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兵鋒初指!
淯陽官府淪陷!
這在大多數人眼中,便是意味著整個棘陽的淪陷,而不管整個棘陽現在還有多少守衛軍。
「棘陽還有數千人,就是有幾千頭豬堵著棘陽城,這些匪徒也是沒有個十天半月功夫是拿不下棘陽的,短短三天之內,棘陽城都被人拿下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淯陽軍都尉項鷹如今是在林玧琰帳前聽用,除此之外,還有副尉邾暨,以及淯水義從的副尉肖昆。
聽到了棘陽這邊官府淪陷的消息,項鷹也是朝著通報小卒問道。
這位通報小卒回道:「據說匪徒那邊有不少棘陽的暴民,熟悉地形,走了一條隱秘小路,繞過了棘陽守衛軍的防線,直接拿下了棘陽官府!」
聞言,項鷹除了怒拍一下桌案,還能做什麼,隨即將視線看向了帳中主座的林玧琰,問道:「殿下,需要出兵么?」
林玧琰掃了一眼帳中諸人,搖了搖頭:「匪徒自棘陽西北小長安聚來,切斷了棘陽守衛軍退向宛城的路徑,只剩下淯陽和泌陽、舞陰三個方向,其中棘陽與淯陽最為靠近,但我們卻是沒看見棘陽守衛軍的撤退的蹤跡,他們還有一戰之力。」
項鷹武人心思,不解林玧琰這般做法是什麼意思,當下道:「殿下為何不出兵和棘陽的守衛軍一同擊潰暴匪,就不怕日後朝廷問罪?」
林玧琰看了一眼項鷹,道:「淯陽的子弟兵要守衛的是淯陽的父老鄉親,而並非是棘陽的老氏族!」
「殿下此話有些牽強……」項鷹嘟囔了一句。
「牽強?」林玧琰搖搖頭,看著項鷹眾人道:「也不妨和諸位說一句實話,本公子看上了棘陽的千里沃野,淯陽軍的將士多是出自寒門平民,家中無糧無田,本公子帶著他們上戰場,是拚命去的,如果不安排好他們的身後事,本公子於心不忍……」
聞言,場中人皆是不語,看向了這位宛城殿下,許久皆是抱拳道:「殿下仁義!」
林玧琰這才道:「因為匪徒叛亂,棘陽逃難的平民,我收!棘陽潰逃的守衛軍我也收!但棘陽的老氏族,空占著武國最為富饒的土地,卻不事生產,只知道做為千畝宗祠陵園或者百里田獵行場,讓無數的平民百姓流離失所,本公子不能原諒!今日匪徒數量之多,棘陽先人屍骨被發丘,說實話,本公子不憐憫他們,乃是他們老氏族,先人要睡千畝墳地、子孫要有百里獵場,耗光了家族氣運,陰德有虧,人和有失所致!」
聞言,項鷹等人皆是被林玧琰所說煽動情緒,當下皆是抱緊拳頭道:「某等願誓死追隨殿下平息匪患!」
林玧琰掃了一眼帳中諸人,吩咐道:「淯陽令,讓淯陽交出棘陽土地的老氏族儘快將先人墳地和族內基業搬出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淯陽令黢德點了點頭:「下臣領命!」
見此,林玧琰再道:「淯陽令,召集淯陽青壯,我軍北上棘陽境內十里,避免匪患殃及淯陽本土,你帶人灌出一塊數里沼地,上覆野草,斷不能讓匪徒發現端倪!」
「是!」淯陽令抱拳。
「淯陽都尉項鷹!」林玧琰道。
項鷹起身:「末將在!」
「將我軍軍營推進北上五里,駐紮淯水左岸!」
「末將領命!」
「淯水義從副尉肖昆!」
肖昆出身領命:「在!」
林玧琰看了一眼這肖昆,因為前段時間淯水的匪患主要在淯陽境內爆發,這位在淯陽地界有著赫赫威名的「燒火棍」「衛國義士」等頭銜的肖昆,因為水匪燒毀了族內的領地,便是舉族投靠了淯陽碼頭的紅陳幫。
林玧琰組建淯水義從的時候,因為這位的資歷和武藝,以及碼頭上的聲望,紅頭和陳四皮也願意將淯水義從的都尉一職交於他,而領淯水亭長一職。
「肖都尉調集所轄以及淯陽境內所有船隻,這段時間縱橫淯水上,觀察各地匪情以及救援棘陽潰民!」林玧琰吩咐道。
肖昆抱拳:「是!」
「副尉邾暨!」
「末將在!」
「領兵前去接洽棘陽官府,棘陽令滓垸與棘陽都尉俞彺,讓他們聯繫老氏族,如是需要撤往淯陽,按照武國舊制,乃是放棄鎮守一方的職責,故原有土地,一律上交朝廷,暫時由本公子代收,本公子不認田契,只認血!」
邾暨皺眉,不過還是立刻應下:「末將領命!」
……
宛城某座宅院。
沮子安剛跨進大門,便是朝內道:「韓兄,韓兄不好了,叛匪已經攻陷棘陽官府了!」
韓悝正在內屋寫著東西,沒有抬頭。
沮子安看到韓悝,完全沒有被自己這番消息動搖臉色,沮子安好不失望的道:「韓兄,如今武國危急到頭了,你居然還是這般閒情逸緻的寫寫畫畫……咦!韓兄,你今天怎麼會用帛書?莫非前段時間你是深藏不露?」
沮子安原本還是火急火燎的對韓悝說棘陽之危,不過轉瞬間卻是看到韓悝的桌案上擺著一摞白帛。
見到沮子安將視線落到了那案頭之上,便是緩緩開口說道:「這是皇六子讓馮辭拿回來的,不過並非是帛,而是紙。」
「紙?」沮子安點點頭,然後直接伸出手,摸了又摸,道:「此物如綢緞般光滑,卻是又感覺薄如蟬翼,恐怕不甚結實……」
韓悝點了點頭回道:「的確是不結實,不過此物勝在造價便宜,且光滑,可作書寫之用!」
「哦哦……」沮子安對這紙的興趣不過轉瞬即逝,便是想到了來意,看著韓悝眉頭緊鎖道:「韓兄,眼下不是要探究這紙的時候!」
韓悝笑著看沮子安回道:「棘陽之危,焉知非福?」
沮子安看著韓悝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當下追問道:「韓兄此話何意?」
不過韓悝卻是沒有向沮子安解釋,而是看著屋外的天氣,突然轉回頭看著沮子安說道:「聽聞沮兄家族乃是在泌陽?」
沮子安點點頭道:「原是泌陽,不過家父右遷禮大夫,便搬到了宛城來?」
韓悝繼續問道:「泌陽可有親友族人或置產業?」
「這是自然,畢竟泌陽是家族開源之地,不過韓兄不必多想,族內田地中規中矩,家父為人正派,做不出棘陽那些老氏族做的事!」沮子安道。
聞言,韓悝哈哈大笑道:「這便好,馬上秋收,子安可打算進山打獵?」
沮子安也是沒有想到韓悝居然會起了進山打獵的心思,便是問道:「要去哪座山打獵?」
韓悝想了想道:「武國境內,方城山最為盛名,此番便是進方城山打獵,如何?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