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報復

續:報復

「啪」的一聲,韓玉將信箋拍在珠紅案桌上,胸口澎湃著難以壓制的狂喜。

「花褀!」

「是!皇上。」花祺小心冀冀碎步站出來。

「研墨!朕要下聖旨。」

花祺連忙捋起袖子,上前迅速的研墨,一邊幫韓玉將聖旨鋪好,側眼瞧韓玉此時眉梢眼角都溢滿著歡喜,便大著膽子問:「皇上這是要下什麼旨?」

「朕下兩道旨,一道賜劉尚書之女劉婉儀與翰林院白曲琮婚姻。」韓玉激昂地說,「二道是白曲琮撰修出色,升職從四品侍讀學士。」

花祺豁然開朗,怪不得皇上這般欣喜。

韓玉興沖沖的握了筆,瀟洒的幾下龍飛鳳舞,兩道聖旨赫然絹上,按了玉璽,交於花祺,「去吧。」

花祺雙手接過,「是,皇上。」

韓玉隨也站起身,走下玉階朝殿外走去。

他要去紫彤宮,跟小秋商量如何給這一對新人送一份大禮!實則是他現在太興奮了,要找個知情人好好傾訴。

「花祺!」想到這兒又突然轉回身,看著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花祺,笑眯眯的打量了一圈,說:「你傳完聖旨,去皇后那兒尋朕,朕要有不少事交於你去辦。」

「臣遵旨。」花祺面無異樣的應。

他的小命在皇上的手裡握著,儘管皇上不避諱的暗示他,他還是萬般謹慎,做為皇上的身邊人,他知道皇上不愛皇后,從不與皇后同房,皇上的心上人是白夫人,皇后不過是他們的擋箭牌,但是,身份總是放在那兒的,萬一哪點兒露了光,他這個無足輕重的人,是首拿來開刀的。

他並不想因為這些原本事不關己的東西連累自己,可是為臣者當對君忠,這是皇上交給他的「任務」。再來,皇后對他情意綿綿,他驚恐之餘,也難免心暖。他一個罪臣之子,原本要在這宮裡苟延殘喘到死的,不想還會有這麼金貴的女子關心他,他不感動是假的。只是這個尺寸,讓他難以把握,為了這個原因,他在皇上面前也不如以前自如,更加謹慎小心了,皇帝雖不愛皇后,可是萬一皇帝反悔了呢。

唉,在刀口上的日子呀。

韓玉這邊不知道花祺的憂心忡忡,興緻勃勃的到了紫彤宮。

小秋前來接駕。

「起來起來吧。」韓玉親熱的牽起她的手,直接朝內殿走去。

小秋細看了一眼韓玉的臉,不知是什麼喜事讓他這副樣子,不禁好奇,「是什麼天大的喜事,讓皇上龍顏大悅?」

韓玉禁不住笑著,待到主位上坐下,拉住她湊近幾分,眉飛色舞地說:「靖影的五弟曲琮,同意跟劉尚書之女成親了!」

「啊?」小秋大吃一驚,「真的?」

「朕會騙你?」韓玉喜氣洋洋,「為朕開心嗎?」

小秋長吁了口氣,也喜悅的漾開笑容,「雖然快了點,但真是讓人高興,珍珠姐也為這事煩憂過,現在,那曲琮能跟別人成親,皇上和珍珠姐,就總算解開心懷了。」

「是啊,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心裡總是患得患失,不上不下的,你有見過那孩子吧,長得不輸靖影呀,他更是勝在年輕,偏又對珍珠也有情,若是他也和他的哥哥們一樣,加入這個家庭,朕又多了一個強有力的敵人呀,怎麼會心裡踏實。」韓玉說出了大大的慶幸。

「如果真是甚好,只是這曲琮怎麼會突然同意跟劉小姐成親的?」

「珍珠來信兒說,她好生規勸了曲琮,讓他斷了心思,那孩子心思敏銳,可能覺得無望,就不堅持了。」

小秋緩緩點頭,「倒是個懂得變通的人。只是,這婚事,劉尚書可同意?」

「你放心,朕早就暗示過劉尚書,雖然對於曲琮的官職和背景不甚滿意,但朕已開始升曲琮的職了,再說聖旨他敢違抗嗎?」

「那劉小姐……」

「劉婉儀見過曲琮,曲琮那般樣貌,她還有相不中的?我讓小太監觀察了,一派的少女懷春呀。」韓玉說著想起那天的場景禁不住失笑。

小秋見韓玉這麼興奮,也為他高興,「如此便好,曲琮能娶得佳人,婚姻幸福了,你和珍珠姐也放心了。」

「嗯嗯,對了,小秋,你做為珍珠的義妹,也算沾點親故,你就代我送一份禮物。只是這禮物要好好把握,不可太過張揚,又要表達我們的重視之意。」

小秋知韓玉的意思,眼珠轉了轉,道:「皇上心裡可是已有打算了?」

「我送他陞官,你送他發財。這事你幫我吧,國庫里的奇珍異寶,挑不太顯眼的,做為你的心意。我原是想私下去給珍珠些金銀,但是想來曲琮的幾個哥哥是不會收的。」

小秋緩緩點頭,「皇上放心,小秋一定會將此事辦妥的。」

韓玉長長舒了口氣,向後一倚,倚在椅背上,喜悅的眉目舒展開來,眼睛微微半眯,嘴巴輕抿。小秋輕輕走到他身後,雙手放在他肩膀上,幫他揉捏。

「小秋,這些年委屈你了,我們一起再熬幾年,等東兒長大,我帶你出宮去,你和花祺安然度日,我也可以無所顧慮的守在珍珠身邊了。」

「皇上說哪裡話,小秋能一直服侍皇上,是小秋前世修來的福份。皇上給小秋的,小秋這一世都受用。」

韓玉溫和一笑,反手拍了拍她,突然又斂了神色,問:「小秋,有沒有一個時刻,你覺得朕特別的愚蠢?特別的不值?」

小秋怔了怔,「皇上何意?」

「你懂的。」

小秋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說:「有,最開始的時候會想過,但是經過這麼多事,這麼些年,小秋看著皇上如此眷戀珍珠姐,只有感動。皇上,感情的事沒有值得不值得,只要皇上覺得甘願,覺得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韓玉欣慰的綻開笑顏,「幸好有你理解我啊,有你疏導疏導我,才能及時消去我心裡的憋悶。」

「皇上這是痴情,令人敬佩,何況珍珠姐也是個賢德的女子,她值得皇上的痴心。」

「是嗎?」韓玉輕輕喃了句,漸漸的,眉目彎起來。身為一國之君,與那幾個鄉村野夫共有一妻,他偶爾想起來不是不難受的,但是,別的女子他不想親近,要怪,就怪命運的捉弄吧,反正這一生,他已甘願如此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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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一出,天下人都知道了當朝狀元郎與尚書千金的喜姻。當然這個天下人,只是指該知道之人。

珍珠雖不奇怪,但也覺得韓玉太過倉促了些。不過既然日子已定好,她也沒時間再做多猶豫,只能趕緊準備成親的事宜。

一方,趕緊給家鄉去信兒,小五成親是大事,不能悄無聲息的舉辦了,雖然來不及讓阿爸阿媽參加,但是必須提前知會。因為是皇上聖旨,也不存在長輩和族長同不同意了。

越澤幾兄弟卻是非常的驚訝,甚至有一點不能接受,因為他們的感覺非常矛盾,即有些慶幸,又有些覺得對不住曲琮,而且就這麼「私」辦了,總覺得不踏實。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彆扭,這婚事他們都得主辦,該走什麼禮就得準備什麼禮,畢竟是他們家娶媳婦呀。現在才知道,韓玉的「話」有多重要,皇上果然是要有威嚴的,原來除開珍珠的部分,韓玉的聖旨就是一切。

這邊他們兵兵鏘鏘的準備婚禮。

另一邊,新娘子還坐在綉樓上茫然不知。

劉尚書帶著幾個手捧禮品的奴僕進屋,笑眯眯的喚道:「婉儀!婉儀呀!」

劉婉儀回神,起身給父親行禮,再一看眾人一字排開,手裡捧著的紅色蓋著的盒盒罐罐,不由疑惑,「父親,這是何事?」

「這是白家給你的新婚聘禮!」劉尚書欣喜的一樣樣將紅布打開,展現在劉婉儀面前的是各種眼花繚亂的金飾珍物。

劉婉儀半晌不過神,「怎麼……突然……他……是狀元郎來求親了?」說著,禁不住紅霞撲面。

「是皇上賜婚,女兒你看。」劉尚書將聖旨打來。

劉婉儀看了聖旨,一顆心七上八下。有聖旨在,婚事必是定下,但是不是他親自求的親,又有些……

「婉儀?不滿意嗎?你不是也看中那個白曲琮了嗎?現在皇上賜婚,豈不是正合你意。」

父親說的這麼直白,劉婉儀不由羞紅滿面,「父親……」

「不僅如此,皇上還將白曲琮升為從四品,這意思就是暗示啊,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如此器重他,但為父想,你嫁給他之後,不出幾年,他必定節節高升,女兒可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為父的根基也必將更加牢固。」

劉婉儀聽父親這麼說,臉色收斂,「父親只想著自己的官職。」

劉尚書皺眉,「哎,這話怎麼說,這是兩全其美。女兒啊,看好日子,下個月初六,為父為你準備豐厚的嫁妝,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劉婉儀低頭含羞淺笑。

「這些禮品放你這兒,正堂還有其它禮品,為父去清點了,你好好準備吧!」劉尚書吩咐完,哈哈笑著,拂袖離開。

「女兒送父親。」

「免了免了。」

父親走遠,劉婉儀轉過身來,走到桌前看著擺放的禮品,一樣一樣的翻看,越看心裡越激動,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這婚事是有皇上暗定,八九不離十,但真到這一刻,還是如夢如幻。所幸她一見狀元郎,就心生愛慕,那日,他們在詩會相談,開始狀元郎有些心不在焉,但很快,他就被她吸引,他們聊詩詞歌賦,可謂志趣相投,回來后,她日日回想,猜不透狀元郎對她可有喜歡,整日里坐立不安,又禁不住思念於他,今日,終於夢圓,不知另一邊的他,可否如她一般心動?

如果能再見他一面就好了,她一定當面問他,娶她可是心甘情願?她的一輩子要交到他手上了,她好生忐忑不安。

曲琮眉心一陣刺痛,不禁皺眉輕揉。

自打聖旨下來后,眾同僚紛紛前來賀喜,他應酬的心煩,但又不得不強作歡顏。距他新婚的日子,不過半月,他卻仍如往日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全然沒有新郎的忙碌。反正一切,都由哥哥們和她替他準備,每做一樣事,哥哥會知會他一聲,他只需要跟著節奏,配合就好。

目前,就等著那一天,穿上新郎服,騎上高頭大馬,去劉府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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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賜婚這是頭一遭,在朝堂之中的臣僚自然是津津樂道。於是很自然的,柳家,也知了此消息。

柳嫣原本與此事沒有硬體上的聯繫,卻在聽到這件事後驚慌不已。

如一石驚起千層浪,頓時讓她心中深埋的仇恨更加激烈。這一切,都跟那個老女人有關係。

是那個白夫人,破滅了她成為金鳳凰的夢想,上次又被她當面拒絕嘲諷,此仇她壓在心底,久久不散。而不巧,她看到了白夫人與白曲琮的不倫關係,雖然她立志要當太子妃,可畢竟對東兒無男女之情,偏見過白曲琮后,對此少年有些興趣,沒想到又是白夫人!做不了太子妃,又配不起可心的少年,這於情於理的,白夫人都簡直是她的剋星!

越想心裡越是恨,為什麼她這麼一敗塗地,前途無望的,而那個女人卻那麼趾高氣揚,屋裡一群美男子,還勾搭著她萬人之上的皇帝舅舅,她就那麼萬人迷!連白曲琮也對她……不對,白曲琮為什麼會跟劉婉儀配對了呢?哦對了,一定是皇帝舅舅為了剷除情敵,下旨將白曲琮給處理了,但是,那天東兒帶她去翰林院的事,不是也很奇怪嗎?怎麼都覺得有些刻意,她還不懂,既然皇帝舅舅拒絕了她和東兒的事,為什麼沒有順勢將她配給曲琮呢?這個劉婉儀又是從哪兒突然杵出來的?

不行,壞了她的好事,他們一個個也別想好過!她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白曲琮喜歡的是白夫人,卻跟劉婉儀成親,劉婉儀這準新娘現在一定樂顛了,憑什麼?劉婉儀、白夫人,哼,這兩個女人應該是情敵呀,呵呵,她恨白夫人,卻不能直接動手,若是藉以劉婉儀……哈哈哈哈……

心頭的嫉火沖昏了頭腦,她顧不得想太多,噌噌跑去跟母親找了個理由,就坐了頂小轎出了門。

這也算是天賜良機了,她正愁怎麼報復一下白夫人呢,現在正好給了她這麼好的理由。那白夫人不是那麼囂張嗎?她就是太囂張了!

越想越痛快,掀起轎簾看看離劉府還有多遠。話說她跟劉婉儀,算不上什麼手帕之交,甚至連相熟也談不上。但是父親與劉尚書同朝為官,有些必要的應酬聚會什麼的,她和劉婉儀,也零零散散的見過幾面,和其他姑娘小姐們一起閑聊過幾句,所以她們之間,算是「認識」的一般關係。

所以按說吧,這婚宴最多是父親過去送個禮品,而她是排不上親自去慶賀,可是如今,她打的就是這慶賀的由頭。

所以到了劉府之上,守門的聽說是柳府的嫣郡主親自來慶賀,也有些意外,但又以為是代柳大人前來,就很熱情的請她入了府。

屋內正在為新婚喜盈盈的做準備的劉婉儀,聽到柳小姐來訪,先是低頭想了想到底是哪個,當想到是七公主的女兒,頓時覺得混身不舒服,她們之間沒多少交情,她又不是嫁的皇親國戚,怎麼柳小姐會來跟她慶賀?

但是人家柳家是皇親國戚,她還不得不笑臉相迎。

讓下人將柳嫣迎到閨房,她也出門迎接,「婉儀見過柳嫣郡主!」

柳嫣露出閨蜜間才有的歡喜笑容,親熱的一把握住劉婉儀的手,「婉儀呀,不要客氣,我是來賀喜的。」

劉婉儀有點彆扭的將手抽出來,卻也得敷衍著應:「多謝柳嫣郡主,請郡主坐上座。」

「咱們姐們呀,就不必什麼上座不上座的了,來來,一起坐。」過分的熱情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劉婉儀心裡怪怪的,一邊給柳嫣倒茶,一邊猜測著她來的用意,「郡主請喝茶。」

柳嫣飲了杯茶,望著劉婉儀嘆了口氣,「數日不見,婉儀更加清新秀麗了,這次皇帝舅舅下旨賜婚,將你嫁於當朝狀元郎白曲琮,可真是一樁好姻緣啊。」

劉婉儀聽著她這話里的音兒,心裡越發的發毛,她的婚事本來就讓她不安,又來個半生不熟的郡主來賀喜,然說是來賀喜,連個賀喜的禮物卻不見,怎麼著都讓人覺得有問題。但柳嫣的話她也不好接,就說了個:「皇恩浩蕩。」

「婉儀可見過狀元郎?」柳嫣突然湊近輕聲問。

劉婉儀聞言面龐一紅,輕輕點頭,「見過一兩回。」

柳嫣心裡冷了冷,又笑道:「我也有幸見過狀元郎,才知那狀元郎不僅才學過人,而且面容英俊,婉儀,你真是有幸啊。」

劉婉儀訕笑了笑,不語。

「原本啊,做為閨中姐妹,我該好生祝賀你的,但是吧……」柳嫣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在劉婉儀詫異的目光中,悠悠地道:「有些事兒,知道了,藏在心裡,若是不對你說的話,真是過意不去呢。」

劉婉儀至此心提了起來,看來這就是柳嫣來的目的了,頓時她心生厭惡,她與柳嫣非親非友,不甚有交情,何需聽她在這兒說道些什麼,換成別府的姑娘,她一個尚書府小姐,直接可以出言送客了,但是,對這柳嫣還不得不敷衍著。

「郡主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到底也有些好奇,看她能說出個什麼蛾子出來。

「婉儀呀……」柳嫣做為難的表情,朝四下去看了看,劉婉儀只得讓幾個丫頭退下,柳嫣這才裝模作樣的長嘆了口氣,極不情願面帶憐憫地望著她道:「婉儀的父親為一品高官,可謂是金枝玉葉,嬌生慣養,這嫁到哪家,也該是金玉一樣尊著。白曲琮雖是狀元郎,也不過是個小官,婉儀嫁給他,可算是下嫁。」

劉婉儀一聽這話就不高興,她嫁什麼人,只要她喜歡,還輪得到她柳嫣來管了?「郡主不必為婉儀可惜,婉儀嫁夫不圖大富大貴,只要夫妻和睦,夫君勤奮,已是滿足。」

柳嫣臉色變了變,心裡冷哼了聲,道:「夫妻和睦,對一個有外心的夫君來說,有點難啊。」

劉婉儀敏感的抬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嫣笑了笑,「婉儀長居閨中,自然不知道。我也是湊巧,前幾日隨母親出去買胭脂,無意中啊,看了一場好戲。」

劉婉儀覺得心口都在抖,但是她強作鎮定,道:「興許郡主看錯了。」

「錯不了,因為我不僅認得狀元公,還認得另外一個女人,所以這事,是板上訂釘。」柳嫣不給她任何僥倖的機會。

劉婉儀心頭轟的一聲,好像一直擔心的事,終於被揭開了,心裡重重的痛過後,她努力的咬了咬牙,為了面子,裝作不在意地說:「男子有侍妾已屬正常,只要我們成親后,夫妻同心,無傷大雅。」

「願望是好的,可惜並沒有這麼樂觀。」柳嫣不遺餘力的打擊她,「跟婉儀直說了吧,白曲琮的心上人,是她的家嫂白夫人,名叫白珍珠,而且那白珍珠比他年長近二十歲,真是不知道狀元郎心裡是作何想……」

劉婉儀的手指一緊,面色唰的全白,不可思議地盯住柳嫣,拍案驚起:「柳嫣!我敬你為郡主,以禮相待,但你卻來我府上抵毀我未來夫君,是何道理?!」

柳嫣也傲慢站起,不急不躁地道:「劉小姐先不必惱,你若不信我的話,可親自去問狀元公,他娶你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你不過是那個女人的代替品。」

「我是不會信你的挑撥的,這等奇事聞所未聞,狀元郎怎麼可能會心繫一個比自己年長二十歲的婦人?!」劉婉儀雖心裡惶恐,但也覺得這不可能,於是據理反駁,義正詞嚴,「我知道狀元公的家鄉荒遠偏僻,他與哥嫂一起入城,受哥嫂善待,有眷戀親情所在,絕不會像你說的那般。」

「呵呵,我是不想你蒙在鼓裡,才來好心提醒你,你卻不識好歹,也罷,以後,你自會知道的。」柳嫣事兒說完,也不再久坐,轉身就朝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回頭道:「我可以幫你出個主意,讓你一辯真假。洞房花燭夜,酒後出真言,劉小姐可趁機一探虛實,若是真如我所說,劉小姐可盡可找我,我會幫助你的。」

「你幫我什麼?」劉婉儀顫聲問。

「難道你不恨嗎?很巧,你我恨的人,是同一人。」柳嫣嫣然一笑,扭著腰肢婀娜多姿的走了。

劉婉儀獃滯片刻,身子一軟,直直的坐到了椅子上,久久,恍如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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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妻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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