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 仙(1)

碟 仙(1)

我有個朋友叫金寶,他是個生意人。

2004年4月14日這一天,他在高速公路上開車出了車禍。「富康」車撞得一塌糊塗,他竟然沒什麼事。

第二天,他就找到我,對我說,他要請一次碟仙。

「我有個預感,我好像死到臨頭了。」他沮喪地說。

「你怎麼說這種話呢?」

「我覺得……身後總有一雙眼睛,要害死我。」

「你是昨天受刺激了。」

「不是。這雙眼睛跟我很久了!」

我玩過碟仙,碟子確實移動了。

後來,我一直都在琢磨那個詭異的碟子,覺得很有意思。

如果幾個參與者的手指都不接觸它,它就自己走了,那我無話可說。可那是不可能的,必須是幾個人同時用手指輕輕按著它,它才會慢慢地滑動……

從物理角度看,從心理角度看,這裡都有很多奧妙。越想越有意思。

老話說,戲法靈不靈,全靠毯子蒙。那三個手指就是毯子。甚至我自己也參與了欺騙自己。

請碟仙至少要有三個人。所以,他讓我湊個人數。

我問他:「你想問碟仙什麼?」

「我只想問問,我是不是快死了?」

除了我,金寶還帶了一個女人,那是他的情人。據說,如果都是男的,碟仙請不來,陽氣重。

我們三個人專門來到山裡的一個度假村住了一夜。金寶這次開的是一輛半舊的「桑塔納」。

天黑透了,金寶把電燈關掉,點上了蠟燭。

接著,他又把窗子打開———據說,那是碟仙的通道。

外面是鬱鬱蔥蔥的山坡,各種葉子嘩啦嘩啦作響。假如說那裡面藏著什麼,絕不是千軍萬馬,而是一個詭怪的東西。

涼涼的風吹進來,燭光飄動,這個世界顯得別有深意。

中國有句老話,閃爍著哲理的光芒:信則有,不信則無。

金寶說:「我們每個人都要心誠,否則,碟仙就不會來。」

接著,他開始像念經一樣叨咕起來。

三個手指都輕輕指在了那個光滑的碟子上。碟子不動。

他繼續嘀嘀咕咕。

那個碟子還是不動。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

他絲毫不急躁,仍然嘀嘀咕咕。

那聲音有點恐怖。

……突然,那個碟子顫動了一下,似乎一下就具有了靈異之氣,似乎真有什麼東西依附在上面。接著,它開始滑動了!

它像一個調皮的小動物一樣,在寫滿答案的紙上亂竄起來。

「好了,我開始問了。」

金寶說完,雙手合十,無聲地問了一個問題。

接著,那個碟子馱著我們三個人的手指緩緩地移動了,它無聲地滑向了「活」字……

我們都沒有抬頭,都屏著呼吸,都緊緊盯著那個碟子……

它在「活」字上沒有停留,而是滑了過去,最後慢慢逼近了「死」字。

終於,它在「死」字上停住,再也不動了。

金寶抬頭看了看那個女的,又看了看我,恐懼地問:「你們的手指都沒動吧?」

我搖搖頭,然後看了看那個女的,她也搖了搖頭。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這個女人的臉很白,很陰森。金寶肯定沒留意這一點。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察覺了什麼,眼睛立即朝我射過來。

我有些慌亂,低下頭去,假裝看碟子。我忽然產生了一個恐怖的念頭———這個碟仙其實就在我們三個人當中!

金寶不甘心,又問了兩次,都是不出聲的。

可是,那個碟子仍然一次次滑向那個死字。

金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張白白的女人臉,一直懸挂在我對面,她後面是黑糊糊的窗子,外面荒草叢生。我沒敢再正視她。

她對金寶說話了:「你應該問問它……時間。」

金寶聽了,立即閉上眼,又嘀咕了些什麼。

三個手指輕輕點著那個碟子,碟子又滑動了。終於,它停在了一個日期上。

我們都看得真真切切。

我猛抬頭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她直直地盯著那個碟子。我又把目光射向金寶的臉。

碟仙指向的日期是:2002年4月14日。

金寶臉上所有的表情驀然消失了,他極不自然地說:「———你們別害怕,這個碟仙在胡說。」

是碟仙在撒謊,還是金寶在撒謊?

我再一次強烈地感到,這三個人中,肯定有人有問題!

金寶突然露出歹毒的表情,他低頭問那個碟子:「哎,你是怎麼死的?」

玩這個遊戲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犯忌。

碟子似乎愣了愣,「啪」一下就碎了,碎成了無數塊。

三個人都把手縮了回來。

金寶愣愣地看我。

我愣愣地看他。

房子里的鬼氣一下變得更加濃郁了。

那個女人抬起頭,怪怪地笑起來:「金寶,別上火,剛才是我讓碟子動的。」

金寶的眼眸一下就燃起了希望:「真的嗎?」

那個女人說:「真的。」

金寶又警惕起來:「……你為什麼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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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東膽小鬼恐怖叢書:黑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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