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紅顏》31(2)
張副局長老婆拿到這封信后,並沒有給張副局長看,而是直接拿給了王副局長的老婆。這兩個女人關係一直十分要好。張副局長老婆將信遞給王副局長老婆時,有點兒生氣地說了一句:「看你大〖KG*4〗大:西北方言,指父親。給我寫的些啥?」
王副局長老婆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她看完信后並沒有和王副局長大吵大鬧,更沒有尋死覓活。只是晚上睡下后給王副局長淡淡說了一句:「你給焦梅(張副局長老婆名字)寫的那封信,焦梅給我了,我看也沒看就燒了。我給焦梅叮嚀,讓她不要告訴張啟高(張副局長名字),焦梅答應了。」
王副局長那天一晚上輾轉反側。第二天晚上,他突然摟著老婆並在她左臉上很響地啄了一口,然後便翻身上去很負責地做了一回愛。做完后又在老婆右臉上親了一口,便像死豬一樣睡著了。王副局長老婆卻翻來覆去難以成眠,並悄悄抹了幾把眼淚。
其實王副局長老婆並沒有將那封信燒掉,而是悄悄藏了起來,就像兩個人通姦時被第三者將留有精斑的小褲頭拿走了,從此對這個第三者十分服帖。
張副局長老婆信守諾言,一直沒有將這個秘密告訴張副局長。
不過從那以後,這兩家人卻疏遠了。在一個家庭里,女人是軸心,兩個軸心著意要向相反的方向滾動,自然就碰不到一塊兒了。在這個四人玩的遊戲里,只有張副局長一個人莫名其妙:宏禮(王副局長名字)他們怎麼這麼長時間不到咱家來了?他們不來看咱,咱也不去看他了!張副局長做了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手勢:隨他去吧!
這下,兩家人算是徹底疏遠了。
這兩個人像是那種一根藤上結出的苦瓜,早晚總要滾在一起。王副局長先從縣裡調到市裡這個局。兩年後張副局長從縣裡調到市裡一個企業工作。此時兩家早已「老死不相往來」。後來一次在市裡開會,張副局長碰到同村的一位老鄉,這個老鄉當時在這個局當局長。老鄉聽說張副局長那個企業效益不太好,便問他想不想到局裡來工作?張副局長當然想,從企業到局裡工作,就像一個媳婦一下變成婆婆一樣。我們不是常說企業婆婆太多嗎?每個局都是婆婆,這個局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個婆婆。
多年的媳婦才能熬成婆,可張副局長几天就調到了局裡。剛到局裡時,他還不知王副局長也在這個局工作。倆人那天早晨上班走進同一個辦公室,最初的一瞬間,都有點驚愕,互相以為對方是到市政府來辦事的。可很快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倆人有點誇張地握手,互相一個猛拍另一個的背或肩,並且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一句:「又到一塊了!」好像兩支部隊分別從兩個方向穿插到敵後,最後又在某個地方勝利會師一樣。
就像那種連綿的陰雨天氣突然拉開一條縫,從雲層中透出一點太陽光來,很快又被更厚的雲層遮得嚴嚴實實,張副局長與王副局長的關係很快也蒙上了陰影。
張副局長一來就到業務一科任科長,而王副局長當時才是二科副科長。憑什麼他一來就坐我頭上?王副局長心裡就有點兒不高興。本來若張副局長不調來,王副局長是準備去一科擔任科長的。當時一科科長調回南方老家了,局裡空出了這麼一個科長位子。副科長里呼聲最高的就是王副局長。眼睜睜就要往那個位子上坐了,卻突然調來一個張副局長。就像別人給王副局長搬來一把椅子,王副局長剛準備坐上去,從門口進來一個人卻搶先一步坐上去了,王副局長能不生氣?
王副局長和張副局長剛剛因「第二次握手」熱了沒幾天的心,一下便冷了許多。
兩年後,張副局長提拔為副局長,王副局長才當了一科科長。五年後,有一位老副局長退休,空出一個副局長位子,王副局長才當了副局長。當初慢了那麼一下,現在就慢了幾年。王副局長對張副局長的結怨更深了:這個傢伙一生都好像故意在氣老子!有一次張副局長老婆來局裡找張副局長,恰好和王副局長撞見了:這個臭婆娘老了也比自己的老婆好看,臉上還殘留著那種年輕時曾經漂亮過的痕迹。就像一個過去富貴人家的後花園,雖然現在長滿了雜草,但仔細看去,那些亭台樓閣的布局就是不一樣,有一種別具匠心的大家風範。
而那兩顆屁股,扭起來還是比自己老婆的好看,有一種靈氣和妖嬈氣。
倆人由互相客氣到互相冷漠,直到互相見面不說話,起因於一件小事。
某一年,局裡與本市駐軍一個團搞「軍民共建」活動,元旦搞了一台聯歡晚會。團長坐第一排正中,左手一溜兒下來是政委、副團長、參謀長。右邊一溜兒下來是局裡的人。那天局長有事沒去,本來應是張副局長、王副局長、政秘科長。可桌上放著的那個小紙牌卻是王副局長、張副局長、政秘科長。一塊兒進會場時,張副局長背著手走在前邊,王副局長和政秘科長緊隨其後。可走到半道王副局長和政秘科長突然又折出去解手去了。張副局長一人走到第一排,發現寫有王副局長名字的牌子緊挨著團長的牌子,張副局長當時一怔,臉一下就變了。他當然不好意思自己將牌子換過來,只好悶悶不樂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他還想,也許王副局長進來會將自己往裡一推,順手將兩個牌子位置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