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宗論行

第十二章 九宗論行

蘇文遠欣慰道,「下麵線報已經接到你姐姐的消息了,你去收拾一下,快點把她接回來吧。這次千萬要控制住她。」

「是,我這就去。」蘇昭幹勁兒十足,風風火火的走出書房。

蘇文遠面上的冰冷終於緩緩化為淺笑,性子這麼急躁,這小子還是要多鍛煉幾年。

蘇昭離開不多久,花月盈就上門來了。她在兒子出門前得了消息,趁著熱乎便趕緊貼過來仔細問問。

她敲開門進來,那一瞬間讓蘇文遠看的有些挪不開眼。歲月幾乎沒有在花月盈身上留下衰老的痕迹,反而叫她更顯成熟丰韻,彷彿熟透了的果子誘人無比。那雙細皮嫩肉的小手上還拎著一個食盒,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食色性也。

她語調溫柔的說,「相公,你都在這書房裡大半天了,哪有那麼多事兒要做。喝點湯休息一會兒吧。」

「還是你貼心呀。」蘇文遠頓感身心放鬆。

「還不是心疼相公么。」花月盈妖嬈的扭著身段走進來開始盛湯,「蘇郎,我剛聽昭兒說了,你讓他管九宗的事兒?他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我也只聽個大概,這可是真的?」

「哪裡是讓他管,只是讓他幫忙。」

花月盈笑嘻嘻的將湯遞了過去,「我就知道相公你最好了,當初你就說要把好東西都給昭兒,奴家可是信以為真。可後來你又迎了兩位妹妹進門,奴家還以為好日子到頭了,以後只能獨守空房等著相公,自己一個人變老~」

她這一撒嬌蘇文遠心都酥了,連忙攬過美人哄勸,「你看你,當時說的這不是一一兌現了么。不管進門幾個,我的心都放在你身上呢。」

花月盈溫柔的依在他胳膊上,「相公你真好,有你這句話奴家就知足了。等昭兒這成了少掌門以後,他一定會更加盡心儘力的——」

「等等!」蘇文遠忽然放下湯碗。

花月盈驚愕的問,「怎麼了相公?」

蘇文遠皺著眉頭,他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花月盈剛剛說的「少掌門」,這讓他驟然又想起了曲以嵐——那個十年不見、一封書信也沒來過的女兒。他心裡忽悠一下,感覺有點麻煩了。他方才許下了蘇昭少掌門的位置,雖然他也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沒錯,那曲以嵐要怎麼處理掉呢。

「夫人……」他嗓子沙啞的開口,似乎受到打擊。

「到底怎麼了啊?」

蘇文遠隱晦道,「不知、不知嵐兒什麼時候回來。」

花月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嵐兒」是誰,半天才想起十年前在這主院里住著的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日子過得太久,她把精力都花在享受富貴和維護男人情誼上面了,竟然都已經忘記了那麼一號人物。

「哎呦相公啊!蘇郎!」花月盈不把那些陳年往事當回事,坐在他懷裡蹭了蹭,生怕蘇文遠改了主意,「既然你讓昭兒幫著處理九宗之事,那在外面看來肯定就是你認可了昭兒!否認也是沒必要,又好像做賊心虛一樣。至於嵐兒……都不是我說她,你何必等她回來呢,她這麼狠心,十年沒有音信。不理我就算了,蘇郎你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呀,以想想妾身都為相公委屈。咱們昭兒從小就崇拜著你,這麼些年跟你感情也深厚,嵐兒就不能學一學。反正咱們也不知嵐兒現在怎麼了,下任掌門的事……準備周全點不是應該么。」

「你說的我怎麼會想不到,可就是擔心以後出什麼幺蛾子,萬一影響到昭兒就不好了。不過她這一走十年沒消息,就跟沒這麼個人一樣……算了,興許是我擔心的太多。」

「相公放心吧,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在這個時候跑回來?咱們日子過得好好的,去想她幹嘛~」

蘇文遠拍了拍花月盈的手,他的目光放的空遠,似乎是想到了些以前的事情。

——

九宗盛會越近,九大宗門的活動也愈發頻繁高調。除卻上九宗外,其他各門各派也都運作起來。

十年一度的九宗論行,並非只能九大宗門參與,這可是全江湖的盛會,所有門派在遞上帖子后皆能參加論行。若是哪個門派真走運了,在比武場上擠進前九名,那簡直是平步青雲做夢都能笑出來。

前九名就像是一個分水嶺,分隔著不一樣的世界。只是大部分人對前九名都已不抱希望了,先進了上九宗這九家,自前朝開始就不可撼動,穩穩的霸著上九宗的幾個位置不動。這九個宗門的名次雖然一直在變幻著,但還從沒讓外人擠進來過。

不過比還是要比,就算追求不到前九名,得個其他的靠前名次也是好的。不能當鳳尾,那也要當個雞頭啊。畢竟一項活動只有在各方獲利為多的情況下,才能得以將傳統延續。

——

玉留山。兩個人一前一後信步走在清門禁地的偏僻林間。

前面帶路的是一個身材妙曼的女子,她的年紀看起來不足雙十,一身淡紫衣衫,衣擺在草葉上輕輕掃過,帶起一片漣漪,顯得楚楚動人。身後兩步遠跟著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這男人一身竹葉青衣袍,光影透過密密的葉子灑在他的肩頭,竟然交相輝映。

這兩人皆是生的一副好看皮囊,只是這一路卻都默默不語。他們穿越過眼前的重重樹木,盡頭驟然一亮。前面出現一處斷崖,藍天廣闊,腳下是綿延不斷的叢林山河。木含月忽然感覺心胸開闊,竟然豁然開朗一般,無比舒適。

紫衫女子終於開口,她指了指前面懸崖道,「喏,就是這裡了。」

木含月嘆道,「原來師父給準備的地方竟是這裡,怪不得禁足我們,這裡風景還真是不錯啊。」

「師兄來這裡只是欣賞風景的么?」隨著一個清麗如雪的聲音出現,一個女子悠然飄落在崖邊巨石上。

她如墨長發不做打理的披散著,讓它們隨風舞動。由於一個人在這裡,她只隨意穿著一件青衫。臉上不施粉黛,但光彩照人,猶如天外來仙。

曲紫櫻對她一俯身,「小姐。」

木含月細細的看著她,這才隱約在她的眉宇間分辨出一絲當年小女孩的痕迹,反應過來時已經是看了許久了,他頓時有些尷尬道:「多年不見,少掌門長大了,都有些認不出。」

曲以嵐輕躍下石頭,長發和衣衫隨風舞動,「七師兄也是長大了,可嵐兒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我這是老了。」木含月垂眸低語,十年前他才十七,如今也奔著而立年歲了。

曲以嵐走到他近前停下,木含月低頭,他越發能夠看清她細膩的皮膚、她的眉眼。曲以嵐輕笑,「嵐兒在這裡住了許多年,師兄怎麼今日才想起來看我?」

「是師父囑咐我們,除了紫櫻,其他人不可隨意來打擾少掌門修行。而且還不許我們將任何消息帶進來,說是免得少掌門不能靜心。」

「這還真是宋長老的作風啊……我是有兩三個月沒見長老人影了,他忽然讓你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木含月斂了飄忽的心神,正經道,「三個月後就是九宗論行,此次東家是我清門。如此大事不能沒有當家的做主,少掌門是時候出關了。」

曲以嵐嘴角勾起笑容,宋長老說的時機總算到了,她捋著頭髮思索,「雖然我修為還差一點,但是這等大事也是等不得了。既然長老都同意讓師兄來亂我心神了,那我當然要回去。」

木含月雖知道她說的時機的真正意思,可還是忍不住的滿心歡喜,「那我就去準備一下,少掌門這兩日就隨我一起回通月江吧。」

「好。」

木含月獨自走了,曲紫櫻則留下陪著曲以嵐。曲以嵐重新坐在巨石上發獃,她腦子裡想著事情,兩條腿來回晃動著,好像腳下根本不是萬丈深淵。紫櫻站在她旁邊,並不出聲打擾。

曲以嵐閉上眼,腦中紛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排列著。她已經很久沒在腦子裡算計事情了……

這個地方本就風景怡人清人雜念,加上溫玉養人,這些年來她都是在密室中修習,心性和習慣被改變的太多。但現在,她要回到那個複雜的世界,她需要把所有頭緒都撿起來。

過了許久,曲紫櫻問,「小姐可是還有顧慮?」

曲以嵐搖頭,她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怪異。

「那時候路上偷襲我們的人也找到了,最後也證實了不是咱們清門自己人。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小姐還有什麼擔心的?」

「宋長老啊……他處理的還真著急。」曲以嵐睜開眼看向眼前綿延山脈,他急的讓人懷疑。

這個宋長老確實是清門裡最不一般的人,當初所有人都去了通月江,他偏偏自動請纓,帶著自己的一脈弟子留守玉留山,霸著一山的寶貝不聲張。乍一看確實好像是想要偷偷收進自己腰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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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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