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35 等待蘇醒
轟隆隆...
巨大的瀑布如同一條從天上直落下來的匹練,砸在水潭裡的巨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激起的水汽如同薄霧般籠罩著四周,讓這裡看上去如夢似幻。
水潭的邊緣,一個紅色頭髮滿面男孩子氣的小女孩蹲下身子,用手中的木桶打了一些水,然後些許吃力地提著水轉身離開,朝著遠處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莊走去。
村子邊緣的一個小木屋裡,一個滿頭白髮的大叔手裡拿著繃帶正在忙前忙后的為床榻之上的人換藥。床上的病人從頭到腳已經完全被包成了一個粽子,根本看不出長相來,全身上下完好的也許只有那頭部繃帶的縫隙里散落出來的金色碎發了。
吱呀~木屋的們被推開,提著水桶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神農老師,水我打回來了。」小女孩說著,將水桶放下走到白髮大叔的身邊。
「辛苦了,阿瑪魯。」被稱作神農的白髮大叔慈祥的笑了笑,轉而一臉認真地繼續治療傷者。
仔細觀察了一下床上的病人,阿瑪魯問:「神農老師,這個人還沒有醒嗎?」
神農凝重的搖搖頭,將手裡替換下的被血染紅的繃帶扔掉,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說道:「他傷得太重了,全身上下都被重度灼傷,失血很多。而且他的肌肉和經絡都受到了很大的創傷,現在能活著都是個奇迹。至於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這就要看天意了。」
阿瑪魯聽了這話,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同情之感。即便她根本不認識對方,但一個僅僅和自己一樣大的孩子居然會受到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重傷,任誰都不會無動於衷的。還記得幾天前他們在森林裡採藥,意外的發現了這個重傷垂死的人,當時他全身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本來還以為他已經死了,但是查看之下發現居然還有一口氣,於是將他救了回來。經過治療,傷情穩定了下來,但一周時間過去了,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神農老師,他還這麼小,為什麼會上的這麼重?」阿瑪魯有些不忍的問。
「唉...我也不知道...」神農站起身,在旁邊的水盆里清洗起手上的血跡,「這傷看上去像是被火灼燒的,但是又有些不太像一般的燒傷...我想,這大概又是一個因為戰爭而受害的孩子吧。」
「可恨的戰爭!」阿瑪魯氣憤的咒罵著。
神農搖了搖頭,伸手拍著阿瑪魯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世界戰爭和殺戮永遠不會停止,而我們只能通過雙手盡量救下更多的人,這就是身為醫者的職責。」
「我明白,神農老師。」阿瑪魯從兜里拿出一柄手術刀捧在手心,神色肅然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有殺人的刀,也有救人的刀,那就是我們醫者手中的刀。」
「呵呵,好孩子。」神農慈祥的笑著,拍了拍阿瑪魯的頭,「好了,我們出去吧。」
「嗯。」阿瑪魯紅著臉,跟著神農走出了屋子,輕輕合上了門,房間也陷入了安靜。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射在床上的病人身上,那纏滿繃帶的手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隨後便沒了動靜。
封印空間里,九尾無聊的打著哈欠,視線卻一直看著封印門外的方向。它在等,等那個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現,雖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它始終堅信鳴人一定會挺過來的。
時間總是很容易流逝,一轉眼又是幾天過去了。神農和阿瑪魯在這期間一直在細心照料著昏迷不醒的病人,但是卻毫不見他醒過來的跡象,他們甚至都開始在想,這個人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可能他會在哪一刻靜靜的死去,也可能會像現在這樣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鳴人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從前世到今生,近三十年的時光一天一天的在他的夢裡浮現。一開始還挺新鮮,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鳴人開始覺得這變成了折磨,一種枯燥的、乏味的卻讓他毫無辦法抗拒的折磨,這讓他幾乎發瘋,甚至差點崩潰。但即便是這樣,那夢境依舊是一天一天的浮現在他的意識里。等於讓他重新再活了一次,卻是完全沒有改變的活了一次。
新奇,乏味,枯燥,厭煩,狂躁,崩潰...到最後的麻木...
終於,夢境到了他離開木葉村的這一天。以為夢境終於要結束了,鳴人那顆快要死寂的心燃起了一點點希望。可是...當他的夢境再次變換,他卻發現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怎麼會這樣...怎麼是這樣啊......
...原來...我是死了嗎...那些都是在死前才會顯示的記憶嗎......
...真是失敗啊...居然就這樣死掉了......
...為什麼...我還沒有做到我想要的一切...就要死了......
...爸爸...媽媽...雛田...三代爺爺...卡卡西老師...伊魯卡老師...還有...九喇嘛...真是對不起了...我...我......
...不...我還不想死...我還不能死...不!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想做!我不能死!不能!!!
鳴人怒吼的意識像是一股無形的巨大能量,周圍的黑暗如同鏡子般被震得支離破碎!而鳴人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抹亮光......
「唔...」
正在床邊給病人換藥的阿瑪魯聽到這細微的聲音抬頭看去,病人頭上繃帶的縫隙間,一雙明亮的海藍色眼睛漸漸的睜開了。
「啊!」阿瑪魯先是一驚,緊接著就滿臉喜色的向外跑去,口中還高喊著:「神農老師!他醒了!他醒了!」
等到眼睛漸漸熟悉了許久都未感受到的光線,鳴人這才轉動眼珠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環境。
「不是在木葉病院...這麼說...我成功逃出來了嗎...呵呵...」鳴人心裡一寬,再次閉上了雙眼。
封印里,原本只有水流聲的空間內想起一個不一樣的聲音。
「呦...九喇嘛。」
正在睡大覺的九尾沒有睜開眼,只是豎起耳朵聽了一下,卻沒再聽到聲音,於是耳朵又耷拉了下去。
「切!這個小鬼真不讓老夫省心...可惡...老夫怎麼又做夢了...」
看著眼前閉著雙眼自言自語嘀咕個沒完的九尾,鳴人啞然失笑,沒想到這九尾居然這麼可愛,話說它剛才那動耳朵的樣子真的好萌啊。
「喂!九喇嘛!」鳴人大喊。
這一次聲音足夠響亮,九尾條件反射似的直接坐起身,看到了那個它日盼夜盼的身影,一雙獸瞳里透著難掩的欣喜。
「你小子...終於醒了啊...真是讓老夫好等啊...」九尾語氣很不自然的耍著大牌。
「還沒有實現我們之間的諾言,我怎麼可能就那樣一睡不醒了呢?嗯?」鳴人一臉玩味的看著九尾,打趣道,「你說是不是啊?九喇嘛?」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狐狸對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起來,開懷的笑聲回蕩在封印空間里,久久沒有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