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 巨額的金款
圓輪法王手上纏著的檀香木佛珠抖動了幾下，再度恢復了正常，並沒有因為暗中那道身影的存在而頓住腳步。
在明遠小和尚一行人就餐的時候，那道暗中潛藏的影子回到了錢莊四大執事以及大掌柜的居所，五個老頭子相對而坐。
「影五閣下，那一位是否是總掌柜當年贈與寶券的主人？」
影子一襲黑衣，如同標槍般聳立：「確定所屬對象，確實是總掌柜大人歷練之時承蒙救助的紀昌明，也就是現在的圓輪法王，實力與影一相當。」
「什麼？與影一閣下相當？怎麼可能！那可是十品巔峰級的戰力，即便是在錢莊的供奉當中那也能夠當得起前十的榮耀了。」
三執事雙手環抱：「圓輪法王強悍到這個地步么？還真是讓人吃驚，當初他似乎還只是個七品的准一流吧，沒想到際遇非凡，有如此的成就。」
遲疑了半晌，影五沉聲加了一句：「另外，圓輪法王身邊的那小和尚我吃不透，給人的感覺很飄渺，就好像在青雲劍皇身上的那種氣息。」
幾位分庄的高層都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坐在末尾的四執事哂笑了一聲：「影五閣下，莫不是說笑吧，一個小小的和尚能夠和錢莊第一高手青雲劍皇大人相比，實在是太可笑了。」
其他幾位管事的也都是靜笑不語，沒有將影五的話放在心上，畢竟誰也不會將一個二八年華的半大小子放到與大宗師齊平的高度。
「定下個章程吧，既然確認是當初總掌柜大人發放的元寶券，那麼我們大通錢莊絕對是要認的，老三，你是管老券的，這枚寶券現在價值幾何？」
在此之前，三執事針對二十五年前的卷宗做過詳細的調查，當初一枚大通元寶券價值差不多是十萬金龍幣。
根據大通錢莊內部的某些政策，數額超過五萬金龍幣的大項目，每年只要是存在大通錢莊的，將享有一分利，也就是一年百分之十二的利錢。
十萬金龍幣，二十年的時間下來連本帶利就是三十四萬金龍幣，這個數字一報出來的時候，聯同大掌柜在內都是雙手顫抖。
「如此之多的金幣，幾乎是要抽空咱們錢莊分裝的小金庫啊，大掌柜，使不得啊，這會讓錢莊陷入困境的，即便是報備總號，那也得四五個月才能運下來新的備用金款。」
大執事的指尖幾乎是掐在了一起，面色帶著一抹異樣的潮紅，大通錢莊的確是富可敵國，但那是指贛州百國六百餘個錢莊分號加起來的總和。
青潭郡大通錢莊分號金庫里的備用金款，加上流通的商戶散人的存金，也才差不多七十萬金龍幣。
一旦支付了這枚大通元寶券，整個錢莊恐怕要癱瘓一兩個月，這無疑是損失信譽的大事情。
可以想象，一旦如此之大的窟窿被那些相互競爭的錢莊知道了，會導致何等的大地震，引發超前擠兌都可能。
「真是頭疼，原先發行的大通元寶卷差不多都收回來了，剩下的不是失效就是破損難以辨認，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一張出現，真是始料不及。」
沉默了半晌，分號的幾位大佬最終還是決定去和這張元寶券的主人商量一番，可以有個折衷的法子。
得知消息的明遠小和尚等人都是滿臉的獃滯，三十四萬金龍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
如此巨大的金龍幣，幾乎是那些中大型商會所有資產加起來的總和了，一張元寶券在二十年之後值錢到了這個地步，真是駭人聽聞。
「事情便是如此，法王閣下，不知道能否讓錢莊分批付清，畢竟如此巨額的金款，一時之間是難以調齊的。」
大掌柜對著圓輪法王拱了拱手，哪怕是有求於人，那種上位者的氣度也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微微縮了縮脖子。
圓輪法王雖說功力超絕，身為出家人在面對如此巨量金錢的時候，也是心神劇震，將目光轉向了明遠小和尚。
只見明遠小和尚雙手合十，面色古井無波：「大掌柜的客氣了，既然貴錢莊無法一次性付清，那就分為三期如何，第一期十四萬金龍幣，爾後每期十萬金龍幣。」
大掌柜的面色一僵，倒不是驚訝於這個分期的法子，而是震驚這些人當中主事的竟然會是他們先前並未放在心上的小和尚。
仔細打量了一下，赫然發現，圓輪法王這位堪比影一的強人，竟然也以這個小和尚為尊？
「如此的話，倒是謝謝小師父的恩情了，這樣吧，分期的話咱們錢莊第一期就拿出十五萬金龍幣，後期每期十萬，您看如何？」
一下子多拿出了一萬的金龍幣，這可是能夠養活萬人軍隊個把月的巨款，大通錢莊果真是巨富堪比強國。
送走了圓輪等人之後，大掌柜的獨自在富麗堂皇的客廳之中呆了許久，最終才嘆息了一口氣，對著黑暗處一招手。
「密信！稟報總掌柜的，在額頭上若隱若現能夠看出佛門卍字咒文之人，究竟是屬於何方？」
黑暗處，影五的身影乍現：「我現在就出發，這段時間莫要被扯進郡督和各方勢力的漩渦當中，在他們看來，咱們大通錢莊可是塊肥美的肉。大掌柜的，您自己多多小心。」
大掌柜的沒有應答，待得黑暗散去，幽幽的光亮之中大掌柜的抬起了雙眼，幽藍色的光芒讓人心中驚駭。
「令人畏懼的卍字咒文啊，身上的魔血竟然被壓制住動彈不得，何等恐怖的佛威。即便是萬法寺一戰，殺死三位大宗師的萬法法主，似乎也具有卍字真言咒印，和這個小和尚有什麼牽扯么？」
客廳的燈熄滅了，整個大廳之中只剩下大掌柜的獃滯的坐著，似乎是陷入了五十年之前的那一戰的回憶中。
沒有人會猜到這位不顯山漏水，一直以絕佳的理財才能被總掌柜和傳聞中的大東主看中的歐陽天大掌柜，竟然會是一個活了一百餘歲的半魔人。
在這方世界，半魔人的存在實際上那些一流以上的勢力都知道，但是鮮少會遇到，因為通常能夠將人類之血和魔血融合而沒有狂化入魔的，成長起來絕對是怪物。
他們要麼是在青蠻國成為超級供奉，要麼就是在傳說中的地下魔國當中建立屬於自己的疆土，地位超然，讓諸多勢力震顫。
歐陽天存活了百年，體內的魔血被完全吸納，自身的實力很強，也是當初在萬法寺一戰當中面對萬法寺法主能夠僥倖存活下來的人。
萬法寺法主那可是號稱贛州百國第一高手，實力之強據傳能夠和陸地神仙交手而不會落敗，雖然是傳聞，但是也可以看出其恐怖程度。
能夠在那樣的人手中逃脫掉，歐陽天的實力自然也是極其兇悍的，作為魔人，他比起其他人更加容易感受到佛的可怕。
但是白天在靠近明遠小和尚的時候，他的心臟在顫抖，在恐懼，尤其是曇花一現的卍字咒印，差點沒讓他失控。
「當初的傷勢延續至今，沒想到從宗師十一品境界巔峰掉落到十品中，萬法法主那個半隻腳踏入陸地神仙的老怪物即便是死了，也讓人畏懼啊。」
無奈的苦笑了幾句，待得天明時分，有鳥啼叫的時刻，歐陽天輕輕地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老臉，起身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昔日縱橫天下的幽境藍魔了，僅僅是一個垂暮，在大通錢莊兢兢業業工作了四十餘年的老掌柜的。
沉寂了一夜的城鎮再度喧囂起來，明遠小和尚一夜未眠，漆黑如墨的瞳孔深處浮現出了金光。
幽境藍魔歐陽天能夠察覺到他體內的神聖佛光，他又何嘗沒有注意到對方潛藏在最深處的魔氣。
明遠小和尚督戰少林寺魔境數載時光，見過的魔數不勝數，甚至於在最深處魔主級別的老妖，他都見過好幾次。
「果真是奇特的世界啊，貝葉靈符，燃燈古佛祖，這是您的指引么，如此的話小和尚我倒是真的想要見識一下這個花花世界了？」
咚咚！
房門被敲響，老常頭那張如同樹皮一般褶皺的臉伸了進來：
「小神僧，大通錢莊的護送隊伍來了，整整四車的金龍幣，老頭子我都快看呆了，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巨量的金龍幣。」
一聽到錢莊竟然主動將第一期的金龍幣運送過來了，明遠小和尚雙目放光，如此迅捷的交割，怪不得大通錢莊如此受歡迎。
「還真是不錯，服務很周到啊，接下來就該去找淵天府的府主商量一下地皮的事情了吧，該建造什麼樣的寺院呢？」
明遠小和尚來到了客棧的獨立宅院之內，一隊四十餘位護送的鏢師嚴謹的看護著四輛馬車，部分人的手中甚至有六具銀鐵強弩。
那種射程二十五丈，能夠穿透十六層堅韌的牛皮革的強弩，即便是軍中想要裝備，都是只有極少數的精英戰士才可能。
大乾帝國軍械製造司對外的售價，一把這種強弩達到了驚人的六十枚金龍幣，配備的精鋼弩箭一根也要五個銀龍幣，十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