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代替陛下做人質?
目前唯一能確定的是,面具女子無論挾持的是誰,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把柳逸軒從大牢里換出來。
柳逸軒還真有吸引桃花的本事,無論是顧雨荷,還是眼前的這個面具女子,都對他十分痴心。
「就是你這個毒婦殺了我妹妹!」顧珏清望著面具女子,怒聲呵斥,眸光里殺機畢露。
當初李湘水毒殺顧雨荷,自稱是柳逸軒的相好,如今真正的相好出現了,就得幫李湘水背這個黑鍋。
這一刻,她必須對眼前的女子展示出足夠的敵意,才能彰顯出對顧雨荷的親情。
「你是說顧雨荷?她不是我殺的。」面具女子說到這,冷哼了一聲,「不過也確實死得好,不管是誰殺了她,我都感激那個人,顧丞相你名揚帝都,你的妹妹卻只是個沒腦子又矯情的臭丫頭,有什麼資格做柳逸軒的准夫人。」
「你這個敢做不敢認的毒婦。」顧珏清冷笑道,「要不要和本相打個賭,你的下場只會比我妹妹更慘。」
「我懶得跟你們浪費時間,一句話,交出柳逸軒,我就放了皇帝。如果柳逸軒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帶著皇帝陛下一起給他陪葬,這樣也不虧了。」
周遭圍觀的路人眼見著場面發展到了這樣的程度,呈現出了不同的反應。
有些人留下來想看最終的結果,有些人極其怕事的已經跑開了。
「想要柳逸軒是吧?朕成全你。」龍祁世這一刻倒也不慌張,冷冷道,「顧卿,衛卿,先把她的同夥們全殺了,給朕解解氣,只要柳逸軒還在大牢里,她就不敢對朕動手,因此,對待她的同夥,你們不必留情。」
龍祁世所指的『同夥』,自然是一起表演雜技的四個女子和老漢。
從面具女子動手的那一刻,他們就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本來是抱著『不說話,不惹禍上身』的念頭,卻沒有想到龍祁世會突然把火撒到他們身上。
「冤枉!我們不是同夥啊!」老漢急忙辯解道,「這個女人並不是我們的同伴!從她一出現,我就認出了她的身形,我明知道她是外人,也沒有揭穿她,我以為是五丫頭叫來頂替的,表演到了一半,我總不能喊停吧?有人幫我賺錢,我自然沒什麼可說的啊!」
「陛下,他們的確不像同夥。」衛長琴道,「若是同夥,他們不會一直無動於衷。」
「即使不是同夥,這個老漢的縱容也釀成了錯誤,如果他一開始就揭穿,這個女子又怎麼會有機會靠近我們?」龍祁世的臉色依舊冰冷,「錯就是錯,用不著聽他抵賴,動手。」
顧珏清想翻白眼,但如今這個情況顯然不合適翻。
這耍雜技的老漢就是想賺幾個錢,怎麼被皇帝說得像是犯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他的初衷只是掙錢討生活,按照國法,構不成犯罪。
皇帝顯然就是自己心裡不痛快,想要找人泄憤,這幫耍雜技的就成了他的出氣筒。
大庭廣眾之下,他下這樣的命令,未免太我行我素了。
可即使他如此荒唐,他也是這個國家的君王,一個國家的人民,最在意的無非就是國君能不能保證他們吃飽穿暖,至於君主的性格與雷霆手段……他們管不了。
祁國是個富庶之國,百姓們下意識會把國家的繁榮歸功於君主,君主一怒,濫殺無辜,他們也只當這是君主的偶爾的任性。
最可憐的就是老漢這樣的底層群眾,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會有人給他求情。
這是個冷酷無情的世道。
而挾持龍祁世的面具女子,也表現得漠不關心,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舉止會牽連五條無辜的人命。
她年少時也曾耍雜技討生活,許多雜技動作對她而言都不在話下,剛才碰巧路過,認出了皇帝和左右丞相,便臨時起意,打暈了本來要表演的姑娘,自己頂替了,想要借著討賞錢的機會,隨便偷襲三人當中的任何一個。
她最討厭顧珏清,畢竟是情敵的哥哥,本想挑顧珏清下手,可惜顧珏清躲得快。
好在,皇帝躲得慢,被她逮住了。
「陛下,先不用管其他人,如今最重要的是您能夠脫險。」
衛長琴試圖瓦解龍祁世的憤怒,「柳逸軒那身份,別說是拿陛下去換,就算是拿微臣去換,也是抬舉他了,這位姑娘,你看這樣如何?陛下是九五至尊,吃不得苦,你把陛下放了,本相來做你的人質吧。」
此話一出,龍祁世頓時沒心情再去管別人,看向衛長琴,目光中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欣慰,「衛卿,你……」
「微臣相信這位姑娘會說話算數。」衛長琴望向龍祁世身後的女子,唇角掛著柔和友善的笑意,「只要柳逸軒平安無事,姑娘你不會傷害陛下,也不會傷害本相的吧?」
面具女子望著衛長琴那優雅溫和的姿態,應了一聲,「嗯,只要柳郎得到自由,我肯定不傷你們。」
對方的態度都這麼好了,她要是態度惡劣,豈不是顯得太沒素養。
站在一旁的顧珏清,趁著衛長琴和蒙面女子打商量時,朝著邊上面帶愁容的雜技團伙擺了擺手。
她的動作幅度比較小,但是由於距離近,那幾個人也能看見。
這手勢的意思是:趕緊走。
幾人如獲大赦,立即轉身悄悄溜走。
他們一直不敢跑,是擔心跑了被抓回去會死得更慘,那顧相的功夫剛才也見到了,想從他手底下跑掉也不容易。
但是顧相已經在暗示他們可以走了,那就是給了他們生的希望,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你想用自己來換皇帝?也可以,周圍這麼多人,問問誰家有鐵鏈,把你的雙手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我就相信你的誠意。」
「好。」衛長琴十分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圍觀的路人當中,有做打鐵生意的,很快就提供出了一條細長的鐵鏈,衛長琴把雙手遞了過去,讓那個人捆上。
捆了好幾圈,確保掙脫不開,這才走到了面具女子的面前,「滿意了嗎?滿意就放了陛下吧。」
「好,我就放了你們這位尊貴的陛下。」面具女子冷笑一聲,伸手扣住衛長琴的胳膊扯到面前來,另一隻手把龍祁世給推了出去。
她相信,龍祁世肯定捨不得這右丞相吃苦頭,會拿柳逸軒來換的。
「現在,立刻把柳郎從刑部大牢里接出來,再給我們準備一輛馬車,衛相作為人質,需要跟我們一起出城,等離開了皇城,我自然會放了他,你們要是想派人跟上來,就別怪我對衛相不客……」
剩下的話沒說完,哽在了喉嚨里。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衛長琴被捆著的雙手,正抵著她的腹部,右手中指的指環延伸出一根細長的針,正從她的腹部取出來,整根帶血。
那根針,約莫一寸長。
衛長琴不緊不慢道:「指環內藏針,只需推動指環上隱藏的暗扣,就能彈出銀針,我的雙手被捆,並不影響我手指的活動。」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三個字,「有毒的。」
顧珏清:「……」
就知道這個人友善的笑容永遠都不能相信。
她可算是明白衛長琴為何早不出手,不是因為和面具女子串通,而是因為太早出手功勞太小,要等到皇帝被挾持了,再以身犯險去救駕,展示自己的智慧,立下大功。
皇帝剛才也的確被感動,如果沒有被挾持,也就不會有這份感動。
「你這個偽君子!」面具女子沖著衛長琴嘶吼。
「難道君子就不能有生氣的權利?」衛長琴道,「本相又沒許諾過會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