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縱馬躍城
易子軒的衣衫上滿是血跡,有周厲的,也有他自己的,面色微微蒼白。
他全力對付周厲,硬接周同的的血色大手印,即便他的肉身遠超同濟,也受了一點輕傷,好在識海中有風燭靈火源源不斷地提供生機,幾個呼吸間,便差不多恢復了一半。
「混蛋!我要你償命!」
周同心如死灰,眼中噴薄濃濃恨意,繼續向易子軒攻去,一身元力被催動到了極限,甚至還要超出!
剛猛霸道的烈火元力湧入掌心,猛烈拍出,甚至連手掌邊緣的空氣,也被熾烈的元力點燃,刺啦一聲,掌印中布滿赤紅色烈焰!
他的氣勢,強大到前所未有的境地,給易子軒的壓力,甚至比剛才他與周厲聯手還要恐怖數倍!
這一刻,易子軒突然心情平靜下來,彷彿進入一個難以言喻的境界中,周圍的一切都彷彿靜止了下來,甚至連躍在半空的周同,他的動作彷彿也變得極為緩慢。
此時,他的體內,元力的運轉軌跡依舊沿著正經和奇脈行走,作周天循環,但運行的路程卻大大延長,這是因為其劍元力中不時分裂出一絲絲的細流,湧入到其他細小的經脈之中。
人體經脈,分為十二正經和八大奇脈兩種,但除了這些經脈以外,還有其他眾多的細小經脈,數量極其繁多,可謂數不勝數。
十二正經和八大奇脈,就像是一片樹葉紋絡的主幹道,而那些細小經脈便是葉子的紋絡,分佈到主幹道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網路體系。
因為數量太多,所以許多修道功法極少會牽扯到這些細小經脈。
但此刻,易子軒體內元力卻自然而然地湧入到這些經脈之中,形成一個龐大而又複雜的交通網路。
「滄月星海訣第二重,圓滿!」
周同的血色大手印已經來到跟前,但見易子軒雙手一翻,指尖有道道銀光閃爍,如同一隻只銀色蝴蝶,悍然向血色大手印迎去!
一隻只銀色蝴蝶漫天飛舞,飛蛾撲火般向血色大手印撲去,前仆後繼,將周同的血色大手印淹沒。
砰!砰!砰!
一剎那的功夫,周同身上便不知中了多少道劍氣,烈火元力竟然被一隻只蝴蝶硬生生打散,根本無法凝聚。
易子軒化掌為拳,一拳狠狠擊中周同胸口,周同慘叫一聲,倒飛而出,跌落在數丈之外。
「不可能!同為道基境修士,你怎麼可能如此強大!」
周同七竅流血,掙扎爬起,看向易子軒,眼中露出怨毒和恐懼!
然後——
轉身便跑!
易子軒與越府的仇怨不算什麼秘密,知道的人不少,而原先他與其弟在城門口發現易子軒進入天陽城時,頓時大喜,自認為憑藉他二人近乎道基無敵之力,足以將其鎮壓斬殺。
待拿著易子軒的頭顱,送到越府,越城主必定心喜,到時功法資源還不是手到擒來,識藏境指日可待!
他們兄弟二人雖然出自小家族,但是幼時曾誤食異果,這才突破自身潛力極限,又經過十餘年如一日的苦練,方有今日修為。
可誰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為道基六鼎境,易子軒卻強大至此,任憑他兩兄弟使出渾身解數,竟然還不是易子軒的對手,以至於周厲身死當場,而他亦身受重傷。
如今,眼見事不可為,他便決定先逃為妙,至於報仇之類的,只能待以後再說。
眼見周同跑遠,易子軒眸光閃動,精神力化作音波一般沖向男子的身體,磅礴的精神力將此人衝擊得微微一怔,行動慢了半拍。
下一刻,星淵出鞘!
遠處的眾人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緊接著便是慘呼聲響起,鋒利的劍氣四射,將周厲切割得滿身是血,兩條手臂直接橫空飛起,腰間更是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眼看就要不活了。
「倘若誰還想要殺我,那就儘管來吧!」
鏘!
易子軒收回長劍,掃視四方,而後翻身上馬,接著往城門口行去。
……
城門口,大門緊閉。
過了許久,趕車小廝的眼睛還在四處亂瞄,而車裡的人依舊沉默,不發一言。
蕭沉躬著身,面色略白,乃是剛才強行出手打碎蛟龍圖騰紋時受其中神通威力所傷,只不過對方是輕輕一聲呵斥,實力十不足一,他卻是全力出手,反而受了輕傷。
氣氛微微有些凝滯。
「哦!」彷彿是沉睡了許久,車中之人再度開口,語氣中有種恍然大悟之感,好似這時才注意到眼前之人,只是沒有了剛才所蘊含的龍威。
只聽到他淡淡道:「你便是越雲深的貼身侍衛頭領?為何來的如此之慢,連累吾在此等候許久,受此等凡人所辱?」
蛟黎圖在信中約定的明明是亥時四刻到,他亥時便來此等候,提早了足足半個時辰,只不過慢了幾步,又何來怠慢之說?
僕人年幼,不諳世事也說得過去,無傷大雅。可你這當主人的縱容凶獸傷人,甚至釋放龍威展示自己的存在,如今反而倒打一耙,又是何等強詞奪理!
腦海中飛快地轉過這幾個念頭,蕭沉嘴上自然不敢說出來,只得連連道歉,把身子又壓低了一些,極盡謙卑道:「蕭某來遲是蕭某的過失,御下不嚴亦是在下之責,只是這些城門守衛肉眼凡胎,不識真龍之顏,還請大人海涵,寬恕則個。」
似乎是蕭沉話語中的某個字眼說的他龍心大悅,蛟黎圖頗為滿意,便不再計較這些小過節,反而催促起蕭沉來,讓他趕緊帶路。
「城主知大人遠道而來,必定舟車勞頓,一路風塵。所以派蕭某來時,便已在府中備下酒宴,以候大駕。大人請跟我來。」
蕭沉翻身上馬,左手在前虛引,示意身後的牛車跟隨,同時他還吩咐左右,護衛在牛車周圍,隔開閑雜人等,徑直往城中走去。
越雲深極少出門,一直在潛心修鍊,天陽城的很多事都是由蕭沉代為打理,所以整個天陽城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他,心存敬畏。
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如今見其甘為領路,引車在後,如此想來車中之人定是地位極高,神通廣大之輩,眾人心中煌煌,便有所忌憚。
所以車馬所過之處,雖說熱鬧依舊,卻不甚喧囂。
正在這時,突然一股勁風從身邊呼嘯而過,眾人只見一道烏光筆直衝向城門,那道烏光速度之快,竟然連馬背上的身影都看不清楚。
「城門已關,禁止出入!」
守衛城門的守衛見狀,立馬喝道。
卻不料那道烏光速度不僅不減,反而加快些許,待來至城門之下時,方向陡然一變,騰空躍起!
這時眾人已然看清,躍上半空的是一匹乾瘦如柴的劣馬,而馬背上坐著一個負劍少年。
皎潔的月光下,少年俊秀,劣馬如龍,一眨眼間,只聽一聲如雷嘶吼,一人一馬便躍過五十餘丈高的天陽城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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