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如期赴約
三天後,對方發來了消息,赴約的地點居然在望天門碼頭。
陪同貝瓊前往赴約的人選早就定下來了,賴芽子、鄭步、付偉、龍靈兒和洋老外mark,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專門負責開車的司機。這人二十多歲的年紀,比鄭步大不了幾歲,相貌普通,個頭也不算高,但身板卻很硬朗。
和絕大數善談的司機不同,這人的話極少,吳廣浩說他剛招來的司機,姓邴,叫邴沖。因為吳廣浩的口音有點重,幾人開始的時候都聽成了「餅鐺」,加上這小夥子帶著魯東口音,還真以為他以前是賣煎餅的呢。
到瞭望天門,鄭步給打了一個電話,時間不久,遠處就開過來一艘衝浪艇,示意幾人上艇說話。
「水賊過河,別使狗刨,人呢?」賴芽子問。
「我收了錢,只管來接人,別的啥也不知道!」開衝浪艇的是一個五十來說的中年人,臉和肩膀都被太陽曬爆皮了,倒不像是偽裝的。
「上船吧!」貝瓊抬腳就往船上邁,別看他是個瞎子,但腳下卻非常有準頭。
「大哥,且問你要吃餛飩,還是板刀面啊?」船剛到江心,付偉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
開船那人扭頭看了付偉一眼,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這番做派把付偉弄得著實有點尷尬。衝浪艇開到對岸一處窪處,裡面停放著一艘兩層的遊艇,能坐幾十人。
此時,遊艇的甲板上站著兩個人,只看了一眼,鄭步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王八蛋怎麼還沒法辦啊,居然他媽的給放出來了!」鄭步罵罵咧咧地說。
站在甲板上的也是老熟人了,正是王運秋和黃武亮。「六道鬼屋」事發之後,這小子連同熊天禹等人都被抓了進去,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辦案的,居然把他們都放出來了。
其實這也不難猜,連「微波爐」都沒被關進去,王運秋自然有辦法脫身了。
「謝了,兄弟!」等鄭步幾人登上遊艇,王運秋從兜里掏出幾張大紅的鈔票,捲成一個紙筒丟給了那人,後者美滋滋地開船走人了。
「豆子呢!」賴芽子問。
「放心,孩子好的很!」黃武亮叼著煙捲說,「這幾天大魚大肉的,當小祖宗供著,還胖了不少呢!」
「少那麼多的廢話,我們人也到了,還人!」鄭步不依不饒地說。
「現在可不行!」王運秋笑呵呵地搖了搖頭,「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招呼條子啊,等船開了,走到僻靜的地方,會有人把孩子送過來的!」
所謂狡兔三窟,聽這話里的意思,邀貝瓊前來的那個靳珷並不在船上,估計也是怕被警方一窩給端了。遊艇開動后,王運秋讓人在甲板上擺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擺上來一箱冰鎮啤酒。
江風一吹,飯菜的香味就飄過來了,饞得鄭步直咽口水。
「幾位肯定還沒吃飯吧,飯菜一般,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趕快上桌吧!」王運秋用挑釁的口吻說,「實不相瞞,我們哥倆也是沾了你們的光,不然也上不了這麼豪華的遊艇,吃不上這麼可口的飯菜!」
「吃不吃啊?」鄭步側頭看向龍靈兒。
龍靈兒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伸手抓起唯一的澳洲大龍蝦,扯下一塊肉就吃了起來。
「味道咋樣啊?」鄭步喉嚨蠕動,又吞了一口口水。
「你沒吃過?」
「嘗倒是嘗過一口,可那也不算吃啊,每次都搶不過他們,論次序,我還不如丹羽呢!」鄭步苦著臉說,「再說了,這個頭,比以前吃過的都大啊!」
「賞你了!」龍靈兒把大龍蝦往鄭步面前一扔,又去抓其它的吃食。
王運秋自然知道龍靈兒的來歷,這小魔女全身都是毒,她這是在給其他幾人嘗菜呢。雖然如此,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小丫頭的膽量,如果換作是他前來赴約,是斷不敢這麼嘗試的。其他人陸陸續續上桌,唯獨邴沖沒有過來,他半坐半靠地倚在甲板的欄杆上,從兜里拿出一瓶水和一塊壓縮餅乾,一邊心不在焉地啃著,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清江兩岸的風景。
「兄弟,上桌一起吃!」黃武亮舉了舉手中的酒瓶子。
邴沖笑了笑,一副靦腆的模樣,依然啃著乾巴巴的餅乾,扭過頭去繼續看風景。
華燈初上,遊艇停靠在岸邊的一處礁石旁,等了大約十多分鐘,堤岸上走下來七八個人。
「爺爺!」豆子擺脫押解人的束縛,拼了命地撲進貝瓊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受苦了沒有啊?」貝瓊撫摸著豆子的腦袋,疼愛地問。
「沒……沒有!」豆子抹了一把眼淚,「我……我就是想爺爺了!」
「嗯,乖!賴芽子,帶著豆子下船,送他回家!」
「慢!」
隨著一聲厲喝,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人。這人也就是四十來歲的年紀,身高將近一米八,瘦削的身材,立刀子眉,刀削子臉,寸頭短髮梳理得油光鋥亮。他身穿一件非常考究的西服,皮鞋和頭髮一樣,在夜燈里反射著光芒。
「靠,這就是賭王啊!」付偉咂了咂舌,「別說哈,還真挺氣派的,夠跩!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家老幺兒比他牛多了,這傢伙頂多讓人害怕,那小子卻是讓人後怕!」
「靳珷,江湖道上的規矩你應該知道吧,禍不及家人!」
「我當然明白!」靳珷從懷裡掏出一支雪茄,點燃后嘬了兩口,「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他們走了以後驚動了條子,攪了我們的興緻!無論今晚勝敗如何,都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與這些過來捧場的無關!」
「好,我就信你一次!」貝瓊說,「說吧,賭什麼?」
「貝瓊,十五年前,你們在公海上設局,算計了我們,我師父就死在你手上,你應該知道我此來的目的!」
「靳珷,要說我雙手沒沾血那是瞎話,但最先耍賴的可是屠珌,他輸給我一隻右手,卻百般抵賴,讓人防火,企圖趁亂逃走,葬身魚腹是他罪有應得!」貝瓊指了指自己的雙眼,「但是我卻著了你們的道,廢了這雙招子,這筆債我該找誰去討啊!」
「哼!」靳珷冷笑一聲,「一隻手、一雙招子去換一條命,難道你還虧了嗎?」
「我當然虧了!」貝瓊說,「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據我說知,當年給我下毒的是一個內奸,幾次三番泄露我行蹤的也是這個人,說,到底是誰幹的?」
「這個簡單,只要你能賭得贏我,我會讓你做一個明白鬼的!」
「好!」貝瓊一拍桌子,「說吧,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