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你信鬼嗎

陪都大學內，歡迎新生的布置都還沒有撤下，夜色中，各色的彩燈交相呼應，顯得比往日絢麗了許多。每年的此時，也是校園內最為熱鬧的時候，此時往屆的學生還沒有過多的壓力，沒有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學習中。而新生又對新校園充滿了好奇心，正三五一群的在校園中逛著，成群結隊地在各種彩燈前合影留念。

楊松一種都想早點離開，但是夏雪卻沒有要放他回去的意思，一直都纏著他在校園裡閑逛。不過楊松可不認為夏雪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可他也不想讓來來往往的人像看情侶似的打量他們兩個，畢竟，夏雪太漂亮了，每個人投過來的眼神都像是在說，好白菜又讓豬拱了。

陪都是山城，整個校園都是依山而建，上坡下坡的，很是耗費體力。兩人踱步到校園廣場的一個角落，在一處草坪邊停了下來，楊松不想再走下去了，腳都開始發酸了，相信夏雪也差不多了。

「夏雪，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楊松說，「不然，我可真的要回去了！」

「好吧！」經過半天的思考，夏雪似乎也下定了決心，「我想向你打聽一下牧原的事情！」

「牧原？」楊松一愣，不由得警惕起來，「你為什麼突然像知道他的事情？」

「好奇啊！」夏雪說，「以前對他不了解，今天又看到了他的魔術，所以想多了解一些！」

楊松點點頭，夏雪的理由很合理，和牧原接觸多了，難免會對他產生好奇心。

「學長，你和牧原好像很熟悉！」夏雪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好像很早就認識！」

「對，我和牧原其實算是發小吧！」聽到夏雪的問話，楊松頓時輕鬆了下來，「我的童年其實是在冀北省度過的，就是牧原的老家！」

在楊松小時候，因為工作原因，他的父母大部分處於兩地分居的狀態，由於無法照看孩子，楊松就被寄養在他的外婆家——冀北平原上一個普通的小農村。從光屁股開始，楊松就結識了牧原，也成了彼此之間最好的玩伴。

「好懷念那段時光啊！」楊松仰躺在草坪上，遙望星光，張開雙臂，長吁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很多事情已經記不起來了，變得模模糊糊，只記得大部分時間，我都是跟在小野的屁股後面，摸魚、捉知了、撲蝴蝶、抓蜻蜓……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學小兵張嘎，去把鄰居李叔家的煙筒給堵了，差點沒引起火災，那天，牧原他爸就把兩個六歲的小屁孩扒光了褲子按在板凳上打，那紅掌印一天都沒下去，哈——哈——」

「小野？」夏雪突然打斷問。

「小野是牧原的乳名，一個是因為這個傢伙小時候太野了，什麼事都敢做，還有就是他媽媽懷他的時候鬧了一個大烏龍！」楊松笑著說，「牧媽媽懷孕的時候胎位不正，去醫院做了檢查，那個時候鄉鎮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負責檢查是個剛畢業上崗的年輕醫生，他告知牧家人牧媽媽懷的是一對雙胞胎，這下子牧家高興壞了，說如果生男孩子就做原、野，生女孩子就叫晶、瑩，結果……」

楊松說到這裡，直接笑地上氣不接下氣了，捂著肚子，在草坪上蜷成了一團。

「結果就只生了一個？」夏雪也笑著問。

「對……對……」楊松捂著肚子說，「牧媽媽被從產房推出來的時候，牧爸爸看到只有一個孩子，非說沒生完，硬要把牧媽媽再推回去接著生第二個，哈……哈……，鬧得整個醫院都知道這個事，哈……哈……」

「噗哧！」夏雪也沒忍住，直接笑噴出來，她捂著肚子，酥胸顫個沒完沒了。

牧原這個傢伙果然做什麼都不消停，別人出生都是哭兩聲就算了，他卻「唆使」整個木家大鬧產房，弄得醫院上上下下人盡皆知。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一鳴驚人。

「這個大烏龍到現在還在被鄰里說笑呢！」楊松笑著說，「喜歡當媒人的張二嫂今年還在開玩笑說，牧家的小子也該成家了吧，不知道是先給大的娶媳婦兒呢，還是先給二的介紹對象！」

夏雪笑著點點頭，她可以想到牧原當時的表情，估計那個傢伙也是一臉的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吧，這個烏龍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下次他要是還敢給自己擺臉色看，自己非給個下馬威。

「夏雪，你知道嗎？別看我現在是牧原的學長，但他入學比我還早！」

「哦？」夏雪不解地看向楊松。

「牧原比我小三歲，因為年齡的問題被留級過兩次，不過這個傢伙也是個怪胎，之後又通過越過級的方式補了回來。」楊松說，「牧原從小就特別的聰明，他好像學什麼都很輕鬆，是我們那幾個衚衕的孩子王，我們都喜歡跟著他！我考入中學的時候，我父母的工作也穩定下來了，我就轉學離開了鄉村，回到了陪都！」

楊松說完了這些，就停了下來，他枕著雙臂，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夜空，放佛是在懷念那段童年的時光，懷念和牧原一起玩耍的時光。

「好懷念啊，那段無憂無慮，打打鬧鬧的時光！」楊松幽幽地嘆了一聲，一瞬間卻又臉帶微笑，「不過，牧原又來了，我們兄弟又聚到一起了！」

「那他的魔術呢？也是小時候學的嗎？」夏雪問。

「不是！」楊松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的魔術，我只知道他會魔術，之前還在他駐演的酒吧里看過他的表演，不過，像今天這樣精彩的，還是頭一次見！」

「小時候不會？難道中學和高中才學的，可看他的水平，可不是短時間內能掌握的吧。」夏雪驚訝地說。

「應該是吧！」楊松說，「我剛剛說過，牧原那傢伙學什麼都特快，天才的世界我們是不懂的！也許，他一覺醒來就會了！」

夏雪撇撇嘴，心裡有些不服，她自小也被很多人稱為天才，可是她自己明白，天才的背後需要多少的付出。而像牧原這樣高超的魔術技術，很難想象需要多少的時間來練習。

「學長，我想問你另一個問題，不過我想要一個真實的回答！」夏雪突然打破了氣氛，盯著楊松問道。

「什麼問題？」楊松坐了起來，他已經意識到夏雪的這個問題一定不簡單。

「黑瞳！」夏雪說道。

楊松的身子一顫，故作平靜地問：「黑瞳？什麼黑瞳？」

看到楊松的反應，夏雪的心裡也是一顫，一種莫名的恐懼從心裡涌了上來，雞皮疙瘩瞬間遍布了全身，原來那一幕不是她的錯覺，楊松也看到，而且看樣子，楊松似乎不是第一次看到。

夏雪鎮定了一下，清了一下有些發堵的喉嚨，說：「就是，牧原在和螃蟹對賭撲克牌的時候，有一瞬間，我看到牧原的眼睛沒有一絲的白眼球，是一雙漆黑的黑瞳！」

「你……看錯了吧！」楊松說，「人的眼睛怎麼可能是全黑的呢？我想，那是你的錯別吧！」

「不是！我相信你也看到了，因為那一瞬間，你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夏雪說，「而且，之後牧原的變化很大，他的氣場完全改變了！相信這一點，你也感受到了！」

楊松沉默了，那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撲克牌上，他沒想到夏雪居然和他一樣看到了牧原的眼睛。而且，夏雪的感受和他也是一樣，這讓他再次確認，童年的那件事不是幻覺，是真實發生過的。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甚至連一些嬉笑的吵鬧聲和身邊路過的身影都無法打斷兩個人的對峙。

許久，楊松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他伸手掏出一支煙點燃，悠悠地吸了一口，幽暗的夜色中，那點眼紅的燃漬飛快地閃爍，發出「吱吱」的聲響。

「夏雪，我希望我們今天的談話只是一個秘密！」楊松鄭重地說，「無論對你，對我，還是對牧原，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談話旁生枝節，對牧原產生任何不好的影響！」

「好！」夏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黑瞳，我的確看到了，甚至以前，在我很小的時候，也看到過！」楊松說，「這也是我為什麼在聽到二教詭異那段錄像的傳聞之後，一定要拉著牧原去看看！」

「哦？」夏雪有些疑惑了，她不明白楊松為什麼又把這個話題扯到二教的詭異視頻上去了。

二教的失蹤案已經告破了，警方也已經給出了那段詭異視頻的結論——並非什麼靈異視頻，而是影像重疊導致的。而就在夏雪疑惑的時候，楊松卻又問了她一個問題，一個在當前這種氣氛下頗讓人汗毛直豎、心裡發冷的問題。

「夏雪，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