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單挑獸人第二勇士

努爾那哈的戰死成為壓倒戰鬥天平的那根稻草，雖然城牆上的獸人實力仍舊很強，但是士氣受到嚴重打擊，紛紛選擇跳城逃生，來不及逃走的則倒在了少年團的刀槍之下。至此，卡普拉關防禦戰第二天的殘酷戰鬥告一段落，少年團一共打退獸人的六次進攻，其中最後一次是最慘烈的，獸人將一個營的牛頭人重步兵送上城頭，如果不是戰鬥到最激烈的時候，米蘭達使用魔法摧毀了攻城車切斷了獸人的登城通道，史丹尼又手刃了獸人指揮官努爾那哈沉重打擊了獸人的士氣，少年團的精銳很有可能在這一戰中被獸人耗盡。

黃昏十分，當交戰雙方的後勤人員還在收拾戰場上同伴的屍體時，獸人第二勇士德雷克巴爾帶著一群親兵來到了距離城牆兩百步的地方，望著城頭默默無語。

德雷克巴爾雖然沒有親自指揮今天的攻城戰，但是他一直站在後方的高處認真地觀察著戰場的形勢變化，對每一場戰鬥的細節都了解的清楚清楚。正是因此他對於面前的卡普拉關的守軍的勇猛感覺到無比的震驚，面前這些年輕人居然比之前的北方軍團更難對付，甚至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認為今天的戰鬥即使他自己指揮結果也未必會更好。雖然第一天可能攻不下卡普拉關的結果他料到了，畢竟在卡普拉河邊遭遇的偷襲就已經讓他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少年軍團雖然稚嫩但絕不簡單，不過就算如此，第一天攻城戰己方損失的慘重程度還是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之外，甚至連先鋒官努爾那哈都被對方斬首。現在努爾那哈的牛頭就掛在不遠處的城頭上，那凄慘的樣子似乎在昭告著獸人這次戰役可能面臨的悲劇結局。如果按照這個狀態繼續打下去，那麼即使他有信心取得最終的勝利，只怕也會是一場慘勝，得勝后他不僅沒有能力繼續揮軍南下，只怕是連守住關卡都難，所以沒等戰鬥結束，他就已經派出信使向獸王求援，否則接下來的戰略計劃無法實現。

「努爾那哈死在誰的手裡？」

沉默了許久，德雷克巴爾終於將目光從城頭懸挂的努爾那哈的牛頭上移開。

「據撤下來的兄弟說，是一個叫史丹尼的人類。」

一個親兵稟告道。

「又是這個史丹尼！」

在卡普拉河邊設計埋伏自己的就是這個叫史丹尼的人類將領，現在斬殺努爾那哈的又是他，看起來這個人不僅有謀而且有勇，是個極難應付的對手，這個對手不除只怕己方很難贏取此次戰役的勝利。

「我明天要親自會會他，看看他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

德雷克巴爾的目光驟然凌厲了起來，棕色的瞳孔內似乎有火花在閃爍。

就在德雷克巴爾轉過身準備返回軍營的時候，不遠處的城內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歌聲。

「什麼聲音？」

德雷克巴爾停下腳步問道。

「好像是人類軍隊在唱歌！」

一個狼人親兵側著尖耳朵傾聽了片刻后回答道。

「當你離開成長的地方，回頭凝望，雄關之外，哥薩人的故鄉。」

「三百年的滄桑，比西河畔，蒿草連天，新月形的哀傷。」

「當歷史快被遺忘，少年成軍，英雄歸來，雄關萬丈。」

「當獸人的鐵蹄南下，卡普拉關外橫刀立馬、血染沙場。」

「一呼同伴聚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寒露為食月光甲，獸人不死誓不歸。」

……

……

……

歌聲悲壯而豪邁，震動山谷，似乎是數萬人在同時高唱。

「居然還有心情唱歌？」

德雷克巴爾感覺非常奇怪，今天雖然獸人作為攻方受挫，但是作為守方的人類同樣傷亡慘重，他們不躲在軍營里舔舐傷口，反而有興趣集體唱歌。

而就在德里克巴爾疑惑的時候，少年團全體將士用軍歌和戰死的同伴做了最後的告別。一首軍歌唱完，很多人都淚流滿面。他們早知道對抗獸人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也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是同伴的遺體在自己面前屍積如山時，感情則是完全失控。

「艾倫團長曾經說過：停止我們的哭聲，眼淚無法救回我們的親人，拿出我們生吃狼人的勇氣，只有鮮血才能洗掉恥辱。少年團的口號是守衛親人、守衛母親、守衛兄弟姐妹，不讓她們再受到傷害。所以無論接下來的戰鬥有多麼艱苦，我們都決不能退縮，我們要化悲傷為勇氣、為力量，與獸人決一死戰！」

儀式結束，哈維做了簡短的講話為沉浸在悲傷中的將士打氣，然後就立刻帶著親兵上了城頭。為了預防獸人夜裡偷襲，他和史丹尼決定要親自率兵守夜，他負責值守上半夜，史丹尼負責值守下半夜。

一直在城頭呆到半夜，哈維和趕過來的史丹尼做了交接后，匆匆吃了點東西，趕回營房后他才感覺渾身疼痛。他輕輕地脫下衣服，裸露出來的肌膚無論是前胸還是後背，到處傷痕纍纍。這些傷都是下午在城牆上的最後一戰中遭受的，雖然哈維已經是高級劍士，但面對和牛頭人的高強度搏殺，就算是大劍士也無法保證不受傷。

哈維從床頭的一個盒子里取出一顆藥丸放到口中吞了下去，然後盤坐在床上開始運氣，藥力很快散開，並隨著氣息擴散到全身各處，傷痛感覺頓時輕了許多。直到全身所有的傷痛全部消失后，他才停止運氣，穿上衣袍靠在床頭睡著了。

「咚咚咚！」

一陣激烈的鼓聲傳來，熟睡中的哈維一下子被驚醒，翻身從軍床上坐了起來。

「外面什麼情況？獸人發動進攻了嗎？」

哈維來到營帳外，確定了鼓聲傳來的方向正是城外。

「獸人在叫陣！」親兵回稟。

「叫陣？」

「是的，一個自稱獸人第二勇士的將領在城下口口聲聲要挑戰史丹尼副團長。」

「走，去城頭看看。」

哈維聞言就是心中一緊，他了解史丹尼那永不服輸的性格，擔心此時正在城頭值守的史丹尼會在獸人的激將下一衝動做出什麼蠢事。於是連忙帶著親兵往城頭趕去，在城下他見到了同樣因為收到消息擔心史丹尼而急匆匆趕來的米蘭達。

「史丹尼，如果你敢應戰，只要接住我十斧不死，我立刻退兵！」

事實證明哈維和米蘭達的擔心是正確的，當兩人趕到城牆上，史丹尼正站在城頭之上，在城下不遠處則站立著一個身形彪悍的牛頭人正對著他叫陣。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下去會會獸人第二勇士！」

沒等哈維和米蘭達走近，史丹尼遠遠地對著兩個人喊了一聲。

「史丹尼，不要上當！

米蘭達大喊想要攔住史丹尼，但已經來不及，史丹尼說完話已經一縱身從城牆上躍下。

「史丹尼瘋了！哈維，阻止他。」

米蘭達拉著哈維的袖子焦急地說道。

「史丹尼沒瘋，他只是希望通過決鬥的方式讓獸人退兵，我們的人可以少付出一些犧牲。」

哈維不但沒有任何阻止史丹尼的意思，反而口中喃喃地解釋道。這一刻他非常能夠理解史丹尼的意圖，甚至換了他自己可能也會這麼做。戰爭的殘酷遠遠超出想象，如果能夠讓獸人退兵，哪怕自己犧牲了也是值得的。

在諾亞大陸的戰爭史上，交戰雙方的主將通過單挑的方式來決定勝負是獸人常用的戰術之一，不過作為獸人最大的對手，人類一般是不這麼做的，而且就算是碰到了獸人的挑戰，也鮮有應戰的，久而久之這種挑戰變成了獸人主將自娛自樂、長己方威風滅敵方銳氣的一種辦法。所以，在經歷了戰役前兩天的挫敗后，獸人指揮官德雷克巴爾希望通過主將單挑的方式來一掃之前失敗所帶來的沮喪，重新喚起己方的士氣。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己方士兵的嘲笑聲中，一個人類少年暴喝一聲后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來，大步流星直奔自己而來。

人類居然破天荒地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