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老秦北境

第八百零四章 老秦北境

甘泉山,這裡有著連綿起伏的山勢,北部因為還有著石門山的遮擋,此地乃是天然的避暑聖地。

而甘泉山距離咸陽不過只有六七十餘里的路程,往昔的時候咸陽城內的權勢多有在甘泉山夏日避暑,游馬放牧。

見到眼前的甘泉山被風捲起來的林濤,宣月也是銀牙輕咬,甘泉山她也是再熟悉不過,乃是母親宣后的陵寢之地,往昔冬至的時候,宣月不知到此處拜祭了多少次。

「嬴肆……你還真是好狠的心思啊!」

嬴肆為了嬴盪能夠安然繼位為老秦君主,也是不遺餘力的將阻礙嬴盪上位的潛在威脅掐滅掉,故而未嬴肆誕下三位子嗣的寵妃宣月就是帶著最為年長的公子嬴稷前往了燕國作為質子。

甚至是連宣氏掌握兵權的宣冉都是被嬴肆以燕盟伐齊的時機遠遠地調往了宋地。

燕國乃是苦寒之地,這麼多年,宣月帶著嬴稷在燕地孤兒寡母的不知曉吃夠了多少的苦頭,故而對嬴肆有所怨言,再正常不過。

本以為在燕地悄無聲息的度過餘生,帶著兒子嬴稷客死他鄉的宣月也是沒有料到,本以為那勇猛善戰得被嬴肆認為【最類老秦人】的新君嬴盪將會接過老秦東出的大旗兵出中原爭霸的時候,卻是萬萬沒能夠料到,嬴盪居然是死在了周國王都里!

還是自找死路的舉鼎而死!

此事雖然是隱秘,老秦朝臣還是選擇秘不發喪這等事情,但是當日里嬴盪舉鼎人多眼雜,豈能夠徹底隱瞞住風聲?

說到底,還是宣月對老秦權柄還未死心,時刻密切關注著老秦,獲悉此消息之後,宣月賣掉了攜身而帶的細軟家產,換來了大量的錢資,用來策劃經營。

於是說服了燕國,繼而說服了趙國,宣月還是憑藉著自己過往豐富的經歷,聯繫到了義渠,就這樣,在老秦新君嬴盪周周國王都舉鼎而亡的三個月後,幾經周折,宣月終於是由義渠的幫助下,進入了老秦的北境。

「秦妃,別忘記了你對本王的承諾,助你兒登上老秦君主之日,就是老秦恢復義渠部國之時!」新一代的義渠王面對著幾十年前兄長即前義渠王原配的嫂嫂,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垂涎之意,不過還是壓抑住了最原始的衝動,如是說道。

「這是自然,到時候別說恢復義渠部國,就是讓我……委身於義渠王的床榻上,也未必不可……」宣月本就是極為狐媚的女子,即便是四十餘歲,生產過數個子女,卻還是皮膚緊緻,步姿婀娜。

而義渠王聽聞宣月這般說,也是顯得不可忍耐的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伸出了粗糙的大手拉住了宣月的披肩,輕輕的一扯,眼中皆是充斥著原始**的邪魅之色。

「此處並非是說這個的時候,」待到宣月香肩裸露三分的時候,宣月一把拉住了披肩的最後半點,攏了攏披肩遮住了裸露的香肩之後,方才是說道:「我已經適聯繫了不久前回歸老秦的兄長,他的兵馬就是在甘泉山和石門山一帶駐紮,彼時藉助義渠的戎兵,就有五成的把握入主咸陽。」

「才是五成……」義渠王顯然是對這個幾率不太滿意,粗糙的大手提起來了馬背上的狼牙大棒,露出來了滿嘴泛黃黑漬的牙齒,笑道:「放心吧,秦妃,不為恢復義渠部國,就是為了你,本王都會砸碎擋住前方道路敵人的腦袋!」

宣月笑了笑,旋即扭過頭去,在義渠王等人不甚注意的側面中,宣月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來了一抹極為厭惡的目色,不過很快就是被很好的掩飾下來了。

「哼!」義渠王猛吸了一口氣,一旁騎著馬的宣月都是能夠聽到義渠王呼吸中喉嚨里鼻涕的聳動聲,嗅覺的敏銳讓義渠王勒住了馬頭,且是提醒道:「前方有生馬的味道,有其它人!」

說時遲那時快,果然是見到甘泉山北麓的密林之中闖出來了打著老秦旗號的騎卒,人數不在少數,一眼看去有著千餘騎,觀其最前方,最前列舉著的乃是【宣】字的旌旗。

見到身邊的義渠戎騎已經是張弓搭箭,嚴陣以待,宣月也是阻止道:「停下,前方迎接的是我的兄長宣冉,自己人!」

義渠王聞言,揮了揮手,令身後的義渠戎騎放下了弓箭,不過一雙謹慎犀利的眼睛並未放鬆絲毫。

宣月帶著兒子嬴稷的車駕緩緩駛向了那急奔而來的秦軍,走到近處,宣冉果然是發現了宣字旌旗之下果然是自己的兄長宣冉。

「月兒見過兄長!」宣月下馬朝著宣冉欠身行了一禮,旋即又是朝著身後的車駕招了招手,示意道:「兄長快來見見你的外甥稷兒,這幾年個子倒是長了不少!」

說著宣月緩步後撤,拉住嬴稷的衣袖指著宣冉道:「稷兒,快來見見你的母舅!」

這嬴稷雖然只有十四五歲,但卻也是一個聰慧的稚子,見到了母親這般說,當即朝著宣月重重地磕了幾個頭道:「稷兒見過母舅,這些年在燕地,聽母親念叨過幾次母舅了!」

宣冉見到了嬴稷這般懂事,目色也是一陣閃動,不過還是揮了揮手道:「稷兒你起來吧,這裡情勢複雜,你暫且回到馬車上,母舅與你母親說些事。」

見到宣冉這等親近卻是隱隱有些疏離的意味,宣月本就是聰明的一個人,見到這微末細節當即是面色稍滯,但很快就是被壓了下去。

宣月揮了揮手,欲要讓嬴稷再上馬車,卻是被宣冉說道:「對面都是義渠人,正值內亂,不可相信,不能夠稷兒落到他們的手上,公孫起,你將公子稷派遣重兵保護起來。」

嬴稷也是隱隱間察覺到了什麼,只好是看向了母親,宣月笑了笑,拍了拍嬴稷的後背,勸慰道:「稷兒乖,這些都是你母舅的兵馬,都是保護著稷兒的呢!」

如是,嬴稷方才是上了馬車,在公孫起帶著大秦銳士的保護下緩緩地駛進了甘泉山。

見到兒子的車駕消失在了林木樹葉之中,宣月也是收回了目光,沒有看向宣冉,卻是徑直說道:「見兄長這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扶持我兒為老秦之主了?」

聞言,宣冉面色一怔,數息之後方才是在這妹妹的責問之中回過神來,說道:「月兒,你還是停手吧……」

「停手?」宣月似乎是被宣冉的一聲「月兒」而引燃了情緒,當即是道:「兄長,你可知這幾年我在燕國受了多少的苦難,就是為了那嬴肆一個安心?如今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且是有著不小成事的機會,為何兄長此時卻是退怯了!」

「燕王和趙王已經是答應暗助我,甚至是義渠王都是願意出兵助稷兒登上老秦之主大位,若是有著兄長的幫襯,我兒便是有足足七……十成的把握坐上君位!」

說著,宣月一手拉住了宣冉的衣袍,神色幾近於懇求的意味對著宣冉道:「兄長,你不助稷兒這位親外甥登上君位,難道還要扶持那惠后相中的公子壯為君么!」

「兄長,自家人還是自家人啊,莫不是忘記了母親臨終囑咐兄長與妹妹我要念及親情守望相助么!」

聽聞宣月談起來母親宣后,宣冉眼神已經是有了觸動,當即是道:「若是惠后扶持公子壯,某豈會是支持外人,即便是攻入咸陽殺一個血流成河,也勢必支持稷兒這位親外甥登位,但……」

宣冉欲言又止,又是讓宣月抓住宣冉的衣袍力度更深了一些,當即是道:「但是什麼,莫不是咸陽起了什麼變故?!」

宣冉滯住了神色,數息之後又是輕微的點了一下頭,應下了說道:「如今咸陽城內新君最有力的爭奪者,稷兒的最大對手,並非是惠后支持的公子壯,而是……而是太子政啊!」

「太子政……這怎麼可能,我可從未聽過嬴肆生過一位名字為政的公子,還被封為了太……」說完,宣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睛里的瞳孔猛地一縮,居然是喃喃開口:「太子政……太子政,莫不是南秦長姐嬴珏的嫡子!」

無需要宣冉什麼肯定的回答了,異常聰慧的宣月已經是篤定了最終的答案。

唯獨只有長姐的嫡子,那位南秦的太子政方才是兄長拒絕扶持宣月之子嬴稷的堅定緣由,因為南秦太子政亦是兄長的親外甥!

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宣月和宣冉在戎狄之地共過患難,但實則宣后先是委身白狼王,后又犬戎王,宣月與宣冉、嬴珏都是一樣的【同母異父】。

宣月瞪大了眼睛,而宣冉為其徐徐說道:「數月之情,大良造公孫鞅、張宜等一眾老臣就是陪同著秦王后嬴珏返回了咸陽,穩定了大局,大良造更是獻出了自己的商於封邑給南秦,如今南秦的隴東軍已經是進駐了老秦南境,眼下那些被先王削除的老氏族也是認同了南秦所說的什麼【秦王無氏】而發聲支持太子政。」

說著,宣冉掃了一眼那神色已經是變化無常的義渠王,接著道:「就是為兄率領的藍田軍駐紮在這甘泉山,也是秦后得到相關密報讓為兄等候在此,勸阻……勸阻月兒你休要再進一步了!」

「若是月兒不從,兄長會殺了月兒么?」宣月神色有些決然,讓宣冉內心備受煎熬,面色也是變得十分猶豫。

「冉弟自是不敢,但你猜本後會不會這般做!」

就是此時,面前的老秦騎卒陣後傳出來這道聲音,讓宣月抬頭望去,只見老秦騎卒讓出來了一條通道,一駕描金繪鳳的馬車徐徐出現,馬車上也是一位女子,見其眉目似乎是宣月有著六七分的相似之處。

不過兩者的氣質卻是截然相反,一個雍容大度,不怒自威,一個眉目蘊含秋波,嫵媚無比。

華貴的車駕之上出現的身影自是嬴珏無疑了,只見其掃了一眼宣月,道:「本後知曉你為了你的稷兒什麼都能夠做得出來,但本後為了太子政又何嘗不是這般,與你身後的燕趙以及義渠有著最大的不同,本后和太子政的身後還有著夫君秦王無條件且是無怨無悔的支持著……」

有些蔑視的掃了一眼那粗鄙不堪且是畏懼了眼前老秦騎軍陣形的義渠王,嬴珏方才是看回了宣月道:「宣月,你又拿著依仗什麼能夠和本后比較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雄秦崛起》,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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