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齡人與他們的母親(2)
一位青年婦女身穿捐贈來的制服,手抱嬰兒在敞篷車廂內,浦口,1948年11月。文/嘉蔚我的同齡人與他們的母親塔塔的畫冊中最後一幀照片是「人民解放軍妻子與孩子」(圖10)。前景是一位頭戴紅五星解放帽、身著未系武裝帶軍服的婦女手抱嬰兒(只可見襁褓)走在街邊人行道上,身後是市街百姓。無獨有偶,伯恩斯畫冊里也有一幀可與之配對的照片(圖11),說明詞是:「一位青年婦女身穿捐贈來的制服,手抱嬰兒在敞篷車廂內,浦口,1948年11月。」與這幀照片顯然同時拍攝的另一幀照片是一列車**士兵(圖12)。說明是「敞車內的士兵等候重新部署」。這位身處軍列的母親顯得非常特殊。她身邊有幾個漠然的士兵,似非她的親屬。國民黨軍隊里沒有太多女兵,即使是女兵,也不可能手抱嬰兒。所以她的身份、來歷大有可猜想的餘地。1948年11月,正是「徐蚌會戰」戰事吃緊的日子。伯恩斯在同月還拍攝了蚌埠市內的**,說明他正是沖著這一大戰去採訪的。那麼浦口這列軍車是要開往前線嗎?這對母子為何與軍隊在一起呢?說她的一身軍裝是捐贈所得也不盡可信。且不說合體的棉軍衣,那頂佩有青天白日帽徽的棉軍帽也戴得中規中矩。帽下兩條小辮,更說明她並非鄉下女子。那張俊朗的瓜子臉上,寫盡了彷徨與不安,更讓讀者想知道她後來的遭際。至於行走在上海市街旁、身著解放軍軍服的母親與她的孩子,至少是已經不再在炮火的威脅之下了。雖然她的表情依然似憂心忡忡。或許她的孩子病了,她急於去找大夫?說她只是軍人的妻子,我倒不大相信。除了一角內衣白領翻在外邊,她的軍容尚可。五角星徽的軍帽與那位**女子一樣戴得中規中矩。她的國字臉型比**女子粗獷得多,配上幹練的剪髮,讓人猜想在不為孩子憂慮的另一種場合,她應是一位軍隊的民運幹部。在她的時代,身為女軍人,她的丈夫幾乎肯定也是軍中同袍。按照當時的規定,團級幹部才可以結婚。對她們母子的將來,我沒有太多猜想的衝動。因為我的同學中,便很有一些軍隊子女。沒準其中一位正是躲在襁褓之中的那個嬰兒。倒是伯恩斯遇見的那對**母子,有著太多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