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童伶鬼戲
我眯著眼打量著麻老頭：「你不是在坑我吧。」
麻老頭氣呼呼的朝我翻了下白眼：「我坑你做什麼！再說了，我從頭到尾都沒說能幫你徹底解除鬼咒，我只說能保你不死，實話告訴你，你這鬼咒就算能耐比我高出三五倍的人都解不了，要不是看在那塊神印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
他又道：「你這命在老早以前就該結了，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沒死——興許是命大吧，加上有人拼了命多的救你，才讓你平平安安的長這麼大，入這行對你有利無害，你這什麼眼神！眼光要放長點，你這小子機靈歸機靈，就是眼光太淺，看不長遠！」
「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長遠的眼光，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我從來就沒想過會踏入麻老頭這一行！雖然小時候爺爺也和這行有極大的淵源，但畢竟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在科學文化的熏陶下長大，就算經歷了這些事，心裡依舊是嚮往科學的。
我走出紅布，滅掉紅燭，收拾東西。
麻老頭不快的說道：「你小子現在是什麼個意思？到底入不入行？」
「你有別的辦法嗎？」我頭也不抬的反問。
這老頭賊精，聽了這話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算我百般不願，也沒得選，除非想一年之後與世長辭。
「你小子還算識趣。」麻老頭笑眯眯的說。語氣透著一絲潛藏的奸詐狡猾，總讓我覺得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師傅，一會兒我把卡號抄給你，別忘了那十五萬。」我道。
「你不是說不要嘛！」麻老頭反應劇烈。
「之前我是找您辦事，現在咱們既然成了師徒，力也出了，哪有不要的道理！韋二爺給的應該不少，我就不跟你細細計較了，剩下的就當是孝敬您幫我的這一遭。」
麻老頭憤憤不已：「你這臭小子，都知道算計我老頭子了！也不知道老陳看上你哪一點！收拾好東西，一會兒拿上老陳給你的神印到我屋裡來！」
說罷，麻老頭就氣呼呼的向屋裡走去。
我把紅燭和紅布收好，又把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簡單收整。本來還想打掃打掃，眉姐走了出來，示意她來弄就好。
我回到房中，簡單擦了擦身上的血跡，上衣也懶得穿，拿上神印直接光著膀子來到麻老頭的客房。
「你小子就不能穿上一件衣服？弔兒郎當的！」麻老頭不滿。
「一會兒還得去洗掉這一身，穿上費事。」我說。
麻老頭皺著眉頭，沒再多說。他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個小香爐，裡頭放滿白米。示意我把神印拿過去，放在香爐之後。
「來拜個師，給祖師爺認個臉，你就算是咱們這一脈的徒弟了。」麻老頭說。
果然還是有這些名目。我根據麻老頭的吩咐，跪在香爐之前，他從旁邊拿起三炷香，旁邊也沒有打火機什麼的。我正想問他要不要去找打火機，只見他捏著那三炷香念叨了起來，倏地一甩，三炷香赫然點亮。
我微驚，還有這種能耐？
他將點燃的三炷香遞給我，吩咐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接過香，根據他交代的，先對著香爐跪地鞠了三躬，接著揚聲念道：「第七代首弟子王洛向諸位祖師神仙敬上！」
然後向前挪了挪，將香插入香爐的白米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敏感，這三炷香的煙氣似乎異常的筆直，一路垂直向上，沒有散開。
麻老頭略帶幾分欣慰的點點頭，從香爐之後拿起神印，鄭重其事的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這一脈的首弟子，按照規矩，這神印由每一代的首弟子繼承！」
說罷，兩手拿著神印遞給我。
我頓時明朗，終於知道一直以來那股不對勁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合著陳老頭一開始把神印給我，打的就是這麼個主意！讓麻老頭收我做徒弟！
難怪他當時把神印給我的時候那麼個眼神，難怪麻老頭看見神印的時候是這麼個反應，難怪揪著我一塊去韋二爺那趟。我拿到這神印的那一刻，就已經是這一脈的准弟子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麻老頭也救不了我，反正我總有一股被人算計的感覺！
我不悅的接過神印，說道：「完事了嗎？我能起來了嗎？」
麻老頭擺擺手，示意我可以起來了。
我站起身：「師也拜了，臉也認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沒事了，可以走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塊去出事的地方。」
「那什麼，沒有什麼經書秘籍之類的東西用來修行的嗎？」記得小時候村裡的道公有不少經書呢！既然都入行了，那就得努力爭取自救。
「哪有那玩意兒！再說，我這出門在外的，怎麼會帶這種東西，你跟著我，我手把手的教你，歷練多了自然就會了。」
我有些懷疑，照這樣子，我得經過多少歷練才能出師？
「行了行了，快出去，你這一身雞血味在我屋裡熏的，我今晚還睡不睡了。」麻老頭毫不客氣的驅逐。
我帶著濃濃的質疑離開了他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總算見到了那孟先生，滿以為會是個腦滿腸肥的胖子，沒想到這人非但不胖，還瘦得和麻老頭有的一拼。年紀五十歲上下，瘦瘦高高，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一看就是個頗具地位的人。只是滿臉倦容，黑眼圈很重，像是一夜未眠。
看見麻老頭，先是寒暄了一陣，看來兩人的確很熟
寒暄結束，當下也不浪費時間，直接領我們上車，往出事的地方開去。
在車上，他給我們交代了事情的具體情況。這事是發生在他捐建的一所小學里。這所小學建成至今已經有十個年頭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一直安然無事。直到前不久要破土新建一棟校舍，供家遠的學生午休和就餐之用，才出了狀況。
每到夜間，就聽見一陣一陣的纖細綿長的唱戲聲，就跟五十年代以前的童伶戲聲一樣。有人大著膽子去學校裡頭查看，就見小學里亮著燈火，走近一看，赫然是一個個穿著戲服的半大孩子在咿呀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