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宿春風(大結局)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宿春風(大結局)

到了西晉,皇后直接將錦安帶到皇宮,早早侯在宮中的一眾太醫連忙上前將還在昏迷的錦安團團圍住。

薄胭進了帝都,找了一處院子落腳,連日的顛簸讓她的身子更虛了,她倒是鎮定,按時吃著葯,安安靜靜的呆在院中等消息,外間人都不知道這深巷中竟然住著的是趙國公主,又或者說是趙國太后,如今趙雪言已經重新繼任了皇位,那麼薄胭作為起母親自然還是葯恢復原來的位份的。

再說趙雪言重登帝位以後,第一件事即使肅清嚴戎與明偉的黨羽,開放科舉,朝堂整個大換血,薄中青重新回到了丞相的位置,盡心儘力的輔佐趙雪言。

另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便是嚴戎,他的屍首終究是找到了,找到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成了一具焦屍。

這個一輩子想要逃脫卑微逃脫別人同情的嚴戎終究是死在了嚴家的舊宅,死在了他姐姐的身邊。

因為嚴戎最後的作為,趙雪言實在恨急了他,連收屍也不準備,正當這時,齊國那邊卻傳來了消息,六王爺齊奧親自登門討要嚴戎的屍首,並許了無數珍寶作為謝禮,在趙國與齊國剛剛停戰的敏感時刻,這位王爺竟然敢孤身一人來到趙國,不是太過自信就是一片真心,薄胭認為,該是因為後者。

其實只要稍稍留心嚴戎與齊奧的傳聞便能發現,齊奧對待嚴戎是不同的,他是當真滿足嚴戎所有的要求,無論是學習武功還是挑起戰火,不知齊奧到底看重了嚴戎哪點,又或者是新鮮感還沒過不願能就此罷手,總歸,齊奧對於嚴戎是上心的,只不過嚴戎一直利用他罷了。

對於齊奧的這個要求,趙雪言同意了,用一個自己不待見的人換取諸多好處,何樂而不為呢,況且,這其中也有趙雪言的一點小心思,他要嚴戎永遠蒙羞,以男寵的身份被人記住,這是他對嚴戎最後的報復。

當然,這一切都與薄胭無關了,此刻的她住在帝都的小院里,每日除了養傷便是翹首等待錦安的消息。

距離錦安回宮已經七日有餘,卻半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白秋染與百里梔曾經暗中來探望過薄胭,每每帶來的也不是什麼好消息:太醫說,錦安受了重創,能夠醒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出乎白秋染二人的預料,薄胭得到消息后並沒有哭喊絕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生,而後煩請他們兩個繼續注意著些,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但是只有綠衣知道薄胭存了什麼心,她那句除非死別絕不生離不是亂說的,她現在表面乖順用心調理身體位的不過是能夠看到錦安重新醒過來,一旦錦安傷勢過重就這麼去了……薄胭絕對不會獨活……

綠衣曾經試探著問過薄胭,薄胭只是笑而不答,這讓綠衣越發心虛,想要寫信給趙國言明薄胭的狀況,卻被薄胭看了出來,淡淡阻止:「雪言正是當政的時候,趙國為重,我又無事,何必多事。」

綠衣兩相為難,只得點頭應下。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錦安那邊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皇宮中補品流水一樣的送進東宮,太醫換了一批又一批,法事做了一場又一場,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整個西晉人心惶惶,錦安在他們心中便是神一樣的存在,保衛疆土,治國有方,眾人幾乎已經認定了錦安是西晉未來的繼承人,如今,這神倒下了,那麼未來他們該指望誰呢?邊疆的叛亂誰去鎮壓?偌大的西晉又有誰能領導呢?

與之伴隨而來的便是西晉從未有過的宮斗,錦安昏迷幾乎算是半個死人,那麼儲君的位置便要讓眾位皇子爭上一爭了,一直以來有錦安在上頭壓著他們不敢造次,如今卻是不能了……

於是乎,西晉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混亂,皇后自然是竭盡全力的阻擋一切妄圖想要取代錦安的人,而晁瀾帝眼看著錦安一直昏迷,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已經思考起了更換儲君的事情,畢竟,儲君等語一個國家的未來,一日空懸便會民心不穩,再加上這樣的特殊時期,早點決定儲君的人選也免得兄弟相殘。

直到如今,晁瀾帝與皇后才真心的開始懊悔當初拋棄趙國,阻攔錦安的事情,若是當初他們沒有私心,是否近日也不會是這個結局。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后終於妥協了,主動派人將薄胭接進了宮中,一方面她覺得錦安心中挂念薄胭勝過任何人,若是薄胭長久在他身邊陪著,是否他能早一日醒來,另一方面……趙國穩固了,而薄胭又是代表整個趙國的人,將她同錦安綁在一處至少能向眾人證明,錦安現在並非一無所有,他有自己與趙國的支持,這樣一來,至少能拖延一下更換儲君的事情……

即便到了現在,皇后心中想的依舊是儲君之位更多一些,母憑子歸,若是沒有了錦安,她的一身榮華也保不住了,與其說她將錦安當作兒子,更不如說是籌碼……

這一點薄胭又怎麼會不明白,只是無論如何,能讓她留在錦安身邊已經是她最開心的的事情了。

薄胭重新回到了東宮再次見到了錦安,錦安依舊在昏睡,算算距離嚴家舊宅那日的爆炸已經一月有餘,他只是沉靜的睡著,整個人瘦了一圈,面色再無從前那樣健康紅潤的眼色,仿若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誰曾想到縱橫沙場指點江山的他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呢。

薄胭自從進入東宮便未曾離開過錦安的房間,煎藥、擦身照顧的無微不至,綠衣曾經想接下熬藥的活計,卻被薄胭拒絕了,薄胭道:「如今外頭好些人巴不得錦安就這麼去了好空出太子的位置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若非我親自做的,我不放心。」

綠衣瞬間明白了薄胭的意思,不再爭辯只得更加用心的伺候薄胭。

事實上,薄胭料的不錯,自從她來的東宮,便向白秋染借調了一些錦安軍中的親信親自鎮守東宮,吃穿用度也都是經自己的手,時間久了,當真發現了些暗地裡高小動作的人,背後指使的人都是這場博弈中的收益者罷了,薄胭也懶得管,直接將人綁了扔到皇后那裡去,皇后心中有氣,正好借題發揮。

如此一來,在薄胭的精心照料下,整整兩月,外頭那些翹首等著的人竟然沒有絲毫可以動手的機會,指使綠衣看著薄胭越發瘦弱的身子骨不由得擔心,本來薄胭傷勢未愈,心口那一刀哪裡是那麼容易好的,現在又如此勞累……綠衣心中不由得將皇后咒罵一頓,自從薄胭進了東宮她便將東宮得一切扔給了薄胭,面上是信任薄胭,其實還不是分心去應付那些想要篡位得人了,這樣依賴,若是錦安醒了自然好,若是錦安不醒,看皇后這意思是要將薄胭累死給錦安陪葬呢……

綠衣苦笑,其實哪裡用她們這麼算計,錦安若是真有個萬一,薄胭又哪裡會獨活……

東宮

薄胭一身水藍色襦裙,披散著頭髮斜倚在錦安得床榻邊,手執一卷書卷滿滿得讀著,正午的陽光透過軒窗撒了進來,映著薄胭得臉頰似是透明一般。

薄胭放下書卷,眷戀得看著榻上安靜躺著的人,怔了許久輕聲一嘆,趴伏著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著錦安胸口的心跳聲,這才稍稍心安:「你呀……還要睡多久……」

回答她的是長久的靜默。

「你那些想要奪位的兄弟我都替你打發了,我每日寸步不離的照看你,你都不心疼嗎……」

站在外間的綠衣瞬間紅了眼眶,咬著手帕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在偌大的宮廷中薄胭的日子並不好過,皇后與皇上不待見她,奴僕們將她當成害了錦安的禍水,而錦安的敵人更是絞盡腦汁的想要摧毀她從而殺死錦安……

腹背受敵,她卻都挺了下來不發一言,她明明可以選擇回到趙國繼續做她的太后,何至於這樣委屈。

薄胭輕撫著錦安的臉頰:錦安,你這樣睡著,我有些怕了……

「說好了,你若醒了,我再也不離開你半步,可好?」薄胭輕笑著說道,似今日的自言自語在這兩個月內已經上演了無數次,每每都得不到回應,而這次……

「你說的……」

頭頂響起了一個沙啞而熟悉的聲音,薄胭一怔,直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綠衣的尖叫聲在門口想起薄胭才怔怔的抬起頭來,,撞入眼帘的是錦安那飽含溫和的雙眸。

薄胭瞬間哽咽。

錦安微微一笑:「說話算話……我回來了。」

三年後

縱觀古今,有一王儲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存在——西晉錦安,從前因驍勇善戰被人稱道,現在他有個更響的名頭「吃軟飯專業戶」

自從三年前他重傷醒來以後便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決跟隨薄胭回到了趙國,美其名曰:趙國水土更宜養傷。

養傷就養傷吧,這一養就是三年,錦安卻沒有絲毫要回國的意思,晁瀾帝與西晉皇后急的連連休書相勸,無奈錦安卻只回了一句:當初薄胭一人照看自己時落下的病根,自己不忍她勞頓,自然要相伴左右。

其中「一人照看」四字尤為重要,皇後知道,錦安這是氣他當初對薄胭的不聞不問,留她一人面對外間虎視眈眈的眾人,這是置氣呢。

而話說回來,薄胭現在畢竟是太后的位份,錦安便借著薄胭的名號擔了個「太上皇」的虛名,一國太子成了別國的太上皇,這輩分實在太亂,是以在趙國宮中都無人這樣稱呼他,反倒是錦安自己,十分滿意這個稱號,每當薄胭下逐客令的時候他便擺出長輩的架勢,表示雪言尚且年輕,需要自己從旁指導,而趙雪言每每都堅決擁護這位父親……於是乎……錦安靠著這個法子名正言順的賴在了趙國,怎麼都不肯走。

這日午後,薄胭輕點著錦安不斷湊過來的額頭無奈一笑:「所以呢,你是想要把我趙國的國庫吃空了嗎?說實話,你是西晉派來的內奸吧,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去。」

錦安挑眉,痞氣一笑:「就是內奸又如何,你不收?」

「這是正事,你母后很擔心你。」

「他是擔心她未來太后的位置不保。」錦安嘲諷一笑,又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有分寸,現在父親正值壯年,有我的名頭在這兒也無人敢做什麼,總歸,我有分寸,只是……想要任性一下罷了……」

薄胭明白錦安是為了西晉皇后的態度才會如此,只得無奈一笑輕聲道:「總歸是要回去看看的。」

「無妨,西晉那邊又小白替我看著呢,有事她會通知我……是了,下月她與百里成婚,咱們可以回去瞧瞧。」

「那自然是要去的!」

……

兩人對視,微微一笑。

從此山嶽枕星河,桃李宿春風,這世上所有的美好皆有人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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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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