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幫忙照顧葉晨爍
「阿瑤。」阿嬤忽然緩緩開口，「我們還是回家一趟吧！」
不論如何，血濃於水，這是剪不斷的，很多事情，如今回想起來，也像是一陣風。
楊笙瑤與阿嬤不同，她多活了一世，比原先的更加的記仇，但凡是傷害過自己的人，便不會再給其留機會。
但阿嬤不一樣，老人本來就健忘，就算曾經發生了再多的不愉快的事情，但楊石康終究還是她生的孩子。
楊笙瑤很明白阿嬤的心思，所以儘管她心裡是不願意的，但還是尊重阿嬤的想法。
「好！」楊笙瑤說道。
再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熟悉且陌生，這幾年來，廈門的房價漲了又漲，來的人也增多了不少。浮圖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開發商爭先恐後的湧入，建起了不少高樓大廈。
「古厝幾乎都被拆光了。」阿嬤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楊笙瑤推著阿嬤，慢慢的走在水泥路上，只感覺思緒萬千，再過個十年，這裡的變化將會更加的巨大。
「阿瑤，還記得回家的方向嗎？」阿嬤的這句話讓楊笙瑤頗有些哭笑不得，這才幾年沒回來呢，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呢？
「當然知道了。」
阿嬤笑笑：「阿嬤忘了你們年輕人的記性都不錯，就只有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人記性才這麼不好，健忘。」
每次阿嬤一說到年紀大的問題，楊笙瑤心裡就會莫名的有一種難受的感覺，她很害怕失去。
只希望那一天能夠晚點來臨。
楊笙瑤趕緊叉開了話題：「阿嬤，我們先過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遇到了葉晨爍的爸爸，葉爸爸一看到楊笙瑤跟阿嬤，趕緊湊上去問道：「阿爍呢？阿爍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楊笙瑤注意到葉爸爸身邊還有個陌生的四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想必就是葉爸爸離婚後再娶的吧！女人牽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年紀約莫在五六歲上下。
女人的表情十分的冷淡，甚至還有些不屑，不過葉爸爸臉上的焦慮和期望確實真真正正的。
楊笙瑤說：「他臨時有任務，會晚點回來。」
「這樣啊！」聽到楊笙瑤的這句話，葉爸爸頓然間才放下心來，「太好了，會回來就好，會回來過年就好。」
像是在跟楊笙瑤說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女人拚命的拉著他的衣袖想要讓他趕緊走，但葉爸爸顯然是還有話要說。
「阿瑤，如果阿爍回來了，記得讓他回家看看。」
楊笙瑤毫不客氣的回應：「回家？回哪個家？」
女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甩給了葉爸爸一個巴掌。
「還想讓你兒子回來過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們現在這個家？」
葉爸爸摸著臉，也不敢再反駁什麼，只是道：「可是再怎麼說我也是孩子他爸啊，孩子回來了，過年都是要團聚的，除了我這裡，他還能去哪裡呢？」
但女人顯然很是態度強硬。
「有他在就沒有我們母女倆，你自己選擇。」
「這……。」葉爸爸頓然間也是沒了主意了。
「玲玲，我們走。」女人說著，拉著小女孩的手，頭也不回就走了。
「你們等等我……。」葉爸爸想要像往常一樣追上去，但最終還是停止了，他緩緩的繞過身子，對楊笙瑤低下了頭來。
「阿瑤，你看著……。」
「好好珍惜現在的家庭吧！」楊笙瑤說道，「葉叔叔，你現在的家庭也一團糟，如果讓葉晨爍過去了，兩邊都鬧得不愉快，您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景吧！」
確實是這樣，一下子就被道中了心事的葉爸爸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若非是葉晨爍媽媽給自己戴的這頂綠帽子太大，他是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就離婚了。
如今離婚再找的女人，比之前的還要強勢，並且對自己與葉晨爍的交往也是管得很嚴，他是那樣的想念自己的兒子，但是每次提到葉晨爍，現在的妻子總會莫名其妙跟自己發火。
「我對不起阿爍。」葉爸爸抱著腦袋，很痛苦的模樣，想到自己如今與葉晨爍已經有整整五年沒有見面了，他是那樣的懊惱，早知道當初離婚的時候就應該帶著葉晨爍了。
認識現在的妻子的時候，自己當時是著了迷的，沒想到一大把年紀居然還能夠娶到如此年輕貌美的老婆，但其卻有個條件，那就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帶著孩子。
所以葉爸爸選擇放棄了葉晨爍。
同理的，葉媽媽也選擇了葉晨爍。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楊笙瑤一點也沒有同情的意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反正也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任憑阿嬤在後邊不停的拉著自己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亂說了。所以楊她的語氣，這才稍微的緩和了下來，但仍舊不甘示弱，葉晨爍受了那麼多，難道不是這個家庭給予的？說句對不起有用嗎？有用的話很多事情也不會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當初是您自己決心要放棄晨爍的，現在又想讓他回去跟您過年，您問過他的意見么？您能保證現在的家庭的人到時候會給他好臉色看嗎？」
被楊笙瑤一下子就說得面紅耳赤的葉爸爸頓然間羞愧難當。
「我是個沒用的爸爸！」幾乎都快要哭出聲音來了。
阿嬤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不停的嘆氣，很多事情，很早就註定了，註定就是如今的這個局面了。
楊笙瑤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的確是有些過火了，但是她也沒辦法，一直以來，葉晨爍都陪伴在自己跟阿嬤的身邊，每當自己或者是阿嬤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是盡心竭力幫忙，從來沒有絲毫的抱怨，也從來都是那樣的樂觀。
他好像永遠都不會有煩惱的樣子，如同一道陽光，照亮人的黑暗。
可是他自己內心的那道揮之不去的黑暗呢？還有陽光可以照亮嗎？
她知道，他一定很難受，但他把所有的心思都一個人獨自的埋藏在內心最深刻的角落裡不讓人知道，不抱怨，在自己跟阿嬤面前，沒有袒露任何的負能量。
末了，葉爸爸對楊笙瑤說：「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楊笙瑤沒有立刻說話，因為她知道葉爸爸接下來應該是還有沒有說完的話。
「能不能幫我照顧葉晨爍？」楊笙瑤也沒有想到葉爸爸突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來，她現實猶豫了一會，阿嬤和葉爸爸同時看向了她。
最終，楊笙瑤點了點頭，看到楊笙瑤點頭了，葉爸爸頓然間眉開眼笑了。
「阿瑤，你是個好孩子，叔叔知道叔叔的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了，但是叔叔沒有辦法，只能拜託你了，雖然你是個女孩子，但是叔叔知道的，你很有能力，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阿爍一直最聽你的話了。」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一直以來，都是葉晨爍在照顧自己的，她也羞愧。
看著葉爸爸遠去的身影，楊笙瑤也忍不住開始心緒蕩漾起來了。
「阿嬤，我們繼續走吧！」
阿嬤點了點頭，說：「好。」
她們繼續朝著前方往前走，道路的兩邊種了齊刷刷的白樺樹，樹蔭投射下來，給冷凍增添了不少的暖意。
馬上就要到家了。
熟悉的一切又一次歷歷在目起來，正如所想的那樣，柴房的屋頂已經給掀飛了，至於下空蕩蕩而又亂糟糟的屋子。
楊石康跟廖鍾桃兩個人沒有出來。
「阿瑤，我們進去看看吧！」
「好！」
楊笙瑤推著阿嬤，進了柴房，屋子裡本來就沒有多少貴重的東西，但這麼凌亂不堪卻還是出乎了阿嬤跟楊笙瑤的想象。
在去m市之前，阿嬤就已經將楊笙瑤的所有獎狀都帶過去了，連同一些比較有價值的物品，但是看著地上打落的碗筷被子什麼的，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肯定有值錢的東西，也不知道老太婆將錢都藏哪裡了？我們再仔細找找。」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來，楊笙瑤一下子就認出了廖鍾桃的聲音。
廖鍾桃風風火火的進了柴房，看到楊笙瑤跟阿嬤出現在自己視線的時候，嚇得差點叫出聲音來，很快就跑了出去，把還落後在後面的楊石康給一起拉扯了進來。
隨即就變了一張臉：「這不是笙瑤跟阿嬤嗎？太讓人驚喜了，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呢？」
雖說是自己的親媽，但是楊笙瑤看到廖鍾桃和楊笙瑤的那張臉還是覺得厭惡，她也知道這屋子裡被打亂的一切除了颱風的影響外，應該就是廖鍾桃動手翻找的吧？
想要找找看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她比阿嬤看得透徹，這對夫妻是什麼人自然是知道的，在他們的眼裡，自始自終都只有利益，只有金錢。
但她沒有當場發作，畢竟現在阿嬤也在這裡。
阿嬤語氣柔和，緩緩的說道：「對啊，回來過年了。」
廖鍾桃一聽，眉開眼笑的，語氣中滿是討好。
「回來過年好，回來過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