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男生女，老爺們是關鍵
沈玥回憶起王曉娥家的情況，又去小賣部買了兩塊錢的糖果揣在兜里，這才往王曉娥家走去。
沈玥上一世初中的時候來過王曉娥家一次，時間過去太久，她已經記不清她家的具體位置，但他們村她還是找到了。
她在村裡打聽了一下，終於找到了王曉娥家。
剛到大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院子里小孩的哭聲和一個婦女的呵斥聲。
「改男，你是怎麼看弟弟的，看不到他袖口全是水嗎？」
「改娣，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又偷吃你弟弟的餅乾了？」
沈玥頓在門口，聽著婦女訓斥孩子的聲音，看了眼破舊的大門，突然有一種這一幕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時她才隱約記起，她初中的時候，唯一來王曉娥家的那一次，王曉娥的父母好像正在吵架。
所以，剛才聽到婦人訓斥孩子的熟悉的聲音，她馬上就肯定，自己沒有走錯門，裡面傳出的聲音是王曉娥母親的沒錯。
沈玥走了進去，到院子里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再次與三年前重疊。
依舊破落的土坯房，雜亂不堪的院子，還有院子里的一堆孩子。
唯一的變化是，孩子們都長大了，王曉娥母親的肚子里第五胎，也已經在院子里玩耍了。
「嬸子，你好，請問這是王曉娥家嗎？」
沈玥微笑著向坐在沙發院子里哄孩子的女人打聽道。
王媽媽抬頭，看著站在大門口的陌生姑娘，目光帶著打量，「是啊，是王曉娥家，你是誰？」
「嬸子，我是曉娥的初中同學，我叫沈玥，以前還來過你們家呢。」沈玥走近她，自我介紹。
「哦，是曉娥的同學啊，曉娥去地里掰包穀了，你找她有事嗎？」
沈玥很隨意的說道，「也沒啥事，就是我今天正好來鎮上趕集，想起曉娥來，所以順道來看看她在沒在家，是不是出去打工了。」
「她在家呢，倒是想出去打工，可沒人領啊，一個人也不敢出去。」
沈玥看了王媽媽懷裡兩歲多的小男孩，蹲下身來，從兜里掏出她在鎮上買的糖果，塞到孩子手上，「這是曉娥的弟弟吧，今年幾歲了？長的真可愛，來，弟弟，姐姐給你買的糖果，快拿著。」
沈玥將幾塊花花綠綠的糖果遞給王媽媽懷裡的小弟弟。
又掏了幾塊，遞給看到糖果后怯生生的湊過來的兩個穿著樸素的小女孩手上。
王媽媽看到沈玥給孩子買的糖果，高興的對沈玥的態度比她剛進來時熱情了許多，「哎呀，你來玩就是了，還給孩子買東西，真是太客氣了。」
然後。
王媽媽目光如炬的瞪向正站在一旁拆糖紙的倆丫頭，「你倆吃什麼吃？不知道給弟弟留著的嗎？我平時怎麼教育你們的？有好吃的要讓給你弟弟，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嘴饞的很？」
隨著王媽媽的怒斥，三丫頭改男嚇的立刻停止了剝糖紙的動作。
而四丫頭改娣速度比較快，糖果已經送進了嘴裡，看她那表情，似乎在說：罵也沒用，我絕對不會吐出來。
沈玥趕緊從兜里又掏出一把糖果，全塞給小弟弟，「嬸子，這還有呢，你別罵她們倆了，都是小孩子，讓她們吃吧，這些留給小弟。」
王媽媽喜笑顏開，有些尷尬的笑著解釋，「我生了四個女兒，才有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所以嬌慣一點，你是不知道，因為這幾個丫頭片子，政府把家裡罰的就剩下這幾間破房子了，所以我現在看到她們，心裡就不得勁。」
沈玥聽著王媽媽抱怨的話，不禁想起了前世她第一次來王曉娥家的情景。
那是初三第一學期，王曉娥退學。
班主任打發她和班長來王曉娥家叫她回去上課。
當時一進門，就看到王曉娥爸媽在院子里吵架，王媽媽挺著個大肚子，一直坐在地上哭罵。
王曉娥父親一把脫了鞋底就往她身上招呼，「死婆娘，生一堆丫頭片子，你還有理了，還想吃水果，我告訴你，這次要是再生不齣兒子，以後你連屎都吃不上。」
王媽媽不甘示弱，罵的更來勁了，「你個窩囊廢，沒錢買就明說，生不齣兒子你埋怨我幹啥？生男生女老爺們是關鍵知道嗎？你種的茄子，能長出黃瓜來嗎？」
王曉娥父親被懟的臉色鐵青，拿著鞋又要抽他媳婦。
得虧王曉娥和沈玥他們擋在中間。
那天，本來是叫王曉娥上學，可那架勢，她和班長嚇的什麼都沒敢說，就回了學校。
當時他們年齡小，也不懂王媽媽那些罵人的話是啥意思。
重活一世的沈玥，此時想起王媽媽當初怒懟她老公的話，突然覺得她好霸氣威武！
生男生女，可不老爺們是關鍵嗎！
沈玥這會看王媽媽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她笑著安慰她，「嬸子，生活慢慢會好起來的，曉娥現在也成年了，可以出去打工補貼家裡了。」
她慢慢聊向了正題。
王媽媽嘆氣，「我也想讓她出去打工，以前是要她在家看這幾個小的，現在這幾個丫頭也長大了，可以帶小弟了，曉娥待在家也沒事幹，去年她在鎮上一個飯館幹了倆月，我們這小地方，工資實在太低，還不如她挖草藥賺的多。」
沈玥眸光流轉，試探著問，「嬸子，我過幾天正好要去外面打工，不知道曉娥願不願意一起去？」
王媽媽臉上閃過一抹欣喜，趕緊追問，「你去哪裡打工？有熟人帶嗎？」
「有的，有一個剛從南方回來的姐姐，我是跟著她一起去那邊的電子廠。」沈玥說了具體情況。
王媽媽頓時眼前一亮，「去南方的工廠啊，那感情好，聽說那邊可掙錢呢，鄰村就有在那打工的年輕人，我還打算，打聽著他們回家后，再出去的時候帶上曉娥呢。」
正聊著，王曉娥和她二妹一人背著一背簍包穀回來了。
她看到院子里和她媽媽聊天的沈玥，詫異了幾秒，才認出她來，「沈玥，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