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挑選

「哦？」暮搖嫿一怔，眼前浮現席柏言那張染了笑便如三月春風拂面的臉。

「孤想哄皇姐開心，思前想後就這麼一個簡單幹脆的法子，又看席大人端著無動於衷的態度，心裡來氣便讓他幫孤挑的髮飾，買禮物的銀子孤還沒回他。」暮成歸直言不諱，還有「坑」了席柏言一把的沾沾自喜。

暮搖嫿緩慢地眨了眨眼，接過那發簪在手中啼笑皆非道，「意思就是說你誆他買了這些？」

「這怎麼能叫誆？為孤買東西這是叫為孤分憂！」小少年相當理直氣壯，煞有介事的模樣逗得她掩面而笑。

旁邊有個供歇腳的小亭子，暮成歸拉著她到裡面坐下，「皇姐，孤幫你把這簪子戴上吧。」

少年興緻勃勃，暮搖嫿的笑意就沒從眼中褪去，「好啊。」

不得不說席柏言的眼光好，便是她手裡拿的發簪，形狀似展翅欲飛的蝶，墜著串有珍珠的流蘇，正紅的顏色點綴其間並不顯得俗。

只一眼她看著就心裡喜歡。

暮成歸小心翼翼地給她戴好這枚發簪，退開半步歪著頭看了看，「嗯，好看。」

他皇姐戴個普通簪子也是極好看的。

絕不會是因為席大人選的好！

暮搖嫿哪裡知道暮成歸暗暗地堵著什麼氣，身後侍女遞上來一枚精巧的可握在手心的圓鏡，鏡邊花紋複雜而特別，背面鑲了顆龍眼大小碧綠的翡翠。

龍眼大小的翡翠。

她手抖了抖，拿著這麼個鏡子，要是哪日一不小心給它摔了，那不相當於把白花花的銀子往火爐里扔啊！

見她盯著看了半晌，暮成歸不假思索地湊上來，「哦，這不是翡翠，起初孤也當它是翡翠，實則不過顏色相近罷了。」

「……」

的確，乍看上去像翡翠，再仔細看它連以假亂真的程度都沒到。

暮搖嫿莫可名狀地暗嘆了聲，將鏡子翻到正面，她的臉在小小的鏡面里映得清晰，比暮遠蒼送她做嫁妝中的梳妝鏡照人更清楚。

無法想象席柏言挨個不厭其煩地挑選女子用的物品的畫面。

「這都是席大人自己挑的？」她不太信呢。

暮成歸撓頭，「他說是……挑了一整個下午呢！孤認為他無須說謊話糊弄孤。」

挑了一下午啊……更沒法想象了。

暮搖嫿伸手將圓鏡放回宮女捧著的紅木盒中，「看來改日本宮要當面向席大人致謝了呀。」

「幹嘛道謝？」暮成歸很不理解，「回頭孤把全部銀子還他便是。」

「人家還花了半天時間呢，席大人雖不是日理萬機，但也不會閑得一下午都沒事做吧？」

暮成歸單手托著下巴，看他皇姐饒有興趣地擺弄著盒子里剩下的髮飾，嘴角一直微微挽著，腦海里有個想法初具雛形。

他這一送不止一個盒子，統共三個，除去髮飾，餘下還有花鈿、耳環、手鐲等，無一不精美別緻。

憋不住話的小少年沉默一刻后終是踟躕卻又帶了矛盾的篤定問：「皇姐，你是不是就等著這樣合適的由頭去找席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