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下馬威

史丹尼帶著伏擊部隊趕回到卡普拉城時，天色已經蒙蒙黑。哈維帶著人一直在城門翹首期待著他們的歸來，等到所有伏擊部隊都進了城，哈維下令關閉城門並將城門洞用碎石堵死，從現在起一直到擊退獸人，城門將不再通行。

進了城，史丹尼吩咐手下將斬獲的獸人首級拿出來擺在空地的中央。

「史丹尼，等團長回來，我要為你請功，這次戰役你是首功。」

哈維繞著上千個獸人首級堆積成的小山轉了兩圈，激動地拍著史丹尼的肩膀誇讚道。

「獸人軍隊外強中乾，安迪副團長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把獸人前鋒打得折兵損將，為我們軍團立下首功。不過大家別羨慕，這次來犯的獸人總兵力有兩萬五千人，這裡只有一千個獸人頭，還剩下兩萬四千個獸人頭等著大家去取，大家有沒有信心？」

這是一個絕佳的提高士氣的機會，哈維當然不會放棄，他命令剛剛用完晚餐的少年團全體將士排著隊參觀這些腥臭的戰利品。不過哈維自己心裡明白，雖然首戰告捷，但是獸人大軍的損失有限，並未傷筋動骨，敵強我弱的形勢也沒有扭轉，接下來的城牆防禦戰仍舊會非常艱苦，所以當晚在士兵們休息的時候，他和史丹尼率領著親兵又對整體的防禦情況進行了一次巡察。

第二天中午，當秋風吹動城頭上的軍旗獵獵作響時，遠處終於傳來獸人大軍行動時的隆隆響聲。

偵察兵吹響了敵襲的號角，正在城牆上部署防禦的哈維和史丹尼連忙帶著核心將領爬上最近的瞭望塔，向著北面觀望。

卡普拉關建在峽谷中間，隔斷了從落日草原南下奧古城邦的最大通道，關卡兩邊是連綿不絕的山嶺，迎面是一片荒野。而此刻，在哈維和史丹尼的視野盡頭，荒野上首先升起了密密麻麻有上百面黑色的旗幟，旗幟上綉著尖牙和利爪交叉的圖案。隨著旗幟越升越高下方逐漸浮起一條黑線，黑線涌動著越來越近，黑壓壓的幾乎鋪滿了整個荒原的邊際線。

走在中間最前方的是獸人的輕步兵陣列，兩側是狼騎兵，跟在後方的是弓兵和重步兵。雖然相隔很遠，還看不清兵種的樣貌，但獸人重步兵那比普通步兵高了一半的體形也給城牆上的守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壓陣出現的一排巨大的野獸。

巨獸身高十呎，四肢如柱支撐著龐大如同一面城牆的身軀，龐大的體重讓它每向前移動一步大地都會因為與腳掌的碰撞而發生劇烈的顫動，那種巨大力量帶來的震撼即使遠在幾哩外的城牆上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讓守軍的心臟情不自禁地跟著一起顫動。

「猛獁巨象！」

目睹巨獸的哈維倒吸一口冷氣。

「猛獁是攻城的利器，對我們可是巨大的麻煩。」

史丹尼的瞳孔也劇烈地收縮起來，他對於猛獁這種戰爭武器早有耳聞，不過猛獁強大的並非本身的戰鬥力，而是藉助猛獁獸人可以搭建一個進攻堡壘，這種堡壘由於猛獁本身的高度優勢，即使面對人類的城牆也不吃虧。

「轟轟！」

獸人大軍越來越近，隊伍行進間甲胄摩擦的聲音不但沒有金屬的清脆感，反而有一種大地隨之共鳴的沉悶。

「嗚...」

當獸人軍隊行進到距離城牆一哩遠時，荒原中響起了一聲蒼涼的號角。

「嗚...「

「嗚....」

......

跟著四面八方都響起號角聲與之相應，所有的號角聲彙集到一起迫散了天空中的白雲，浩浩蕩蕩在曠野上迴響，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席捲大地。

「擂鼓，準備作戰！」

哈維從瞭望塔上跳下來命令道。

雖然獸人剛剛抵達，距離攻城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哈維還是吩咐將士做好迎戰準備，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輸給對方。軍樂手擂響了巨鼓，兒臂粗的鼓棒敲擊在鼓面上，犀牛皮打造的蒙皮起伏震動發出的「砰砰」巨響一時間在城池上空形成一股音浪，音浪激起少年團將士的熱血，一掃獸人號角帶來的壓迫感。

獸人行進到距離城牆還有六百步遠時，隊伍停止了行進，這個距離即使是面對投石機也是安全的。然後號角聲開始變化，獸人的隊列也跟著變換陣型，開始進行戰前的準備工作，輜重兵從後方趕了上來，為前鋒部隊送來了攻城所需的器具，看起來獸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發動攻勢了。

「看來之前史丹尼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那我們就再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哈維手扶著牆垛，望著六百步外安全區內正在忙著進行戰備的獸人冷笑著說道。

「傳我的命令，讓投石機準備發射。米蘭達，接下來看你的了。」

哈維轉過身，先是對傳令兵吩咐道，然後又轉向身後的米蘭達。

「你們放心吧。」

米蘭達乾脆地答應了一聲，在哈維和史丹尼的目送下帶著身邊的魔法師跟著傳令兵走下城牆來到一處空地。這裡駐紮著少年團的一個大隊，不過這支部隊有些與眾不同，他們的武器不是刀劍，而是空地上豎立著的上百個高大的木架，這是個投石機大隊。同樣規模的大隊少年團一共配備了兩個，分別駐紮在以城門為中心對稱的位置上。

「法師大人，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投石機大隊長認識米蘭達，所以見到她過來，遠遠地就迎了上來。

「哈維團長有令，讓你們用最遠的射程向前方發射四十枚石彈，分四次發射。」

不等米蘭達答話，傳令兵已經搶先將哈維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四十枚？」

大隊長聞言就是一愣，他們大隊一共配置了投石機一百三十八架，一次最小規模的齊射都需要一百多個石彈，四十個石彈分四次發射一次只有十顆根本沒有多少殺傷力，他不知道哈維為什麼會下這個命令。不過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米蘭達身旁的費奇走到他旁邊對他耳語了兩句，他才恍然大悟，連忙將命令傳遞下去。

「吱呀呀」一陣響聲，兩個投石機的拋射桿被拉下來，絞索上滿了力量，重達三百磅的石塊被裝到了拋桿頂端的網兜里。不過投石機並沒有立刻發射，而是在等待著，這個時候米蘭達和費奇帶領著八個魔法學徒走上前，他們每個人站在一個投石機後方口中念誦魔法咒語，很快網兜里的石塊上就開始閃爍白色的光芒。

「可以了。」

米蘭達第一個完成施法，她等到其他人也都完成後對大隊長點了點頭。

「攻擊！」

大隊長下達了命令，士兵立刻揮刀斬斷了拋射桿的綁繩，長達十五步的拋射桿在絞索巨大的扭力驅動下，將尾端系著的拋袋高高甩起，當拋袋達到最高點時，裡面重達三百磅的石塊脫離了拋袋，在巨大的慣性下飛向城外獸人陣營方向。

「大家小心，投石機攻擊。」

石塊高速飛行產生的呼嘯聲引起了最前沿正在組裝攻城車的獸人士兵的注意，他們驚慌地向著城牆的方向張望。

「不用害怕，人類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他們的投石機最多只能投射到五百步遠的距離。」

一個獸人步兵中隊長站了出來安撫有些驚慌的士兵道，中隊長是一個老兵，和人類有過多年的作戰經驗，對於人類的武器性能非常熟悉，五百步是人類投石機射程的極限，超出這個距離就是安全的，而他們此刻距離城牆至少有六百多步遠。

「呼...」

石塊的呼嘯由遠及近，不過獸人士兵在中隊長的安撫下已經沒有什麼擔心，他們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攻城車的組裝上，但就在此時他們的耳邊傳來一聲巨響。

「轟！」

地面抖了一下，塵土飛揚。獸人士兵驚訝地抬頭望去，只見剛才安慰他們的中隊長人已經消失不見，在他曾經站立的地方，一個巨大的石塊將地面砸了一個坑。

「呼...轟！」

「呼...轟！」

沒等獸人士兵想明白怎麼回事，頭頂上巨石接二連三地砸下來。

「天哪！中隊長搞錯了。」

「人類的投石機能夠打到我們。」

「快跑！」

在投石機的打擊下，獸人士兵只能倉皇后逃，甚至帶動著後面不明所以的其他士兵一起逃跑，正式的進攻還沒有開始，獸人的前沿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