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讓她重病而死
板子聲響起,悶聲落在皮肉上,傳來陣陣凄厲的哀嚎,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頭招供了,說是孫姑姑唆使的。
來升家的和媚人咬牙撐到二十板,感覺自己快被打死了,再想說,已經沒機會了。
重重的板子把來升家的和媚人打的皮開肉綻,血染竹板,漸漸的沒了聲息。
沈氏一聽是孫姑姑,怒氣浮上眉尖,這麼多年,她雖是府里的當家主母,可行事每每都受到老太太的管制,她敬畏老太太,不敢一展拳腳,心裡一直很不自在。
孫姑姑是老太太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櫻丫頭不敬,這背後未嘗沒有老太太的暗中授意,正好,她就拿孫姑姑作個筏子,看老太太如何處理。
「雙兒,你去回稟老太太……」她如此這般交待貼身大丫頭一番,然後又安慰了洛櫻兩句,揉著額頭起身離開了。
秋風苑徹底安靜下來,洛櫻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就算沈氏有心疼愛她,這種疼愛也脆弱如薄紙,不堪一擊。
一旦遇到洛玥,所有的疼愛在瞬間都會化成傷人的利劍。
她不是洛櫻,這種如同殘羹冷炙般的母愛,她不需要。
正所謂蔫人出豹子,沈氏雖表面溫和內斂,卻能做出出格之事,僻如她當年身為書香世家的閨秀,卻敢衝破禮教,和一個侍衛私奔。
想當初,她應該是帶著對愛情的美好嚮往才敢私奔的吧?
結果,她得到什麼了?
她孝敬婆婆,卻受婆婆轄制。
她敬愛夫君,卻遭夫君背叛。
或許,正因為此,她才會把洛玥當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讓她在窒息中找到一絲溫暖的親情,可惜,她不知道她最疼愛的洛玥其實是條可怕的小毒蛇。
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沈氏的心裡應該早就存有不滿,只是她一直隱忍著,她越是隱忍,將來爆發的越是可怕。
現在,只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不介意送給她最後一根稻草。
……
蘭亭院
屋內暖意融融,香氣氤氳,洛玥垂首坐於書案前正在練字,只是她心不在焉,寫到後來就停在那兒咬著筆頭髮呆。
忽然,水晶珠簾一響,大丫頭春曉面帶義憤之色走了進來。
「姑娘,夫人又去秋風苑看五姑娘了。」
「啪嗒……」一聲,洛玥手中狼毫筆掉落在桌上。
「夫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來升家的和媚人她們欺辱五姑娘,將她們全都拖出了狠狠的打了一頓。」
一旁的知夏連忙上前勸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春曉你何必失驚打怪的,五姑娘病的快死了,夫人去瞧一瞧也是應該的。」
「你個小蹄子知道什麼輕重,誰知道是不是五姑娘設的苦肉計,」春曉狠狠的盯了知夏一眼,「真等到夫人的心被五姑娘搶走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知夏訝異道:「春曉,你也太過杞人憂天了吧?誰不知道夫人心裡最疼的人是咱們姑娘,怎麼可能會被搶。」
洛玥揪起桌上寫了一半的宣紙,狠狠的揉成了一團,眼底劃過凜冽的狠意。
「春曉倒不是杞人憂天,她能利用陵王重返清平侯府,這本來就不是件簡單的事,一回來,她先是躲過了仙鶴之死,后又借病想推託親事,現在還想借病重博取娘親的同情和愧疚,這一件件一樁一樁讓人看著不免心驚,這個洛櫻再不是從前那個容易對付的蠢笨之人了。」
「還是姑娘思慮周全,奴婢愚笨。」知夏臉生愧色。
春曉上前微彎了膝蓋,提醒道:「姑娘還需提早拿個主意,若等五姑娘羽翼豐滿了,再想治她就不好辦了。」
洛玥將手中的紙團往桌上一擲,揉了揉發漲發酸的額角道:「現在她成天躲在秋風苑裝病,我能有什麼辦法對付她。」
春曉陰陰的笑了一聲:「她不是得了重病嗎?就算這會子死了,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知夏嚇了一大跳,儘管她是洛玥的心腹,事事都以洛玥為主,可說到陰毒害死人的事,她心底還是不能接受,剛剛就被春曉懟了一通,現在她不敢再隨便發表意見。
「這?」洛玥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春曉,「這未免太狠了些。」
「姑娘,無毒不丈夫,她若死了,姑娘再也不會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了。」春曉咬了咬牙。
「她若死了,陳家的親事怎麼辦?」洛玥眼裡閃過猶豫,她巴不得洛櫻馬上就死了,可她好不容易才把陳家的親事推到洛櫻身上,洛櫻一死,她還是要嫁給陳慕升。
若陳慕升還是小時候那個會呵護女孩的慕升哥哥還好,現在的陳慕升卻會呵護男人,傳聞他現在正跟一名絕色優伶打的火熱,她想想就覺得噁心。
「是啊,五姑娘若死了,咱們姑娘豈不是還要嫁到陳家,那個陳公子可不是個能託付終身的人啊。」
知夏似乎找到了借口,終於敢插嘴了,畢竟弄出人命不是一件小事,況且弄死的還是府里正兒八經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