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從頭開始吧(2)
庄麗望著馬小波,轉轉眼珠說:「他聽說我離婚了,打我的主意,我沒答應,就跟他吃過幾次飯,沒別的。」馬小波顯然不相信,突然間就失去了平常心,嘲諷地說:「你還不答應呢,都跟人家說你離婚了!」庄麗望著馬小波,眼裡泛起久違的怒氣:「你一走就是半年,我知道你幹嗎去了?別人問我為什麼沒有男人,我還能怎麼說?我說我看不住男人,讓別的女人勾引跑了?我不說離婚說什麼?!」馬小波也憤怒了,渾身發抖,變了聲調說:「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變得這麼快啊,對我這麼好,一點也不發脾氣了,原來有了情人,心情好!好啊,我一時糊塗被人勾引了,你就要找一個男人報復我是不是?」庄麗望著馬小波,眼裡漸漸積蓄了淚水,站起來去了卧室。馬小波不甘休地在背後說:「你要找也找個優秀的人啊,找個司機,你知道嗎,小車司機是最騷的男人,小心被傳染上性病。」庄麗正走到門口,突然轉回身來,指著馬小波叫道:「我警告你,不要侮辱別人,如果你想鬧,咱們就算算總賬,我奉陪到底!」轉身回卧室,把門摔上了。馬小波沮喪地望著那扇久違的門,不由想起了言聽計從的劉阿朵,大叫一聲,閉上眼,仰倒在沙發上。半晌,喃喃道:「哼哼,我早應該想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庄麗跟馬小波慪了好幾天氣,一個多星期沒有在一起——這是前些年沒有過的,以前生了氣白天誰也不搭理誰,晚上上了床也不說話,但是夫妻生活照過,一點也不影響情緒和效果,而現在明顯感到了厭倦和仇恨。
馬小波開始整天不回家,一天三頓在外面吃,很晚才回來,回來上床就睡。庄麗以為他在找茬兒想真離婚,就更生氣了,一個人的時候就默默流淚。馬小波回來看到的卻是一個鐵青著臉也鐵著心的庄麗,彷彿以前那個蠻橫的庄麗又復活了,他越發喪失了對生活的信心。有一天半夜裡,庄麗被一個噩夢嚇醒了,貓一樣鑽進了馬小波懷裡,「嗚嗚」地哭。馬小波在睡夢中猶豫了一下,摟緊她,有口無心地喃喃:「好好,不哭了,寶貝不哭了,不哭了……」庄麗把濕漉漉的臉貼在馬小波臉上,發出小貓似的聲音說:「寶,你相信我,我真沒跟那人有什麼,你怎麼才能相信我呢?」馬小波的心在半夢半醒中柔軟起來,想起自己要補償庄麗的打算,很為自己這些天的態度感到內疚,吻著她說:「好了,我相信你,相信你,都是我的不對。」庄麗喃喃地說:「寶,你不要再離開我了,你不知道,你走後我都不想活了。再有這麼一次,我肯定死掉。」馬小波萬箭穿心,緊緊地摟住了庄麗,心裡想:「罷了,就算你真的有了情人我也認了,這樣就公平了,讓我們從頭開始吧」。
天亮時,庄麗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桃子,馬小波嚇了一跳,鼻子就有些發酸,安慰庄麗:「寶,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庄麗點點頭,努力地睜大紅腫的眼睛對馬小波說:「我可能真的懷孕了,這個月身上沒來。」馬小波笑道:「傻瓜,這是好事啊,真懷上了就生下,反正你媽早就著急抱不上孫子,我媽也嘮叨了好幾年了,生下來她們搶著養呢;你正好不上班,不養孩子幹什麼?回頭檢查一下,要真懷上,我給你請個保姆,你就天天給咱養孩子。」庄麗說:「我不要保姆,我要你伺候我。」馬小波說:「好好好,我不伺候你誰伺候你啊。」庄麗又要哭,馬小波伸手去撫摸她,兩個人又親熱起來。
電話鈴驟然響起,嚇了倆人一跳,庄麗拿起聽筒,馬小波聽見岳母在問:「麗啊,身上來了嗎?」
庄麗回答:「還沒有,都遲了三四天了。」
「那就讓小波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庄麗扭頭看看馬小波說:「先不急吧,我以前也有過兩個月來一次的時候,也許是正常現象,下個月再說吧。」
老太太提高了聲調:「什麼正常現象,你又沒生過孩子,懂個什麼!小波要忙,媽一會兒過去,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媽,我也沒覺得不對勁得厲害。」
「吃飯怎麼樣,喜歡吃酸的嗎?噁心嗎?」
庄麗不耐煩地說:「哪那麼快啊,我都說過了,也許下個月就會來的,以前也有過這事。」
老太太的聲音低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不要大意,營養要跟上,看你現在瘦的。」
庄麗擱了電話,馬小波笑著說:「你要算是瘦的,我還不成了非洲難民?」庄麗說:「快起床吧,懷上也不一定是你的呢!」馬小波馬上臉色大變,庄麗面帶笑容,饒有興味地望了馬小波半天,抱住他哄道:「傻子,我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