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敗落
「你們聽說了嗎,李小姐昨夜與一個男人糾纏了一夜。」
「呵,這算什麼,更讓人大跌眼睛的是李夫人與李小姐喜歡的都是同一個男人,李大人在李夫人的床底下找到了一條屬於那個男人的里褲。」
「不會吧,那李大人豈不是要被氣死?」
那還用說,這豈止是氣死啊,簡直就是氣了又死,死了又被氣活啊。
誰能想到,他們的一縣之主的后宅內院居然是這樣的瘋狂,原先他們也是見過這個李小姐的,長得漂亮,一派的官家小姐作派,還有那個李夫人,也是個看上去威嚴的女人,卻沒想到,她們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嘖嘖嘖,果然是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啊。
百姓們紛紛貼近李府牆根,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裡頭砸東西的聲音和女子凄慘大哭的聲音。
可是,更讓人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頭。
幾日之後,李府突然對鄭府發難,說是因為有人上告,這裡有人幹些見不得人的販賣幼童的勾當,首當其衝就是鄭府。
李大人又大怒,不僅絕了鄭府的一切商鋪,而且還用強行手段將那千傾良田全部收回,鄭府從此走向沒落。
能不怒么,家事未平,官途堪憂,他總得找一個出氣的地方吧,而鄭府,就是這個出氣的好地方。
於是,眾人的目光從李府轉到了鄭府,耳朵又貼近了鄭府的牆根,原本還想聽到什麼砸東西打媳婦的聲音,可是,除了鄭老爺將鄭大小姐從府里趕出來,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不會吧,居然就這樣?鄭老爺處罰會不會太輕了?」
鄭府在這裡也算是大戶人家了,如今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鄭大小姐將一個六歲的丫鬟賣到煙花巷這才造成了如此下場,要是換作他們,非打死這個敗家女不可。
唉,縣上的人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好好的鄭府就這樣完蛋了。
不過,更加完蛋的人應該是鄭芸。
她回到劉舉人家時,劉舉人二話不說將一紙休書狠砸在了她的頭上,而且還毫不客氣的在當天迎娶了一位鄉下姑娘,聽說,那姑娘原本就是劉舉人的青梅竹馬是先前被鄭芸生生拆散的情敵,你說氣人不。
「公子,沒想到在這個小縣城裡還能聽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貼身護衛向四笑道。
公子是個溫潤優雅的公子,舉手投足間盡顯其無盡的氣質,更讓人叫絕的是他的容顏,明明就是個男子可是長得比女子還要美麗,惹得幾個年輕的女子如花痴般跟隨。
向天冷笑,「這有什麼,只不過是山村野夫之間的爭鬥,聽聽便好。對了,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
向四收起笑容稟道:「主子,沒有,根本就找不到你所說的那個女孩子,凌雲寺屬下也查過了,也沒有適合年齡的女子,不過,若真是有,好像望雲寺里有一個,只是年紀不是六歲,而是七歲。」
而且,樣貌也不像是主子描述的那個是個瘦瘦弱弱的不起眼的,而是一個嬌嬌美美的小姑娘,更重要的是,她在望雲寺,混得不錯,而且還有一手好毒術。
向天雙眼微眯,眼睛里放射出與溫潤優雅不一樣的凌厲光芒,嘴唇輕吐,「望雲寺?」
……
另一處。
宗政九接到壯姑傳來的消息,眉頭一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楊焱擔心道:「護國公大公子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來搶人嗎?」
真是有夠了,在京都之中,二人並無任何交集,就算都是在京都二公子美名相齊,可是真正算起來,卻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現在,居然去凌雲寺打聽葉大小姐的情況?這不是挖人牆角,又是什麼?
楊焱在這裡氣得要死,然宗政九除了方才的眉頭一鎖,便再無任何錶情了,就像是這向天要挖的人不是他的一般。
「你急什麼,你以為他找到葉琉璃她就會隨他去了?哼,這個小女子,可比你靈光多了,她知道棄他而去的代價是什麼。」
依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會做這樣的傻事,要是真的做了,上回她就不會逃。
身為一個棋子,她很清楚自己的境遇,也很清楚,她逃不掉,因為,他不會放過她。
楊焱抓了抓頭,是哈,別看只有六歲,卻鬼精鬼精的,看李府和鄭府就知道了,只要一個出手,便就是滅頂之災,就算是想翻身也翻不起來。
任誰也想不到,這二府的風雲是一個娃兒攪動的吧,這下倒好,省了主子對李府出手的麻煩。
「主子說得是。」
只是宗政九想的卻不是這個,他現在想的是,她是如何知道男女之事的,又是誰教她給李小姐送男人的?
醫經上沒有記載,毒經上更不會有這種東西了,不要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從凌雲寺里學來的吧,那就真鬼扯了,一個尼姑寺,會教人床第之事?
「主子,主子,眼瞎計劃成功了,葉大小姐,就在門外。」
楊森面帶喜色,不容易啊,抓這個大小姐,他們可是費了好一翻功夫,要不是老何棋高一招,他們真的就完成不了這個計劃。
「嗯,將人帶過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宗政九心情好了不少。
葉琉璃中了軟筋散,除了走路的力說話的力氣,就沒有其他任何力氣了,就算是放個屁,她也要考慮考慮要不要省下兩步的路程來。
她仰望天空,心中一萬頭叫草尼瑪的馬從心頭奔騰而過,當看在到那個風華絕代的身影時,她更加的感覺自己命運的悲崔。
「怎麼,膽子見長了,知道逃走了?」
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可是卻怎麼聽都像是嘲笑和諷刺。
「不敢,我只不過是……出來找主子罷了。」
睜眼說瞎話。
「哼,嘴倒利,那本世子怎麼沒見你有任何尋找的跡像?」
一路之上小曲不斷,而且還是歡快的曲調,更重要的是,走到哪裡,她都不會餓著自己,在菜地里偷了許地瓜給自己做上路的糧食,在小林子里打野雞,吃得個腦圓腸肥,就算是溪水裡捉不到魚她也能摸了鐵殼子燒來吃。
他都沒有在野外這麼歡快過,可是她卻能做得比他強上許多。
這要是將他扔到無人的地方,他相信,到最後活下來的人,一定會是她。
不過……可惜啊,她再也沒有這個機會。
宗政九微笑。
這種微笑,她的理解是,她接下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