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暗流涌動

饕餮文化公司，謝海之子，謝濤主持大局的公司。

此時，謝海偷渡失敗，死於冥河的消息，已經通過冥界的眼線，傳到了謝濤耳中。

「不可能！這不可能！」

謝濤不願相信，情緒有些失控。雖然他父親謝海早就去世多年，但現在魂飛魄散了，徹底死了，心情多多少少也是感到悲憤的。

他們預謀多年的行動，結果現在卻傳來了如此不幸，如此不好的消息，難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辦公室里，除了謝濤這個活人，剩下的就都是鬼了。

他跟鬼打了這麼多年的交代，如今也不能用常人來形容他了。

林長生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說著：「謝海失聯幾天，突然跑出來想要偷渡，這說明了他很可能暴露了，不然他不可能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如今的冥界渡口，早已不同往日。以前的渡口通道，實力強大的鬼，單槍匹馬偷渡到人間的例子有好幾個，但現在，兩岸渡口駐守的鬼兵鬼將都強得嚇人，縱使謝海召集了上百名實力強勁的鬼一起偷渡，最終也只是突破了一個渡口就被殲滅在冥河橋上了。

釋天和尚疑惑地思索著，謝海失聯的那段時間，他還懷疑林百歲，覺得謝海很可能被潛入冥界的林百歲給幹掉了。

結果現在得知謝海偷渡失敗，墜亡冥河的消息后，他的心裡便不再這麼認為。

畢竟謝海在冥界好歹也是有頭有臉有名有望的鬼，竟然說了他是偷渡失敗，墜亡冥河的，那謝海必然是率領眾鬼偷渡了。

哪怕他知道鏡中鬼可以千變萬化，但也並不會懷疑偷渡的謝海是鏡中鬼假扮的，因為他現在都不知道鏡中鬼可以離開鏡中世界。

可是他依然懷疑！

按理說，偷渡可不是小事。

謝海既然要冒如此大的風險，為何不提前告知謝濤？裡應外合，這不是可以提高偷渡的成功率嗎？

可為什麼謝海並沒有將此事告知他兒子？

一旁，一個手持骨杖老鬼說道：「此事太過突然，謝海很可能被鬼出賣了，不然他選擇偷渡的話，必然會事先通知我們的。」

謝濤臉色發沉：「現在怎麼辦？我們準備了這麼多年的心血，難道就此白費了嗎！」

林長生淡定道：「白費是不可能的，雖然你父親的死出乎意料，對我們的計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他應該不會暴露我們，所以不必擔心。」

謝濤憤然道：「冥界勢力瓦解了，以後我們還怎麼裡應外合？現在淀城的巡捕跟鬼差都不是我們的鬼，就算現在不會影響到我們，那以後呢？」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掌控了東城跟北城就已經足夠了。等那幾個茅山老鬼養好了屍，一切都還好說。」

林長生一如往昔，絲毫沒有因為謝海的意外而受到影響，似乎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謝海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謝濤雖然悲憤，但慢慢的也就平靜下來了。

人固有一死，鬼也一樣。

他的壽命已經不多了，再過一年半載，他也要經歷人生中的第一次死亡，然後變成鬼。

而這個死亡，他會選擇在開戰的那一刻！如此，他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但想歸想，很多事情他都是不放心，同時也沒有信心的。

謝濤鎖眉道：「這麼多年了，他們到底行不行啊？」

「急什麼！」

林長生冷聲道：「養屍千日，用於一時！要想獲得勝算，那就得等！你要是等不了，現在就可以下去給你爸報仇。」

開玩笑！

我特么連普通厲鬼都弄不死，現在下去不是白白送死嗎？

謝濤不是傻子，相反，他聰明得很！

否則他一個普通人，也不會跟鬼打上交道，更不會掌控那麼多的鬼下屬。

雖然這多多少少是沾了他父親的光，但他畢竟身處人間，能讓那麼多厲鬼惡鬼對他言聽計從，沒有一些實力是不可能的。

他無奈地咬著牙：「再等一年！」

……

步行街，關門打烊的冥店裡。

范子健詫異道：「什麼？冥河下全是屍骨？」

林百歲點頭道：「屍骨堆滿了冥河底部，河底有不少盔甲刀劍，說明千百年前，應該有人類軍隊入侵過冥界，不然冥界不可能會存在人類的屍骨跟兵器。」

這個消息，不管是對人還是對鬼來說都充滿了震撼。

雖然范子健不是人也不是鬼，但現在的內心，也是遲遲難以平靜的。

「照你這麼說，人類入侵冥界到底圖的什麼？難道當人不好嗎？非要下去送死？」

林百歲道：「我要是知道他們圖的是什麼，就不會忍不住將這個消息告訴你了！」

范子健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為了長生不死？就跟西遊記里，孫悟空毀了生死簿一樣？話說，閻羅王應該是存在的吧？那生死簿會不會也是真的？」

「你問我我問誰！」

林百歲瞪了一眼，說：「我們對冥界的了解太少了，除了鬼差、巡捕，連判官我們都沒怎麼了解過，更別說更高級的鬼官了。

如果非要舉個例子，那麼冥界就好比地球，而我們對它的了解，不過是地球上的一個城市罷了。」

范子健愣道：「你下了那麼多次冥界，難道下的是假的冥界嗎？」

「或許吧！」

林百歲說著：「要想真正了解冥界，那麼就只能下地獄了。就好比這個世界，表面上是什麼樣子的我們心裡都很清楚，但實際上是什麼樣子的又有多少人可以得知？

那些涌動著的暗流，你如果沒有隨波逐流，那你就不清楚這股暗流到底是什麼！

人死為鬼，鬼門關進去所看到的冥界，只是表面上的景象。按照十八層地獄來說，我們所了解的冥界，可能就是最頂層的陰間世界。而在它的下面，或許還有著十八個我們都不清不楚的陰間世界！

被判下地獄的鬼，也不過是目睹了冥界的另外一角，要想徹底了解冥界，恐怕得走遍十八層地獄吧？可被判下地獄的鬼，又有幾個是能夠逃出來的？」

范子健開口道：「辛軍不就從地獄里逃了出來嗎？」

林百歲搖了搖頭：「他雖然從地獄里逃了出來，但他對地獄的了解也只是親身經歷的各種酷刑，根本沒機會了解地獄的其他現象跟勢力劃分。」

「十八層地獄……」范子健嘀咕著：「轉世投胎？閻羅王？你說這世上會不會還有神仙？」

「說不準！」林百歲疑惑道：「我現在好奇的是閻羅王是怎麼來的？轉世投胎又是怎麼個情況？鬼魂魂飛魄散后，是不是真的就徹底消亡了？」

范子健沉思著……

林百歲也在沉思著……

人間的暗流，開始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