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結髮
「二弟,小心些,怎麼心不在焉的?」李傾言見低著頭走路就要撞到柱子的嚴霖,連忙出言提醒。
嚴霖抬頭見自己離柱子相距離不到一尺,有些局促的退了一步,「啊,多謝大嫂,在想事一時間走神了。」
「你臉色有些不好,身體不舒服就找大夫來看看。」李傾言道。
「沒……沒事,大嫂這是去?」嚴霖看著她帶著菀清,好像是準備出去。
「過段時間就中秋了,出去買點布匹做幾件衣裳。」李傾言一想到為嚴睿做衣裳一臉的幸福,她得多做幾件,不然以後要是她不在了,又有誰來關心他的衣著了。
「大嫂對大哥真好。」
嚴霖望著她一時間出了神,什麼時候也能有人對他這樣貼心,父親你為什這麼偏心,哪怕是給一點關心也好,就因為我是妾生子嗎?
「你與你大哥同年,父親母親該是在考慮你的婚事了,到時候還怕沒得人為你做衣裳。」李傾言笑道「時間不早了,我的走了。」
「大嫂你忙吧。」或許是該成親,父親母親對他冷淡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說不定分出去反而更好,怎麼說他們至少將他養大了,以怨報德的事他還做不出來。
入夜,李傾言用過晚飯還未見嚴睿歸來,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在院子門口望了一次又一次。
「夫人,您先休息吧,少爺說不定還在店內忙呢,咱們嚴家的商鋪可是分佈了整個杭州,事情肯定多,一天兩天忙不過來也正常。」菀清跟在她身後道。
「只有他回來我才能安心做別的。」李傾言再次望向門口低聲喃喃道,她最怕的就是等不到,等不到那人歸來。
嚴睿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催了趕馬車的小廝好幾次,就怕回來晚了,到時候準備好的又要等到明天去了。
他剛到自己院子前的岔路口,就看到一道倩影倚在門口,看到他出現急急忙忙的迎了過來,嚴睿一把將她扶住,他想起母親以前也會等他回家,他晚點回家就會可勁的擔心,但是現在這事放在李傾言身上,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讓他心裡很滿足又有些心疼。
「不是讓你不要等我嗎?這麼晚了還在門口吹風,不怕著涼!」嚴睿握住她有些涼意的手道。
「你還沒有回來,我睡不下的,我與母親說了以後跟你一道去店裡,也不用每晚等你呢。」她只想每一刻都與他在一起了才好,像這樣坐在家中等他才是難熬。
兩人說著進了屋子,菀清見夫人親自為少爺打理,便識趣的退下去了。
嚴睿見房內只有他們二人,將李傾言拉到床邊坐好,緊了緊嘴角望著她。
「我還欠你一樣東西呢,你先把眼睛閉上。等一下我叫你的時候再睜開!」嚴睿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鄭重像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又和平常嚴肅冷淡的表情不一樣帶著少有的溫柔,說話的聲音有種迷惑般的磁性。
「什麼東西呀?」李傾言順從的閉著眼睛疑惑道,欠我的東西?
「別問,等一下就好了。」
她閉著眼眸感覺到有一塊綢布蓋在自己的頭上,又聽到嚴睿走動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她感覺心裡有些痒痒的,雖說成親好些日子可卻從未圓房,莫不是?想到這兒李傾言的脖子根都有泛紅了,只是自己看不到罷了。
「可以了,睜開眼睛吧。」嚴睿看著蓋著大紅蓋頭的她,也知道她就算睜開眼睛也是看不到外面的。
李傾言睜開眼透過蓋頭下的縫隙只能看到嚴睿是坐在身邊的,呼吸間,一柄喜秤伸了進來慢慢的掀開遮蓋她美艷容顏的蓋頭,嚴睿的動作小心得很,就怕驚著了對面的人兒。
「這是?」李傾言看到他手裡的喜秤和滑落在身邊紅蓋頭一下就明白了,當日成親的時候他們可沒有這最後的一步,眼中全是喜色,他怎麼還會記掛著這事!
「這是我欠你的事,哪有夫妻成親不掀蓋頭不喝交杯酒的?今日你我便全了這夫妻之禮,只怕布置簡陋,委屈你呢。」嚴睿說這話時感覺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尤其是看到傾言墨色的眼眸時。
李傾言笑著點頭,接過酒杯,她的開心全都寫在臉上,那雙漂亮的眸子比之前更亮了。
兩人雙臂緩緩交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願與傾言攜手白頭。」
「唯願與君琴瑟永和。」
杯酒飲盡,李傾言順勢依偎在他的胸前,她又不是初嫁人的大姑娘,自然不會那般害羞。
「夫君,夫君。」
「恩?」嚴睿低頭看著她,叫他作甚?
「就是想叫叫你。」抬眸看見他俊美的下額,和垂落胸前的長發。
她像是想起什麼,又道「夫君,我想取你幾縷頭髮,我……以前聽道長說將夫妻兩人的一縷頭髮纏在一起,放在秀有比翼鳥的錦囊中,可以在夢裡也能見到對方。」她這是上一世聽她的娘親說的,可惜上一世錦囊剛做好,兩人就陰陽相隔了。
「夢裡都想看到我,不膩啊!」嚴睿鬆開摟著她的手,在梳妝的檯子上找了把剪頭,毫不猶豫的剪了縷頭髮,遞給她「這些夠么?」
「不膩的,只怕看不夠!」李傾言將頭髮接過「足夠了,再多的話被母親看到你頭上短了些頭髮那還得了。」
從枕頭下面拿出了個錦囊,錦囊內赫然有一縷細柔的長發,不用說都知道是她自己的,嚴睿看著她認真的將兩縷頭髮纏在一起,直到怎麼也解不開才將它們放到錦囊裡面,再仔細的將錦囊系好又放入枕頭下。
由於李傾言一直是低著頭,嚴睿看不到她的表情,見她事情弄完,輕輕的扳過她的身子,就見她雙眼微紅,臉上都是淚水,他這是頭一次見女人哭,又是心愛的女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是他哪裡沒有做好嗎?
「怎……怎麼哭呢?」嚴睿撫摸著她的臉龐道。
見他詢問,李傾言直撲到他的懷中有些哽咽道「沒……沒事,我就是……是太高興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有些傷心的面容,這也是三百年前的夙願啊!
嚴睿抱著她,感覺懷中的身軀有些瘦弱。
片刻,李傾言摸了淚水抬起頭道「夫妻之禮還未行完,夫君,我們圓房吧!」
嚴睿怔了片刻,一把將嬌妻抱起放在床上,放下帳幔,一時間巫雲楚雨,夜月花朝……(此處省略老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