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86顧嫣的愛慕者
駱榮軒才不管她們如何,反正他關心的太后皇后和他家老娘都在前邊坐著,靠近門邊的都是五品以下官員的家眷,就是凍壞了也不敢說什麼,除了硬挺著別無他法,這些人可就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了。
過了足足一刻鐘,駱榮軒才小心翼翼地半摟著顧嫣的腰身進了大殿,眼睛一直盯著顧嫣的腳下,大手穩穩地扶著她,一步一叮囑。
「慢點,……,別急,……,步子再小點,……,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坐在中間位置靠近過道的朝臣和夫人小姐們聽了駱榮軒的話直翻白眼兒。
拜託!從進門到最前面統共就那麼二三十步,這才走了不過十幾步就累了?就算是懷孕了也不至於這麼嬌氣吧?更何況咱們懷柔郡主是什麼人啊?就是懷了孕也沒那麼孱弱吧?誰家女人還沒生過孩子?再是皇家子也不至於這麼精心吧?
再腹誹也沒用,駱榮軒步子越來越小,連帶著顧嫣的步子都不大,夫妻兩個可謂是一步三搖地往前走,比台上唱戲扮演官老爺的戲子走的都慢,底下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夫妻把剩下的十幾步路走成了三十多步,直到魏文帝都門到殿門口了,這對夫妻還沒走到位置上,看的眾人是目瞪口呆。
金太后和馮皇后高坐鳳椅之上,兩人一臉慈和地等著駱榮軒和顧嫣走到地方坐下,可這一等就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臉上的笑都要綳不住了這兩人還沒到地方,不由得齊齊看向一邊的安親王夫妻和另一邊單獨一個人來的顧安。
這麼一看,好么!安親王夫妻那裡更是沒臉看,安親王護著媳婦比他兒子更甚,進殿這麼長時間了,他那爪子就沒從安親王妃身上下來過,一直將人死死地半抱在懷裡,就是安親王妃喝水都是他親自喂的,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秀恩愛,兩人不但不覺得臉紅,還挺自得。
另一邊顧安卻是笑意盈盈地摸著鬍鬚看著駱榮軒和顧嫣夫妻,眼裡是說不出的滿意和讚賞,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多出了兩條。
金太后和馮皇后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無奈。
得!別指著這三人說上兩句了,還是慢慢等著人家小兩口入坐吧。
顧嫣在駱榮軒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了安親王夫妻身後,禮也不用行了,人家公婆正恩愛著哪有空搭理他們,乖乖坐好得了。
顧嫣坐定,殿里眾人不知道為什麼,總算是鬆了口氣,甚至有兩個命婦還抹了把額角的虛汗,有種逃過一劫的錯覺。
站在殿門口等候多時的魏文帝暗暗鬆了口氣,動了動有些站麻了的雙腳,點頭示意孫英。
孫英立即直起身,高喊,「皇上駕到,跪迎。」
眾人急忙起身跪下迎接魏文帝,駱榮軒不滿地暗暗嘀咕了兩句,扶著顧嫣半跪在地,這才規規矩矩地在顧嫣身邊跪好。
魏文帝可沒駱榮軒那兩下子,能把二三十步路走成五十多步,他龍行虎步地快步進入大殿,先是跪在金太後面前行禮,被金太后拉起后又順手拉起了馮皇后,這才轉身面向眾人站好叫起。
眾人磕頭謝恩,起身後坐好,魏文帝笑著掃了眼兩邊的蠻族和南疆使團,沖兩邊點點頭。
「在這春暖花開之際,今日我大魏喜迎兩國使團,朕十分的高興,特此準備了美酒佳肴款待遠方的客人,……。」
魏文帝羅里吧嗦地說了一大堆的場面話,眾人也都習慣了,開場白嘛,很正常,聽聽就好了,至於信?呵呵,信就傻了。
魏文帝說完后坐在了正中間的龍椅上,也不再理會兩國使團之人,笑著與金太后和馮皇說話。
兩大使團的人面色不虞,卻也不敢說什麼,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魏文帝可不是蛇,他才是真龍天子。
再不高興也得把事情辦了,宴會過半,趁著舞姬下去換衣服之際,南疆公主黛鳶笑著站了起來,走到殿中央笑著盈盈跪拜。
「啟稟大魏皇帝,我乃南疆黛鳶公主,在此喜慶之日,黛鳶想為皇上舞上一曲,祝大魏日益昌隆,皇帝陛下身體康健。」
身為南疆人,黛鳶公主能用漢話說出幾句成語來已經不錯了,而且祝詞還挺好,眾朝臣們又能欣賞到南疆的歌舞,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別人沒有意見,魏文帝更沒意見了,抬手笑著讓黛鳶公主舞上一曲。
黛鳶公主乃南疆第一美人,身段柔軟無骨,長相妖艷,一顰一笑中自帶風情,她穿的舞衣相對大魏更加的暴露,大片的後背裸露在外,胳膊和長腿也暴露在空氣中,讓人一飽眼福。
她舞的是南疆的銀鈴舞,手上和腳腕上的銀鈴在舞動鈴鈴作響,綠色的紗衣穿在她身上硬是壓住了她的美艷,讓她看起來如同林間的精靈。
長腿,細腰,修長的手指,白晳的玉足,她整個人在舞動中綻放出別樣的風情。
一舞畢,黛鳶抬起頭看向主位,原以為會得到魏文帝一個痴迷的眼神,卻不想,她正好看到魏文帝正低頭剝核桃,他面前的小盤子里已經剝了滿滿一盤,剛才沒跳舞之前他面前可是沒有這些的,那麼就是說,這些是剛剛剝的。
黛鳶公主當時面色就沉了下來。
這說明什麼?說明魏文帝壓根就沒看她跳舞,不但沒看,還無聊地剝核桃,一曲下來正好剝完一盤。
音樂早已停了,底下半晌沒人吱聲,魏文帝這時才抬頭看向黛鳶。
「哈哈哈……,黛鳶公主不愧是南疆第一美女,這舞跳的很不錯,來啊!賞!。」
魏文帝這話一聽就是敷衍,可他畢竟開口了,黛鳶也說不出什麼,正想謝魏文帝的誇獎,魏文帝又把眼神收回去了,將手邊剝好的核桃推到了馮皇後身前,再也沒看黛鳶一眼。
黛鳶氣的牙疼,匆匆謝了恩,接過一套魏文帝賞的寶石頭面,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坐了回去。
南疆使團的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可現在不是跟大魏撕破臉皮的時候,只能忍了。
另一邊蠻族使團的人臉色也是一沉。
魏文帝對南疆不待見,對他們就更不待見了,兩國幾乎每年都有戰事發生,能和顏悅色就怪了。
戈爾吉原掃了眼忽爾扎泰,眼神又掃過戈爾燕,低下頭一句話都沒說,緊攥的拳頭青筋直露,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直響。
他這次來就是向大魏求助的,只是到達大魏后他被看的緊,一直沒能出去,上次顧安來時又有忽爾扎泰在場,他就是想說也只能憋著,再說了,顧安太狡猾,一句也沒能讓他們這方人開口,反倒是他自己,好像把自己兜個乾淨徹底,實際上一句有用的沒說,說的全是這些年他們所掌握的情況。
戈爾吉原不甘心就這麼把王位讓出來,那是它的,他得想辦法將王位搶回來。
戈爾吉原強行壓下心底的痛,面上露出一絲微笑,看向右手邊的戈爾燕。
「南疆公主已經表演了一個節目了,妹妹不下場嗎?」
戈爾燕不屑地掃了戈爾吉原一眼,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對面看。
戈爾吉原沒理會戈爾燕不屑的眼神,在他看來戈爾燕只是個女人,只要他登上王位,這個女人的下場還不是他說的算,她的不屑也好,鄙夷也罷,到那時全都會恭謹的注目。
戈爾吉原順著戈爾燕的眼神看向對面,突然目光微微閃動,握著的酒杯又緊了緊。
那是他的殺父仇人,他一生最痛恨而又最愛慕的女人。
第一次見到顧嫣是在戰場,她一襲紅衣騎在白色的戰馬上,手持銀槍英姿颯爽,高挑身姿冷艷的眼神無不吸引著他的目光。
當他以為他可以用武力征服她時,她一槍將他挑下戰馬,眼神都不屑給他一個,全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連他身上穿著的將軍服飾都沒能吸引她的視線,她只緊緊地盯著她的對手,他們蠻族的大將軍。
第二面,他在一個小小的部落里看到了身影,她正和一位蠻族大媽一起驅趕著羊群,他看著她在羊群中慢步,看著她微皺著眉幫母羊生產,看著她,看著她在夜晚來臨之時毫不留情地屠殺了整個部落的人,連那位待她及好的大媽和受她幫助艱難生產的母羊都沒放過。
接下來就是對他無盡的追殺,要不是他運氣好遇了蠻族的大軍,他此時早已身死了吧?
戈爾吉原苦笑一聲,低下頭流下了眼淚。
第三次是在她和她哥哥顧哲瀚大破王城之時,他親眼看著他們兩兄妹殺進王城,親眼看到她的哥哥砍下了父王的腦袋,而她則是搬空了蠻族多年的積攢的國庫,讓他們蠻族一無所有。
到現在他都忘了她離開王城之時露出的輕蔑的眼神,她看不起他,更是不屑殺他。
戈爾吉原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顧嫣,這讓駱榮軒十分的不悅。
原本駱榮軒根本沒注意到他,他和顧嫣進來后就坐到了安親王夫妻身後,他比他爹安親王更過份,直接將顧嫣打橫抱坐在他的懷裡,壓根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一心一意哄著懷裡的顧嫣吃東西。
「乖,張嘴,這一品酥最香了,而是是咸口的,合你口味。」
顧嫣皺了皺眉,搖頭道:「不要。」
駱榮軒毫不氣餒,「乖,就一口,吃一口就行,吃完這一口咱就換樣。」
顧嫣想了想,低頭咬了一口,指著桌上的茶水不說話。
駱榮軒伺候顧嫣伺候慣了,眼急手快地將茶杯送到顧嫣嘴邊讓她抿了一口。
就著茶水將一品酥咽下去,顧嫣搖搖頭,「不吃了。」
駱榮軒急了,「那哪行?今天晚上你還沒吃什麼東西呢,空著肚子可不行,咱們再吃點別的,這雞湯挺……」
駱榮軒還想給顧嫣盛點雞湯,可低頭一看雞湯送到這裡早就涼了,上面一層的油,膩的他都不想喝一口,何況是給顧嫣喝。
駱榮軒皺眉看著滿桌的菜嘆了口氣,「還真沒什麼可吃的,一桌子菜全是涼的。」
語畢,駱榮軒回頭看向書香,「你去御膳房端個鍋子過來,把這些全撤下去,再讓他們上點羊肉雞肉和蔬菜,最好再來點烤鹿肉。」
書香無語地瞅了駱榮軒一眼,暗暗翻了個白眼。
當皇宮是自己家呢?怎麼宴會上還帶點餐的?也不怕皇上不樂意。
雖然心裡腹誹著,可她腳下卻不慢,反正在她心裡主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人樂不樂意的與她無關,她家主子還懷著小主子呢,必須得吃好用好。
書香二話不說轉身出去了,出了大殿就施展輕功向御膳房跑去。
書香出來時就讓御龍衛副統領看見了,見她急急忙忙往外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飛身上前詢問。
書香一邊跑一邊瞪了他一眼。
「主子要吃鍋子,我去御膳房裡拿。」
副統領一聽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從樹上掉下去,歪了歪身子趕緊追著書香往前跑。
「你們家主子當這兒是酒樓呢?」
書香翻了個白眼兒,「關你什麼事兒?當好你的差吧。」
書香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將副統領拉下了。
副統領一驚。
「老子這麼多年還是第二次讓人甩開,兩個都是女人,真是……,憋屈!」
副統領不信邪,非要跟書香比比,書香懶的搭理他,就隨他去了。
也好在有副統領在她身邊跟著,不然這會兒書香在皇宮裡亂飛,沒讓身處暗中的御龍衛們當成刺客給咔嚓了算她命大。
書香回來時不是一個人進來的,她身後還站著一個滿臉通紅的大漢。
顧嫣抬頭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只見御龍衛副統領此時身穿太監服飾,一手托著一個大托盤,每個托盤上都放著五個盤子,盤子上整整齊齊地碼著四樣肉片和四樣蔬菜,還有兩樣蘑菇切好洗凈放在上面。
駱榮軒見此情景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扔過去,抖著手將茶杯放一邊,指著副統領道:「你這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怎麼穿成這樣啊?」
副統領有些下去的紅暈又爬了上來,頗為幽怨地瞅了書香一眼。
還不是你家丫鬟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