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相疑

第405章 相疑

話音剛落,君熠然的身影從暗處出現。

婢女悚然一驚,張嘴正要驚呼又死死捂住。

「退下!」君熠然喝道。

婢女臉色更白,依言哆哆嗦嗦地退下。

慕溶月一言不發,面紗后的神情木然。

經歷了剛才的事,等待的心情已經不如先前那般迫切了。

殿內寂寂,鴉雀無聲,只餘一盞燭火裊繞地吐著煙霧。

君熠然過去,在她身側坐下,眸子里難得流露一絲憐惜,「你受委屈了。」

「還好。」慕溶月淡然道,不知為何此刻竟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軟弱。

君熠然抬手撫上她的肩膀,將她慢慢攬進懷裡,嘆息著道:「放心,一切有我呢,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若是以往,聽到他說這些話,慕溶月必定感激涕零。可此刻,她仍然一副淡然的表情,不言,也不動。

君熠然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不由得偏頭去看她。

可惜那張臉隱在面紗後面,什麼也看不清楚。

「溶月,你這是怎麼了?」君熠然刻意放柔了聲音,輕晃了晃她的身子,「難道你是在怪我,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慕溶月咧咧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有,是我自己不好,沒有防備才讓她們得了逞…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婚事恐怕又要往後延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出了宮,我總會找人治好你的,到時想做什麼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君熠然道,將她的身子攬得更緊。

慕溶月小聲道了聲好。

君熠然忽又問道:「剛才皇帝都問你什麼了?」

慕溶月猶豫了一瞬,才道:「他問我為何要放那把火?」

君熠然故作訝然地啊了聲,看著她道:「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什麼也沒說。」慕溶月搖搖頭。

「如果是我問呢?」君熠然道。

慕溶月狡黠地笑了笑,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君熠然輕輕捏了捏她冰涼的手,「你如果不想告訴我,就當我沒問。」

慕溶月抿了抿嘴,被他捏過的手些微灼熱,到底無法抗拒他對自己的吸引力,即便明知他並非真心待自己也仍然對他痴心一片。

默了片響,她道:「我想知道,我母妃的真正身世。」

「你母妃的真正身世?」君熠然吃了一驚,不由得重複了一句。

「是。」慕溶月咬牙道:「我懷疑我母妃,並非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婢女,這次她之所以逃得那麼順利,定然有你我都不知道的另一股勢力在幫她。」

君熠然聽得一緊,心裡不由得暗忖,原來這丫頭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蠢嘛。

「這事你可得好好查查。」慕溶月道。

君熠然道:「好。」

慕溶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又道:「我甚至懷疑,父皇的身份也並非真的是當年的北麓二王子。」

此言一出,君熠然臉色大變,「溶月,你怎會這樣想?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慕溶月笑笑,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沒有去查過當日父皇回京時他身邊侍衛手裡的兵器。」

「這個…」君熠然沉默了。

他當然派人去查過,可惜卻並沒查到有用的線索。

饒是他見多識廣,認識的奇人異士不計其數,閱過的兵書數不勝數,也從未聽聞過那樣的兵器。

若不是顧忌這點,他哪還會忍到今日?

「如果我告訴你,那兵器極端厲害,只要一件在手,哪怕她只是一個三歲孩童,手無縛雞之力,只肖輕輕抅動扳機,任你如何武功蓋世,即便金剛不壞之身,也定然難以逃脫,中者無救,必死無疑。」

「這麼可怕?」君熠然喃喃道,臉上少有的失態。

「或許,他還有比這更厲害的。」慕溶月道。

這個可怕的猜測也是她剛才才想到的。

那日在朱雀大街她雖然也看到了那些兵器,當時並未想得明白,後來回宮后越想越不對勁,便想找母妃問問清楚,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這才不得不挺而走險,在嫦月宮放了那把火。本意是想趁亂接近母妃,問出心裡的疑慮,不曾想反被他們利用,母妃趁機逃出了皇宮,至今杳無音訊。

這越發讓她覺得,這裡頭的秘密不小。

看她陷入沉思,君熠然也保持沉默,心裡卻早已翻江倒海。

還有比那更厲害的……

可那究竟是從哪裡來的?皇帝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唯一出宮的一次便是上回去淮城的那次。

原以為他會死在淮城,誰知姜氏竟然放了他一馬。

難道,那些奇怪又厲害的兵器是姜氏給他的?

姜氏為何要給他?他不是姜氏的殺夫仇人嗎?再說姜氏一個女人,又從哪裡得到那樣的兵器?

莫非,是武神王的遺物……

這個念頭陡一冒出來,君熠然自己都嚇了一跳。

「溶月,你怎會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慕溶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眼前這人精明得可怕,慣於抽絲剝繭,他不會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阿妍。」急中生智下,她不由得一口說出了這個名字。

君熠然頓時一愣,隨即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見到她了?」

慕溶月只得點頭。

事實上自打玉城事後她們再沒見過面,慕溶月更不知自己的死對頭早來了京城。

為免麻煩,這種事君熠然自不會對她提及。

然此刻被他逼得緊了,拿她來背鍋正好合適。

慕溶月不由得暗暗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沒想到君熠然竟然信了,忍不住脫口道:「是她!你在哪見到她的?」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

這些天君熠然一直在找她,可惜任他翻遍了京城的大小角落,也未找到她的蹤跡,心裡暗悔不該託大讓她自由行走。

聞言慕溶月心裡更是酸澀,到底自己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終究他心裡心心念念的從來都只有那個人……

「我並不知她在哪,或許就在這宮裡的某個角落吧。」慕溶月隨口道,語氣流露出幾分傷感。

殊不知說者無意,聽者留心。

君熠然腦里驀地靈光一閃……

這丫頭一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她不會告訴自己。

女人哪,總是喜歡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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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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