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51不再失去
「大哥那孩子我已經找到了,還在A市，我們……」
「除掉他，利落點。」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可是大哥，這是二哥的……」
「閉嘴！」李越打斷他的話,「要不是你當初違背我的命令把他送人樣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你這次必須處理掉他,乾淨點，別落下什麼把柄。」
電話這頭的男人遲疑了一下,還是應道,「我知道了大哥。」
「這只是一部分。」老爺子示意李戴冰關上錄音。
當時他的人找到楊劍時，中槍的他在河裡已經泡掉大半條命。
要不是因為他的外孫戴涼車禍入院的事讓下邊的人開始細查，老爺子也不會想到他們竟在暗中蟄伏了如此之久,不但算計他的女兒還算計他的外孫，就是為了搞垮他們拿下李氏的家業。
「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放過,你跟你爸爸確實很像。」說完老爺子的手握緊了手裡的拐杖,「這件事你弟弟應該也不知道吧。」
「斬草要除根，就算他知道我也一樣要這麼做！」
楊劍在李璟手上,李越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掉了，表情變得有些猙獰，「那可是留著一半李家的血的孽-種,我怎麼可能把家業交給他！」
是的,只是因為他是留著李家血的孽-種,並不是因為那是弟弟的孩子不是他的！沒錯,要是讓那個孩子上位說不定他最後會向著李家功虧一簣，還是換成自己的兒子比較保險。
李越和李奎是同卵雙胞胎，他倒是沒想到連兒子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他這個兒子……
對面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的李戴涼，想到他拒絕自己計劃那不屑的態度，李越的臉色又陰下了一成。
只是他當時只想讓楊劍弄死戴涼，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邊也出了車禍，也沒想到就是這起車禍讓他們進入了李老爺子的視野。
面對這樣瘋魔的人，老爺子已經沒有心思再問下去了，無論是想要殺死戴冰阿唯的車禍，還是想要給戴涼下藥的護工，他不知道這個人手上還有多少骯髒事。
是他大意了沒想到李琦的兒子跟他那個父親一樣貪婪不要臉。只可惜了他另一個素未謀面的外孫，明明那樣無辜，卻因為這些舊時恩怨慘遭毒手。
只是臨走前老爺子忽然想起有一件往事，「靜思和雪菲，是不是你動的手？」他們是李戴冰的父母。
「哼，這說不定是我母親日夜詛咒的結果呢，臨死前還在詛咒你斷子絕孫！」此時的李越大概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看著對方拚命想要激怒他爺爺的醜態，李戴涼嗤笑一聲，看著他的眼神彷彿地下的蛆蟲，「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要斷子絕孫的可能是你家吧。」
李越死死瞪著他，「你別忘了你是誰的兒子。」
「我當然知道，」李戴涼看他依舊不屑，「我當然是李氏的二少爺，李靜媛的兒子。」
「我就知道你是只白眼狼。」李越的表情越發扭曲，「你不知道吧，要是你們敢動我，你那個媽媽可能要下去和他親兒子團聚了。」
他就不信李璟能對他女兒和重孫的性命置之不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他還活著，有的是辦法噁心李氏。
不過很快，黑衣人接到的電話讓李越徹底跌到谷底，為了方便所有人都能聽清，二把手在說了兩句后還體貼的放了外擴：「程哥，那群人已經被警局帶走了，李小姐和小孫少爺都在醫院裡，不過他們都沒有受傷，受傷的是李小姐的前夫，當時情況緊急，他幫李小姐擋了顆流彈，傷在左胸口，失血過多怕是不成了……」
聽到醫院懸起的心放下了，李戴涼拍拍老爺子的手臂順便在後邊捏了捏自家大哥的手，李戴冰看了他一眼，不但沒有甩開還回捏了一下他，這可真是難得。
而李越就不像他們那樣輕鬆了，他臉色頹敗越發的慘白，左胸是心臟，能活下來的幾率能有多大？知道李奎對李靜媛殘存舊情，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是避開他的，他又怎麼會知道？
難道是……
他怨毒的看向面無表情的老爺子，看起來恨不得撲過來要將他們吃掉，只是被人按住了肩膀。
不但所有計劃都失敗了，他的兒子也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可最令他憤恨的是他那個蠢弟弟竟然為仇家的女兒擋子彈。
眼看著他們就要離開，李越終於忍不住叫了李戴涼的名字。
「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沒有我你能活到這個世上？！你難道就這麼看著這些人致你父親於死地嗎？！」
李戴涼停下腳步，笑著安撫了一下擔心他的大哥和老爺子，示意他們先走，他有句話想單獨跟他這個便宜爹說。
看著李戴涼單獨留下並向他走過來，李越臉色終於好了一些。不過很快就又僵住了，因為他們叛逆桀驁的李二少爺在他耳邊說了句，「斷子絕孫那句我是認真的，因為……我只喜歡男人。」
然後留下被人按住肩膀、一臉空白的李越，走出了那棟陰暗的別墅。
*****
「那孩子和你長得真像啊，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在車上沉默了一段時間后，老爺子忽然說道。
被帶回來的楊劍躺了差不多兩個月才醒過來，老爺子也是不久前才從他口中得知了孩子被調換的事。
楊劍是個家境貧困不得志的退伍兵，被李家兩兄弟提攜至今，還成了拜把子兄弟，幫他們做了不少明面上不能做的事。
比起傲氣的李越，他和隨和的李奎感情更好一些。
所以才會在李越讓他對調換出來的孩子下手時猶豫，最後終於決定瞞住大哥，在與S相鄰的A市送給了個不起眼的老太婆。
只是沒想到幫了一次，還是要做第二次。
楊劍想拒絕，但奈何李越以他喜歡的女人作為威脅，他無法只能動手，只是他沒想到李越不但解決掉了她，還繼續派人來將他滅口。
不過也許他早就覺得李越會這樣做了吧，不然也不會多個心眼留下那些錄音和證據，只是他潛意識裡不願意相信罷了。
之後中槍的楊劍被李老爺子的人找到救下性命，並在暗中保護了起來，他於心有愧送上了那些李越讓自己辦事時留下的證據。
並承諾自己會去自首，不管怎麼樣，他手上到底還是傷了認命。
看著一向要強的老爺子在他們面前這麼傷感，心底屬於戴涼的情感又涌了上來，連忙安撫道，「我的爺爺誒，我不還在這嗎，您就別擔心了啊。」
老爺子以為他是怕自己知道真相后嫌棄他才這麼說的，於是道，「誰擔心你了，禍害一千年！我告訴，你最近事兒多，腦子也沒好給我老實在醫院呆著知不知道？！」
後面這句話老爺子倒是又恢復了之前吹鬍子瞪眼那種氣勢，這戴涼稍微安心了一些，不過……「爺爺，醫生說了我腦子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沒問題？」老爺子嗤之以鼻，「腦震蕩還在觀察期吧你。」
「……」難得被懟得啞口無言的戴涼，所以說到底要不要把真實情況告訴老爺子？
「那個，關於他的事……」戴涼瞅了瞅身邊的哥哥，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目光是少見的溫情，戴涼立刻受到了鼓勵，乾脆把之前憋下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了，「其實您真的不用內疚，我奶奶對我很好，從小就過得很開心，學是我自己不想去上了，說到底……還是我那時候太天真不知道讀書的好處，我以後會和大哥好好學習的，那些賽車什麼的……危險的東西也不會再碰了，當然正常開車上路還是要的，哎反正您就別……別太難過了，我真的過得挺好的……」
雖然說得有些顛倒，不過這確實是他一直想說的話。
他想讓老爺子安心，也想讓在這個身體中，真實存在著的另一個自己在親人面前擁有「姓名」。
不過這段話老爺子顯然沒消化過來，他看向另一邊的大孫子，「你弟弟……這是開始說胡話了？」
李戴冰臉色還是嚴肅只是嘴角微揚，一副看好戲不嫌戲大的樣子，「說不定是真是犯病了。」
「哥……」戴涼忍不住捏了捏他垂在身側的手。艹……大哥這模樣，真想立刻推-倒他！
老爺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然肯定又是一頓拐杖。不過鄙視倒是真的有，「這麼大的個子還跟大哥撒嬌，簡直不要臉。」
「不要臉」什麼的戴涼早就習慣了，只是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解釋，只好繼續讓自己正經起來。
「爺爺，我真沒在說胡話，我說的都是真的，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是想知道他以前怎麼生活，還是他怎麼長大，有想過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因為……我也是他，如果您不相信可以跟我去醫院。」
******
老爺子看的那份報告和李戴冰看到的是一樣的，只是當時他不知道那多出來的人格代表的是什麼。
報告上的確診的是一種及其罕見的，甚至只出現在奇幻中的雙重人格。
人格在身體遭受巨大的意外后出現，表現為失憶，並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之後主人格漸漸蘇醒，當兩個人格同時存在時，兩個人格之間不記憶融合，甚至不分你我。
而更難解釋的是，那本應該是他分裂幻想出來的人格，世界上不但存在，他甚至還清楚的知道那個本該與他毫不相關的人的成長曆程，彷彿他就是那個人，真的以這個身份在世上活過一般。
這確實很玄妙，師奎無法用自己學過的知識解釋。
至於真實情況，大概就如同他說的那樣把，「可能是老天爺怕您完全失去他，在危急時刻把我們兩人的魂都撞回到這裡了吧。」戴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又怎麼會在心跳停止，被宣布死亡之後，再度以戴涼的意識蘇醒。
老爺子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最後沒有再說什麼，像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畢竟停止心跳又再度醒來的戴涼確實像是變成另一個人，他當時就覺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一個人失憶后連行為舉止都會改變，只是不會往其他方向多想罷了。
不管怎麼樣，這個說法倒也更加讓人安慰，至少比那個孩子就這麼死去了更好。
只是，這件事靜媛就沒必要知道了。
*****尾聲
新李氏被收購了，李越走進監獄，得到應有的懲罰。
李奎的葬禮之後，李靜媛消瘦了不少，好在有阿唯和戴涼圍在她身邊，她也就沒有那麼難過了。
他還抽空陪老爺子去A市掃了「戴涼」的墓，有種帶家人來給自己掃墓的怪異感。
李戴冰在事情解決完之後就讓自己出差了，他當然想跟著去，只是不放心老爺子和老媽，只好留在家裡，獲得手機自由后，信息電話的騷擾一刻都不敢放鬆。
他隱約知道他有些生氣了，就在他跟爺爺攤牌的那天。
所以接機時他打扮的光鮮亮麗的，英俊挺拔的大個子往那一站，簡直比指示燈還顯眼。
他結接過李戴冰的行李，回到只有兩人的密閉車廂，李大少還是不說話，李二少先受不了。
先用阿唯切入，再用記憶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過話的嘴皮子這才終於將人哄開嘴了，
李戴冰不喜歡拐彎抹角，「戴涼的死是因為被人設計，那麼你呢？」
李戴涼沉默了半晌，「如果我說有故意的成分，你會原諒我嗎？」
當他的記憶恢復之後，他就知道，他大哥一定會問這個問題。
是啊，為什麼不惜命？為什麼非要做這種危險的事？
說他懦弱也好矯情也好，他確實有想要死去的衝動，只是因為他看清了他們之間的未來。
他明白自己的大哥的難處，尤其是在舅舅媽過世后，他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了，而身為頂樑柱，他以家族利益為重，他不能讓肩上的李氏蒙羞。
「所以，我要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就好了……」當時他這麼想著，尤其是在看到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之後。
這樣就能以另一個人的身份，自由的愛著他，追求他，更不會因為這個名義上的兄弟關係，讓任何人難堪。
車禍是確實是他酒精上頭后潛意識故意為之的結果，於是在最後的碰撞中，他真的成為了另一個人……
「以後……」李戴冰閉了閉眼，白皙的手有些顫抖的攥緊了拳頭，「不要再這樣了。」
「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戴涼握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隨即緊緊的抱住他，像是要將他勒進自己的身體里，「哥，我向你保證！」
「只要你不離開，我什麼都答應你，哥……我愛你！」早已滿溢的愛意傾斜而出，在這隻有他們兩人的密閉空間里，他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我真的好愛你，從很早很早之前，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我，都請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只要……能看著你就足夠了。」
「不要再趕我走，也別再離開我，沒有你，我真的會瘋掉的。」
聽著他有些哽咽的聲音，李戴冰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他，將臉埋進了他的肩上。
其實他也要瘋了，在知道他心跳停止，可能再也醒不來的時候……只是他是李家的家主，他不能肆意妄為。既然享受了李家給他的一切，就不能不擔負起這份責任，只是唯獨傷害了他。
不想再失去了，只是，「爺爺年紀大了，不要讓知道我們的事了……」
李戴涼楞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他看著男的有些不敢直視他，耳朵泛紅的表哥，激動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曾用各種瘋狂和刺激活麻痹自己對他日漸瘋長的愛意，而這……大概是他在難以跨越的背-德深淵中奢望過的，最美好的結局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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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因為之前嚴打完全打亂了大綱，加上實習斷更，修補后的樣子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這算是另類重生吧，二少自己殺死了自己一次，戴涼死了又以二少的身體重生，應該解釋清楚了吧。跨度很大寫的不太好，估計連文風都變了，真的很感謝能看到這裡的小天使，再次鞠躬。
二少從沒消失，一直都在也不算太跑題吧，類似兩個靈魂相互融合那種，不過二少個性更主導吧畢竟性格更出挑一點，可能還會有個在一起后的小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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