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試探
東城門，燈火不明，只能借著天上的明月查看四周，楊復生帶著花二郎等人，踏著青石板路，朝著東城門方向走去。
一路上，四周十分安靜，大戰將至，楊復生下令開始宵禁，戌時以後，在街上的百姓都會受到盤查，因此一般的百姓，天黑之後都不上街，這個時候，已經是亥時，人就更少了。
到了東城門，楊復生登上城牆，注視著城外。武功縣境內，丘陵眾多，樹林密集，一眼望去，看不到邊，只是黑漆漆的一片。楊復生凝視著城外好半響，慢慢踱步，等待著。
小半個時辰后，梁建方帶著三百人趕了過來。
「主公，都準備妥當了！」梁建方稟告著。
「很好，建方，按照計劃行事。切記，若有危險，立刻撤退，不可冒進！」楊復生叮囑。
梁建方哈哈一笑，抱拳，道：「主公放心！」說著，大步走下城牆。
城牆城的士兵打開城門，放下弔橋，梁建方騎著一匹戰馬，帶著三百步卒，緩緩走了出去，沿著官道小心翼翼前行。走了大約有五里路，梁建方突然眯起了眼睛，打量著左側密林上方。那裡有數只鳥雀在半空中飛翔、鳴叫著。
這個時候，按照常理，絕不可能有鳥雀在半空飛翔，必然是早就歸巢了。可是，這麼晚了，還有鳥雀飛翔，足以證明一件事，在密林中，隱藏著什麼秘密。最大的可能，就是密林中有人隱藏著。
毫無疑問，若有人隱藏，必定是朝廷的軍隊！梁建方心中微微一驚，果然，陰世師有埋伏。不過，以主公之言，就算有埋伏，這些人絕不可能輕易殺出來，只要小心一些，安全無虞。
梁建方吩咐下去，士兵們小心翼翼緩緩而行，他還派人密切監視著左側的密林，生恐萬一真的有埋伏。不過，事實證明，是他多慮了。梁建方的三百人走出去這片密林範圍之後，依然不見敵人有什麼動靜。
梁建方繼續前行，走了大約八里之後，梁建方停了下來。這裡地勢比較平坦，四周相對開闊，敵人不可能埋伏在這裡。梁建方立刻下令，士兵四處搜集柴薪。小半個時辰后，士兵們都杠著一捆捆的柴薪回來，然後扔在地上，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點火！」梁建方下令。
士兵們應著，很快就在柴薪四周點燃了火。柴薪多半都是枯柴，很容易點著，過了一會，星星之火越來越大，逐漸朝著中間燃燒而去，在黑夜裡，大火燃燒起來，很是醒目，很快，站在武功縣城頭的楊復生就看見了大火。
從城頭看過去，這大火在什麼地方燃燒的，幾乎判斷不出來，只能肯定一點，是陰世師大營的方向。
大火越來越大，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首先是埋伏在密林中的隋軍，這支軍隊人數不多，主要是伏擊，可是，他們等待了大半夜，只有為數不多的反賊路過。他們按照陰將軍的吩咐，任憑這支小部隊前進。可是這幾百人的部隊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看見其他反賊。偏偏大營方向，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是反賊攻破了隋軍大營嗎？許多人在猜測著，有人覺得不可能，畢竟隋軍大營防備森嚴，營外有很多拒馬、鐵蒺藜等防禦設施，守衛在營中的兵馬也有兩萬之多，根本不可能被敵人攻破呀。
可是，這場大火又是怎麼回事？官軍們驚疑不定，校尉召集了旅帥、隊長商議著事情，都覺得這場大火十分蹊蹺。聯想到陰將軍曾經被人燒了糧草，幾人都心中一慌，或許，大營遇見了勁敵，也說不準。
據說，佔據武功縣的是那個什麼鬼面人，此人十分狡猾，曾經以區區百人，出人意料地擊潰了隋軍一千多人，當然了，那時候是因為隋軍正在猛攻李秀寧，沒有防備背後有人偷襲。但儘管如此，關中多個地方，都流傳著鬼面人的傳說。
大興城內也不例外，總之都說鬼面人十分狡猾，不可不防，若真的攻破了隋軍大營，他們不去支援，恐怕陰將軍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
校尉與旅帥、隊正商議了好一會，最終決定迴轉大營。士兵們接到命令，朝著大營開拔。
這處密林中的士兵，有五百人，而在另一個方向，官道兩側，兩千伏兵同樣是心神不定，看著大火，人人都在猜測，最終，兩千人選擇了離開，朝著大營趕去。
兩支軍隊一北一南，相距約有五里的路程，彼此都朝著隋軍大營趕去。一路上，兩支軍隊都忘記了觀察四周，渾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后，藏在道路兩旁的，已經多了兩支埋伏的軍隊。
這兩支埋伏著的軍隊，正是秦叔寶、羅士信，兩人分別帶領著三百人，隱藏在暗處。由於兩人是從西門走出的武功縣，又抄小路前行，因此躲開了隋軍的眼線，然後隱藏在官軍的后側。
官軍沒有想到來的時候一馬平川，回去的時候卻有敵人在埋伏著，因此多半沒有防備。秦叔寶、羅士信兩人看見官軍一路奔來，毫無防備的模樣，在最為合適的時候，選擇了出擊。
秦叔寶、羅士信兩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各自所率的這三百人，也都是楊復生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裝備齊全，訓練有素，隨著兩名猛將殺出來，聲勢驚人，一個個都憋住了勁，要給官軍一點教訓。
官軍顯然毫無防備，面對突然殺出來的敵人，一個個手忙腳亂，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反抗，秦叔寶、羅士信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帶著部下在官軍中廝殺，只聽慘叫聲一陣大過一陣，不少官軍紛紛倒下，躺在地上哀叫。
羅士信、秦叔寶兩人殺出去的時候，正是官軍的中段，前方的官軍得到消息，想要趕去支援，卻被中段的袍澤沖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而在後段的官軍，同樣也被中段的官軍沖亂了陣型，再加上官軍，都以為大營被劫，心中惶恐，更加沒有了戰意，一個個都選擇了逃走。
只用了短短的半個時辰，官軍就潰不成軍，四處逃竄。窮寇莫追，秦叔寶、羅士信見狀，也不追趕，收集了兵馬，各自帶著兵馬回城。梁建方也得到信號，率兵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