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皇家暗衛

書房裡，祖孫兩個默契地先後來到，百里芸二話不說，提筆將當時那些銀面的面具和衣著樣式細細地畫了出來。

百里敬拿起兩張畫紙，衣著那一張頓了頓便掠過，面具那一張卻一眼掃去便鷹目冷凝。過了片刻，抬手把兩張紙往燭火上一點，燒了個乾淨。

百里芸心下叫一聲糟，莫不是真如她猜測的那樣吧？

百里敬看了她一眼，恢復了嬌軟女裝的小孫女，雖然已經抽開了一點小身條，輕軟白嫩，儼然還是當年站在他馬背上揪著他鬍子的粉嫩小娃，可這份敏感心思，卻是連她精明睿智的長姐也不如！

「銀面暗衛，屠氏暗衛中經皇帝允可由皇子自行培養，或由皇帝欽賜給皇室直系血脈的暗衛。與直接護衛皇帝的金面暗衛相比，手段略有不及，但與尋常護衛相比則是天地之別。」百里家世代都是屠氏暗衛，他自己更曾是暗衛首領，這些東西，旁人不識，卻是瞞不過他。

果然如此！百里芸愁眉苦臉地攤在了圈椅上：「也就是說，那兄妹倆很可能是皇次子屠弈和他的妹妹彩屏公主咯？」

皇次子屠弈，德妃之子，今年二十歲。少時聰穎，不爭強好勝。十六歲起常領皇命在外公幹，多年來在外奔波，不常在御前侍奉。也是這次七夕宴上要選妃的成年皇子之一。

彩屏公主與其同出於德妃，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據聞公主年幼時曾害過一場病，從此身體孱弱，德妃因此憂心不已。而其同母的兄長屠弈對此也頗為掛心，在外公幹時但凡聽說有名醫，總要親自尋訪，想盡辦法想要醫治好妹妹的身體。

如果是這一對兄妹微服外出求醫，那便什麼都對上了。

百里敬沒好氣地看了看小孫女有氣無力的樣子：「就算是又如何？我百里家不願意，屠氏還能搶了你長姐去不成？」

百里芸唰地坐直了身子：「祖父確定？那可是皇家！萬一他們非要賜婚呢？」根據她前世宮斗劇的一半劇情設定，皇家賜起婚來，那可是坑人沒商量！

百里敬端起茶杯，笑聲有些說不出的意味：「賜婚？那也得看你祖父我答不答應！」

百里敬一番解釋，百里芸才明白，原來宮斗劇的劇情真的是不那麼靠譜的。其實歷代皇家來說強行賜婚的都並不多，一般賜婚都是男女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主動請求賜婚或者是皇室大方地給予體面，才有賜婚這種事兒。強行賜婚這事兒，一般都是昏君才幹。

而大周朝先後兩任皇帝都不算是昏君，父子兩個加起來執政才二十多年，距離有資本當昏君還有那麼一點距離。

至少，在他們百里家來說，萬一惹得開國元勛百里老將軍撩起袍子往宮門前那麼一跪，皇帝的面子會非常非常地不好看！

百里芸心安了。只要她長姐不進宮，管它皇帝家怎麼折騰呢！七夕宴只當全家人進宮一游！

百里芸放鬆了，放心地享受著她娘和她姐敗家地各種致力於把她打造得像荔枝一樣水潤、雞蛋一樣嫩滑的各種折騰。

珍貴的雨前龍井不用來泡茶，用來給她做糕點，來一盤！

千里加冰運來的嶺南特級鮮荔枝，宮裡都只有有品級的妃子才能分得，來一筐！

天氣太熱，尋常衣料穿著不舒服，江南限量產出的絞冰紗，拿去裁兩套衣裳！

太敗家了——三個女人齊齊舒服地感嘆一聲，扭頭繼續敗！

沒辦法，她家有錢啊！

李茅茹嫁進百里家的頭十幾年，活在老雀氏的手底下，是真不覺得百里家有錢。那時候老雀氏剋扣她的嫁妝也是真的。後來她才悟到，百里老將軍根本從沒有把家交到老雀氏的手裡過。

直到老雀氏死了之後百里老將軍把全家人接到了河間府的百里將軍府，府庫一開，全家人都給震暈了！

僅僅打開的兩大間明庫，裡面金石篆玉、字畫古玩、金銀飾品、精巧擺件便塞得兩間庫房滿滿當當！更不要說還有整整四間暗庫，說是留給兄弟姐妹一人一庫寶貝，成年就給鑰匙！

一人一庫！

當時全家人都蒙圈了，唯有百里芸喔著一張小嘴，百無禁忌地驚嘆出了聲：「祖父！當年打天下的時候你分了這麼多的臟，先帝爺知道不？」

全家人的臉頓時都扭曲了！

其實，自古以來武將發財靠打仗，這是眾所周知的常識。百里老將軍跟著先帝爺征戰天下，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下了無數場，戰功赫赫當得先帝爺身邊第一人，哪一次戰勝分贓能少了他的份？

那絕對是先帝爺佔頭一份，百里敬就占第二份。

天下打完了，先帝爺攢下的私財都進了皇帝的私庫，百里敬的那份可不就留給了兒孫？

李氏當時簡直想撲上去捂住她的嘴：「你給我閉嘴！」分贓太多先帝不知道神馬的！這種要殺頭的話也敢胡說！

百里老將軍倒是無所謂地朝著兒媳揮了揮手：「無妨！這些的確都是戰後所得，說是分贓也無不可。先帝爺做主記了冊的，放心用！」

李氏還覺得頭有些暈，同時又十分不解：「這些寶物……婆母當年不知？」

百里老將軍嗤笑一聲：「不然你以為她當年為甚不肯跟為父一起歸鄉種田？不過是信了為父多年來的賞賜不多，且都獻給先帝爺充了私庫罷了！」

話說到這裡，做小輩的不好再探究老一輩的當年，百里敬也不打算多說，此事也就揭過了。

但從此以後，家裡人雖並不刻意在外吹噓張揚，卻再也沒人為錢財發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