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京都算個屁
可是她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那是一張很美的臉，而且氣質絕佳，明明就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布裙，卻生生的叫她穿出了華貴。
可是，那又如何，再美也是個賤人，再漂亮，也還是在上不得檯面的女人。
「哼，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別說她沒想到葉琉璃會讓小牧童去打人了，就是壯姑和老何也沒想到，他們更沒想到的是，葉琉璃教育孩子的方法居然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過，這才像是她做的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因為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葉琉璃冷哼，「我為什麼不能打你，我又為什麼要知道你是什麼人？就算是京中的一品大員來到我這須于山，人也得給我背著身子屈著膝走，更何況，你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丫鬟。」
真是有夠了，一個丫鬟也敢在這裡跟她這麼囂張的說話，難道，她沒聽說過這須于山是有仙人的嗎，而她葉琉璃就是這山中脾氣古怪的仙人。
「你？」
燕草語頓。
這個女人的氣勢好強啊。
「好了，我不跟你扯了，既然這桑椹已經讓你們付出代價了，我就好心的放過你們一次，下山去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葉琉璃又冷道。
京都？
她冷笑，京都算個屁啊，京都的人了不起嗎？還不是一樣被毒死在她的桑椹之下？
看著那個死去的小廝，在他吃下第一枚的時候就已經沒得救了，更何況，他還吃下了十幾枚，簡直就是死得快。
只輕輕掃了一眼那具屍體，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你毒殺了他，難道，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
燕草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攔住她的去路。
這事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羅嬤嬤回來了她又該如何向她交代小陸子的死？
人死了倒沒什麼，可就是她們該如何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呵，可笑了，這明明就是你自己找的死，怎麼是我毒殺了他呢，小牧童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了嗎，不能吃。」
葉琉璃看著這個丫鬟，眼中一片諷刺。
她心中還有火沒發呢，她要找誰說理去？
想到宗政九那個男人，她就想將他撕了，當年就不該那麼快的答應他做他的棋子，現在好了，阿貓阿狗的傷也要讓她去治，還真當她是個免費的醫生不成？
再者說了，那些個太醫都是吃屎的？
不過算了，看在得到一枚小蠶的份上，她放宗政九一馬，否則，下次不管是十一皇子還是十一太子，她直接下毒毒死算了。
燕草一怔，臉色青白交加，她怎麼知道這東西在真不能吃，她怎麼知道這東西會吃死人？
「不不，你胡說你胡說，只不過是個野桑椹，怎麼可能就不能吃了，我也是在鄉下長大的，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這東西不能吃啊……」
燕草有些慌，難道這個須于山跟她的山有什麼不同？
「怎麼了？」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婦人聲音響了起來，一個莊嚴打扮的中年婦人提著個水壺走了過來。
燕草想也沒想的便沖了過去，一把緊緊的抓住羅嬤嬤的袖子。
「嬤嬤，是他們，是他們毒死了小陸子。羅嬤嬤，你可要為小陸子報仇啊。」
羅嬤嬤眼中閃過一抹不喜。
若是換在平日里，燕草一定會發現，可是現在的她心中只有驚慌，根本就沒有發現羅嬤嬤的不對。
小陸子死了，她能報什麼仇，她方才又不是沒看到事情經過，要說怪，就怪他們嘴饞，生生的害死了自己。羅嬤嬤心中冷哼，沒有一個可以用的。
還有，燕草真的眼瞎耳聾了嗎，方才她就一點沒聽出來這個女人說的話？
推開燕草，筆直的走到葉琉璃的身邊，而後恭敬的福了福身。
「老奴羅氏，見過仙人。」
沒錯，這個女子就是須于山的仙人。
葉琉璃清冷的唇角勾起，打量起這個羅嬤嬤來，年紀三十有八，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也是個有精明的中年婦人。
這個羅嬤嬤也算是個角色了，方才躲在暗處看了這麼久，直到燕草快要將她得罪得深了，這才從那裡走出來。從后宅出來的嬤嬤，果然不一般啊。
她目光閃過羅嬤嬤手中的水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羅嬤嬤是吧，既然，你知道我是仙人，那麼，你就該知道如何做才能討一個仙人的歡心？」對吧。
她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這笑容里充滿危險，充滿要挾。這意思就是直白的告訴她，好生的處置這個不知好歹，膽大包天的丫鬟。
燕草如遭雷劈般的站在當處。
怎麼會，怎麼會？
她只不過是一個長得好看點的農女，怎麼可能就是他們千辛萬苦要尋找的仙人了？
照這麼說，她豈不是將仙人給，給開罪了？
要是仙人請不回府，夫人可是說了的，要揭了她的皮……就像是畫秋一樣。
想到這裡，燕草小腿一軟，卟嗵一聲跪了下來，啪啪啪左右開弓，照著自己的臉便狠狠的打了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請仙人莫要生氣，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突如其來的反轉叫壯姑等人反應不過來。
這？
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
葉琉璃冷哼，只不過是幾個巴掌而已，她，還受得起。
羅嬤嬤勉強的揚起笑容，算燕草識趣。
「不知仙人，可還滿意？」
羅嬤嬤笑容貼切。
不過，這笑容放在她的有眼裡，她仿若回到了十年前的沈嬤嬤的笑容，當時，她最開始也是這種笑容跟她說，老夫人要將她送出去修養。
可是後來呢，卻讓周瑞家的在馬車裡對她狠下殺手，之後，她便被送到凌雲寺去了，至今她還記得伽葉佛那張成魔了的笑容。
「滿意，非常滿意。」
說完，掉頭就走，身影是那樣的乾淨利落，絲毫沒有半分的留戀。
她一走，壯姑不可能留，老何更不會留了，小牧童也抬腳跟了上去，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地方，突然清靜了。
羅嬤嬤驚張著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然而，仙人的身影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