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各執己見
尉遲慕白一路上思考著如何改變司空凝心對自己的印象,怎樣改善彼此之間的關係,回到了書房,外出辦事的勾魂已經在書房等候。
「師兄,你去了哪兒,侍衛們都說不知道!」勾魂有些嗔怪地問著,卻又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你該不是偷偷地去看那個賤貨了吧?!」
尉遲慕白略一皺眉:「我已經說過,不要再這麼稱呼她了!」
師兄竟然避而不答!勾魂急了:「師兄,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抽絲剝繭想清楚了,她是誰!她是你的死對頭司空丞相的女兒!她是那個曾經陷害、誣衊你的女人的妹妹!她是又一顆丞相安插在你身邊的棋子!你怎麼可以因為她有點出眾的本事,因為她假裝喪失了記憶,就忘記了那些仇恨,甚至被她吸引!如果沒有一點與眾不同能夠奪你心神之處,丞相能派她來么!如果不是為了徹底毀掉你,丞相能送一個這麼好的女兒給你么!師兄,你可不能再次毀在一個女人手裡!」忠言逆耳,師兄,即使知道你生氣了,我也還是要說,能夠阻止你最好,不能,也至少可以提個醒兒,我可不能象其他侍衛一般,唯命是從。
「勾魂,她不是假裝失憶,而是真的失憶了,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已經對我們沒有威脅了!再說,她上次逃出府,你一直跟蹤著她,不也沒有發現她和任何人聯繫么!」
「失憶的人,我不是沒見過,哪裡還有她這麼聰明的!我雖說一直跟著她,可她精明著呢,早就察覺了,卻假裝不知道,一直在街上兜圈子,試圖擺脫我,怎麼可能還讓我發現她要去找誰?!」今天花園發生的事,自己已經聽侍衛說過,自己當時就火大了:那個賤貨,看她前段時間說話做事尚有分寸,即使是在府中散步,也知趣地避開府中人客,從未有過接近師兄的企圖,自己也就逐漸放鬆了對她的警惕。沒想到,她竟另闢蹊徑,狐魅了楚爺和秋爺來牽線,又一次在師兄面前賣弄風騷,再一次給師兄留下深刻的印象!今日若非楚爺借故將自己支走,自己在事發當場的話,定能不讓那個賤貨得逞!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她的心計和耐力了!
「我問過祁伯,也問過好幾個大夫了,說是有一種失憶,不會全部忘記,只會忘記記憶中極其令人痛苦,再也不願回想起來的事情,和與之有關的人和事物。」尉遲慕白耐心解釋,只希望能夠化解勾魂對她的敵意,不再明裡暗裡為難她。
「師兄,你可真是有心啊,連這也打聽過了!我還以為師兄你真的就憑那個,呃,她說的幾句話就相信了呢!」知道師兄不是感情用事,勾魂鬆了口氣,師兄,你可不能愛上那個賤貨!要愛,也要愛上。。。。
「我知道,我作出的決定關係著數人的身家性命,豈能草率行事。師弟,你就放心吧。記住了,她現在只是一個無辜受到牽連的人,再也不要當她賤貨,我知道你心裡還有疙瘩,所以,我不要求你尊敬她,喜歡她,但至少要把她當個人看!」這個師弟跟著自己十多年了,風裡來,雨里去,時刻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從來都不在意他自己的喜怒哀樂、前程得失,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好幫手,自己怎麼會不明白他的用意呢。所以,即使他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自己也只是點幾句而已,從來不忍責備求全。
「不是我當她是個賤貨,她現在可不就是個人盡可夫的不潔女子,說什麼也無法改變了。而且,就算她現在真的失憶了,誰又能知道,她說不準哪天又會記起來了呢?師兄,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師兄的再三叮囑,讓勾魂深感不安,師兄真的對她動情了!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她記起來,她是怎樣被送進軍妓營,在軍妓營里有過怎樣的遭遇,難保她不懷恨在心,對師兄你不利。。。。」
尉遲慕白心底的痛被勾魂提起,再也聽不下去,立即打斷勾魂的話:「不要再說了!如果她真的記起來了,那也是我欠她的。。。。」
勾魂也不遑多讓,打斷尉遲慕白的話,厲聲質問:「師兄,你欠她什麼?!明明是她那一家子欠你的!尤其是欠伯父的!」
勾魂刻意一再提起司空凝心被師兄親自下令送進軍妓營的事,和丞相當年故意拖延糧草的運送,導致當年師兄的父親大敗而歸,英年便含辱屈死的往事,就是為了喚起師兄對司空拓疆的無比仇恨。即使這樣做會導致現在師兄的心痛苦不堪,那也總比師兄陷進去不能自拔之後,再一次被深深傷害甚至徹底被毀要好!
「我說過,那件事不要再提!」尉遲慕白果然被勾魂提起的往事深深觸動:那年自己才八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含冤吐血而死,自己卻無能為力。連父親是被丞相害死的真相,也是父親的一名僥倖活下來的親信冒死告知的。等自己長大,有能力過問此事時,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再想查出當年事件的真相,找到證據證人,已經不太可能。所以,這個懷疑,連娘親都不曾敢說,怕娘親聞知會當即背過氣去!自己僅僅告訴了勾魂,兩人一直不放棄暗中查訪司空丞相的劣跡,勢要掌握確鑿證據之後,將那司空狗賊連根拔起,讓他再也不能隻手遮天,翻雲覆雨,指鹿為馬,陷害忠良!
「如果師兄能夠及時回頭,勾魂絕不再提!」勾魂這次也是鐵了心,寸步不讓。
尉遲慕白和勾魂二人從來沒有這樣針鋒相對過,二人雙目互瞪,均不退讓半寸,書房裡頓時陷入沉默,只有各自的氣場在你來我往,你進我退。。。。
突然,勾魂打破了沉默,自己怎麼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呢!
「啊,對了,師兄,伯母要回來了,喏,這是今日淺香帶回的信,伯母三日後就回府了,你可不能再做出讓她老人家生氣、傷心的事。」以師兄出了名的孝順,一定會聽伯母的話,懸崖勒馬。
「嗯。」
尉遲慕白接過信,拆開拜讀,眉不自覺地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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