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吃醋?
好好說著話,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殷頌有些納悶,問身後的玲歡:「你瞧著孤哪句話得罪他了?」
玲歡搖搖頭,瞥一眼晏千琉拂袖而去的背影,心中倒是隱隱有個猜測,卻不好說出口
晏大人之前那話那模樣,像是吃醋,但她也清楚以殿下與晏大人的關係,這涉及兒女私情的話不大合適,殿下沒往那邊想,自然也不會信,倒不如乾脆不說!
殷頌有些頭疼,她知道晏千琉桀驁任性,但也沒見過他這般類似「無理取鬧」的架勢,一時茫然;但怎麼說也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也不能任他這麼離開,哄一哄也是應當的
她快走幾步,溫聲喚他:「晏卿,晏卿,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孤不過是開個玩笑,你怎就惱了?」
聽見她的聲音,晏千琉腳步漸慢下來,直到她輕喘著走到自己身邊,他瞥她一眼,冷淡道:「臣不會暗中對衛世子動手,您盡可放心。」
殷頌怔愣,旋即失笑:「孤就沒擔心過這個,晏卿是知道厲害的人,孤對你向來放心。」
晏千琉微微抿唇
不,她不知道,之前有那麼一瞬,他是真想動一動那位衛世子!
深吸一口氣,晏千琉面色恢復平靜,難得語重心長道:「臣管不得殿下的私事,只是衛越是寧國公世子,與您身份對立,將來遲早會有衝突,若因私情影響了大業,因小失大,最終受難的是您……」
原來如此,殷頌恍然大悟
晏千琉與她已是一根線上的螞蚱,生怕她年輕禁不住誘惑,因為愛情失了初心,連帶他一起萬劫不復!
「晏卿,你想差了。」殷頌哭笑不得:「孤與衛世子確實沒有私情,他年紀小見識的姑娘少,估計是因為對孤好奇,才當成悅慕之情,孤看他單純,也不想太駁他面子,但至多也不過如此了,不說孤對他沒心思,就是他那爹,也足夠讓人望而卻步的了!」
聽她這一番解釋,晏千琉唇線鬆緩些,垂著眸子淡淡道:「原是如此,那是臣想錯了,畢竟之前殿下護著他離開,不惜駁臣的顏面,臣難免多想。」
殷頌一聽,便笑了:「孤與他不過兩面之緣,哪及得上與晏卿的情分?衛越是寧國公唯一的兒子,又小小年紀便位居御林軍中郎將,性子也純善義氣,結交他將來說不得能有些好處,於你更是如此!今兒若是孤不攔著,憑你那張嘴,能把人得罪死了!你一個文臣,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平白無故得罪人做什麼?!孤為你好,你倒還疑心孤偏心眼,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她言語中的親近與信任讓他極為受用,之前的氣兒全都煙消雲散了!他低頭矜持的撫開袖口細小的褶皺,藉此掩蓋唇角掩飾不住的笑意,輕咳一聲道:「是臣不好,殿下為臣著想,臣高興的很!」
他慢吞吞從袖中暗袋裡把剛才扔進去的梅枝取出來,遞給殷頌,用鎮定理智的口吻道:「您初次參加賞梅宴,能拔個頭籌是最好的,左右臣也沒心儀之人,這梅枝便送與殿下,回去擺著也好看,就當是感謝您送臣的猴兒酒。」
殷頌挑眉,接過梅枝與衛越那枝攏在一起,打量打量,笑:「晏卿年紀也不小了,竟還沒有成家的意思?孤聽聞建安小半城的貴女都有意嫁你為妻,你就沒有喜歡的?」
晏千琉垂眸:「男兒不立業,何以成家?臣如今瞧著鮮花著錦、風頭盛極,可將來什麼模樣都沒有定數,若是成了婚,連累了人家姑娘就不美了,倒不如就保持這樣。」
「你倒是負責任,只是也說明真的沒有心上人,否則什麼理由,都擋不住想將人娶回來的心!」殷頌道:「命理由天,孤給不了你什麼承諾,但晏卿,若是他日孤成事,孤親自下旨賜婚,允你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迎你夫人入門。」
晏千琉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動容,又有些微妙的失落
她是最好的主公,能給他以信任、體貼、榮耀,但此外更多的,她似乎吝嗇於給予
晏千琉皺皺眉,對自己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態很是煩躁,他不願深想自己那些隱秘的心思,收斂了情緒,臉上露出倜儻邪肆的笑容:「那臣便提前謝過殿下了。」
兩人並肩前行了一段路,隱約的人聲打破了梅林的清寂,晏千琉餘光瞥見梅樹后前方戶部尚書與平章政事的身影,對殷頌道:「前面人多眼雜,您自去遊玩,臣先走一步。」
殷頌頷首,看著他離去
在別人眼中,她與晏千琉是即將合作的盟友,處於一個試探性接觸但還不算親近的距離,無人時同行、有人時分開,相交淡如水,落在有心人眼中,才是最合適的!
路盡頭便是留仙湖,湖不大,但湖水極為清澈,泛著碧色的湖水下能看見鮮艷的錦鯉遊動,湖中央還浮著兩對天鵝,伸展著雪白的羽毛,交頸纏綿,恩愛甜蜜
湖邊不少侍女在餵魚,殷頌瞧得有趣,讓玲歡去拿了一小碟魚食,自己捻著慢悠悠的扔下去,沒一會兒就聚集了一片錦鯉,一個個張著嘴擁擠著討食
「殿下!」
殷頌回頭,看見一個著藍衣的年輕人,他雙手捧著一枝梅枝,紅著臉遞給她:「殿下,臣御林軍司階左遠,請殿下能收下臣的心意。」
「御林軍。」殷頌微愣:「你可認識衛越?」
左遠摸了摸鼻子:「臣與他…熟識。」
恐怕不只是熟識,更是好兄弟吧!
殷頌彎了彎唇,收下梅枝:「謝謝。」
左遠忙擺擺手,沖她行了一禮,忙慌慌跑了!
等跑出好一段距離,左遠回頭留戀的望了望,陡然肩膀被狠狠一拍,他嚇得一顫,隨即便看見韓恆擠眉弄眼的模樣:「你膽子不小啊!真去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