那伸懶腰打哈欠的樣子像極了剛起床的模樣。我走過去一問,這才知道人家壓根兒就沒想折騰元寶叔,一抓進去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就把手銬打開讓元寶叔在審訊室睡覺。
我心裡那個氣啊。像元寶叔這種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老毒物為什麼進局子這麼舒坦,我這種三有社會主義好青年怎麼處處被人針對!
我這正想不通,韓艷那個悍妞又從警察局裡面跑了出來。
「張玄清,你站住!」
我下意識地立正,生怕動作大了引起悍妞的誤會,又被她來一個過肩摔。
韓艷走到我面前,氣呼呼地說道,「你們不是要去高台嗎?我正好有一個朋友明天也要去,你們今天就和我回家先休息一天吧。」
「啊?」
瞪大眼睛的元寶叔愣了一下,突然間反應過來什麼,笑眯眯地對我豎起大拇指。
卧槽,這老傢伙怎麼心思這麼齷齪,我對著虎妞可什麼都沒做。
韓艷一見我發獃眉毛就又挑了起來,「怎麼,我好心幫你一把你還不領情?」
「哪敢啊……只是我們這趕時間救命,你那朋友應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我們這裡早一天出發,就早一點希望嘛。」
我這一套說辭並沒有用,韓艷說什麼就是要讓我們明天和她朋友一起走,這話里話外還不停暗示我是一個有案底的人,最好乖乖聽她的話。
我也不知道這虎妞到底是犯了什麼邪非要揪著我不放。韓艷開著車把我和元寶叔帶進一個軍警家屬小區,來到自家門前不掏鑰匙卻是按起門鈴來。
我小聲地問了一句,「這不是你家?」
韓艷白了我一眼,「我舅家可不就是我家?」
一聽是韓艷舅舅,我這小心臟就又加速跳了起來。剛才在審訊室我可是聽了好幾次韓艷說要找她舅,可想而知她舅應該是個不小的官兒。
本以為韓艷的舅舅肯定十分的嚴肅,誰知道開門的是一個一臉和氣十分儒雅的中年人。
一個人平日里經常做什麼事情,身上就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什麼樣的氣質來。就好像當警察的往往是一身正氣,偷雞摸狗的看上去就賊眉鼠眼的不像好人。而韓艷的舅舅則是一身書生氣,彬彬有禮潤雅如玉。
中年人看了我一眼,笑著對我伸出手,「你就是張玄清吧,我叫劉長安,是韓艷的舅舅。」
長輩主動伸手過來,我這個做小輩的還不趕緊接著。
輕輕和劉長安握了一下,他又和元寶叔打了個招呼這才迎我們進屋。
屋裡的陳設十分簡約低調,但也不會給人跌份掉檔次的感覺。就好像很多人喜歡在門的側面裝一個鞋櫃圖方便,但事實上鞋櫃在門側不僅顯得雜亂,而且一進門就是一股臭腳丫子味。
而劉長安的這個房間就完全不同,進門就是一個屏風將客廳和玄關給隔開了不說,本應放鞋櫃的位置也擺放著兩盆綠幽幽的植物。這布局倒是讓我覺得十分有新意。
劉長安的老婆在廚房裡弄菜,劉長安就讓我們都坐在沙發上和我們閑聊起來。他先是和我們客套了一下聊了聊茂縣現在的發展和治安狀況,過了一會兒才把手中的香煙給摁熄,清了清嗓子對我們說道,「艷兒應該和你們說過了吧,明天我會開車送你們你去高台。」
噗。
正在喝水的我直接噴了出來,坐我旁邊的韓艷立馬偷偷踹了我一腳,小聲道,「你找死啊!」
我趕緊抽紙把桌上的水漬擦乾淨,連說幾句對不起。
剛才閑聊中我已經知道韓艷的舅舅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要知道這豐城可不是我們茂縣那個小地方,韓艷的舅舅可以說去我們茂縣那是絕對能橫著走的,算得上一號人物。
這樣的大人物明天要開車親自送我們去高台,我怎麼想都怎麼覺得這是個陰謀。
像是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劉長安淡淡一笑,「你們今天的筆錄我剛才已經看過了。聽艷兒說張師傅你是賒刀人,那不知道你認不認得這個東西?」
劉長安說話間就把桌子下的抽屜給拉了出來,從裡面拿出一塊用紅色絨套包著的東西。將絨毛套給拆開,一把刀柄泛黃刀刃卻鋥光瓦亮的菜刀靜靜地躺在那裡。
菜刀很常見,鋒利的菜刀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刻有我師公王老鬼印記的菜刀那就相當罕見了!
元寶叔也看到那個印記了,他本能地驚呼一聲,「玄清,這標記……」
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標記確實是師公留下的無誤。賒刀人這門手藝其關鍵就在刀傷。
賒刀賒刀,如果你連刀都沒有,那你還談什麼賒?同樣的,如果你賒出去的刀一點特色都沒有,別人又怎麼會收?
所以無論是我師公還是我師父,可以說每一代賒刀人都是磨刀好手。從我們賒刀人手裡出去的菜刀,雖然算不上削鐵如泥,但吹毛立斷還是沒問題的。
一看我和元寶叔都認得這菜刀上的標記,劉長安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刀是四十年前一個叔叔賒給我們家的。不知道那人是……」
「我師公。」
「奧。」劉長安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對我說道,「既然是一家的,那事情就好辦了。這刀是我父親傳給我的,他也順便和我說了你們賒刀人的傳統。這一刀一預,言不走空對吧?」
我對劉長安拱了拱手,「既然您知道我們賒刀人的規矩,那當年我師公賒刀的時候對你們說了什麼,方便的話能和我說一下嗎?」
這丟出去的刀就像潑出去的水。丟的時候很爽,要一把把收賬回來的時候就很操蛋了。
劉長安仔細想了一下,開口對我說道,「我父親和我說,這刀當時賒的是我們劉家的前程。你是師公的原話是『藏鋒十年,一朝銳斷,見紅門喪,遇水成龍』。」
我本來還端著架子一副認真聽的樣子,結果劉長安說了這四句就沒下文了。
劉長安也是個讀書人,一聽這什麼銳斷、見紅、門喪之類的詞心裡也是慌得不行。現在好容易又找到我這麼個賒刀人,他就忍不住問我,「張師傅,你說你師公留下的這四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這門喪什麼的聽著怪嚇人的。」
劉長安這樣問我,我也只有乾笑。
很明顯這就是我師公他老人家一時興起學古人做偈語,誰知道水平不夠給弄成了打油詩。你問我這是什麼意思,我又去問誰?
不過劉長安和韓艷都在旁邊看著,我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三五四六來,他們恐怕又要懷疑我這個賒刀人的合法身份了。
我將菜刀從桌上拿起來查看,腦子裡想的全是待會兒怎麼忽悠他們。
「我師公這四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嘛,這個……那個,就好像這個藏鋒十年,說的就是您為了事業騰飛為做準備的黃金十年。周易上講的就是潛龍勿用嘛,積蓄力量我們就叫藏鋒。」
劉長安迷茫地看了我一眼,「為事業準備?我沒有為事業準備啊,我這大隊長是補公職按照資歷升上去的,沒用十年那麼久。」
你這麼較真兒幹嘛,就不能配合一下老子我嗎?
我正心裡暗罵,我手上拿著的菜刀突然發出輕微的聲響。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菜刀直接斷成兩截,哐當一聲落到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