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攻城
陰世師早就作出了攻城的準備，雲梯、臨車等攻城器械應有盡有，原先不過是想要麻痹楊復生，盡量減少攻城的損失。昨夜官軍遇伏，這讓陰世師明白，楊復生是早有準備，儘管他不知道此事在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但這不重要，不影響他攻城的決心。
巳時，天色已經大亮，陰世師洗漱了一番，精神略振，匆匆用過早餐之後，下令三軍出擊。大軍五千人，首先出動，沿著官道緩緩而行。一路上，陰世師派出的斥候四處打探，生恐中了楊復生的埋伏。
不過一路上沒有遇見反賊，得以讓陰世師順利推進到武功縣城下。到了城外，陰世師遠遠地看見武功縣，就忍不住吃了一驚。
武功縣他不知道來過多少次，對武功縣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可是現在一看，武功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首先是護城河居然被拓寬了至少一倍，想要輕易地衝過護城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陰世師初步估計了一下，這護城河至少有一百步以上，光是利用一般的弓箭，根本無法射到城牆那邊。
就算有臨車也不行，臨車是利用高度向城中射擊，壓制城中的火力，得以讓攻城的一方能夠撲倒護城河下，利用雲梯攻城。可是現在，至少一百步的距離，就算有臨車存在，以一般弓箭的射程，不足以威脅到城內的敵人，弩箭雖然射程遠一些，但也是強弩之末，就算能到了城牆附近，也沒有什麼力道了。
投石車倒是有機會，不過很容易被反賊破解。陰世師明白，楊復生既然能把護城河拓寬一倍，讓弓弦、臨車等物失效，他就必然有自己的對策。
填平過寬的護城河，至少填到一般射程之內，這或許是一個辦法，陰世師想了想，決定先利用投石車試探一番。命令傳下去，士兵們把投石車從後方推到前方，開始忙碌著。
武功城內，楊復生早就得到消息，帶著秦叔寶、羅士信、梁建方三人趕到了城頭。當看見官軍推出投石器的時候，楊復生只是點了點頭。
梁建方笑道：「陰世師這是打算攻城了？只能是痴心妄想。」
秦叔寶皺著眉頭，道：「也不知陰世師的投石器，射程能有多遠？」
魏公攻打洛陽的時候，就令徐世績製造了不少投石器，射程足有百步，可是，洛陽城異常堅固，而且洛陽城頭上安置了足有三百多步的強弩，需要三四人才能拉開，斧頭一般的箭簇很容易摧毀投石器，使得魏公攻打洛陽，非常吃虧。
可是，武功縣不能與東都洛陽相比，如果隋軍使用的投石器同樣有百步的射程，就能攻擊到城牆，連續不斷的攻擊，終究會把城牆給砸壞。因此，秦叔寶有幾分擔憂。
楊復生冷哼了一聲，道：「就算有百步的射程又能如何？」說著，楊復生朝著梁建方使了一個顏色。
梁建方會意，快步離開了。這個時候，城外的隋軍正在忙碌著，已經把投石車安置在護城河邊上，足足有十輛投石器，一字排開之後，還是頗為驚人的。士兵們忙碌著，把圓石放在了投石車上，奮力攪動著繩索，等待著發動進攻。
楊復生眯起眼睛，打量著城外，他慢慢踱步上前，看向了陰世師的方向。這麼遠的距離，他知道陰世師肯定聽不見，不過利用旗語，可以互通消息。
楊復生下令旗手把他的意思傳遞了過去，其中充滿了侮辱。這令陰世師大怒，他們猛地一揮手，下令士兵開始攻擊。
投石車幾乎是在一瞬間發動，圓石被高高地拋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朝著武功縣城牆奮力奔了過去。
「嘩！」有的圓石落在護城河中，水花四濺，發出嘩嘩的聲響。
有的圓石砸中了城牆，不過由於距離的關係，只在城牆聲留下了一個白色的點，隨後就落入了護城河中。
楊復生看著隋軍的投石車，冷靜地思考著，看來隋軍的投石車射程不算太遠，對於武功縣來說，威脅不大。就要看陰世師如何調整了。
很快，隋軍就作出了變化，經驗豐富的投石手開始調整投石車，不一會之後，再度進行了試探。經過調整后的投石車，射程確實遠了一些，不過依舊對城牆沒有太大的威脅。
護城河太寬了，投石車的射程也不過區區百餘步，即使擊中了城牆，威脅不大。楊復生站在女牆后，甚至都不用躲閃，倒是身邊的花二郎十分緊張，雙眼看著前方，目不轉睛。
陰世師下令拋射了足足五輪，大多數的圓石都落入了護城河中，只有極少的圓石擊中了城牆，這部分中，又只有極少的擊中女牆，只砸下了拳頭大的石塊下來，對站在城牆的敵人，幾乎沒有威脅。
陰世師看見這一幕，抿著嘴，他知道想要強行攻城，幾乎不可能。比較靠譜的辦法只有兩個，一是填平一部分護城河，再利用投石車、臨車、雲梯等物配合著攻城；而另一個辦法，則是寄希望於內應，可是，他能完成任務嗎？
陰世師想了想，決定先暫時退兵，投石車作用不大，他不想白費力氣。三軍得到消息，拆除了投石車，裝載起來，準備返回。
秦叔寶道：「陰世師這就撤退了？」
「不撤退又能如何？」羅士信抿抿嘴，說道。
楊復生負手而立，陰世師此來，必然是有十足的準備，現在撤退，也只是暫時撤退罷了，他明日一定還會再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楊復生自然不懼，他希望陰世師來的人越多，武功縣一戰，他要把名聲徹底打出來，讓陰世師威風掃地，他才能進一步擴大影響，吸引更多的人能人志士投靠。
楊復生直到隋軍全書撤退了，這才帶著秦叔寶、羅士信等人回去休息，梁建方倒是十分不滿，他去做了準備，可不曾想官軍沒有半點兒威脅，令他空忙一場。
回到縣衙，楊復生又召集了眾人，商議起退敵大事來，這一次參加會議的人依舊是秦叔寶、羅士信、梁建方、席君買、郭孝恪、都鴻軒等人。
郭孝恪聽聞陰世師退走，倒是吃了一驚，陰世師居然沒有正式攻城就退回大營，確實讓他詫異。都鴻軒也是吃驚不小，他詳細了解了一番之後，這才拱手，恭維了楊復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