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舊院陳跡
刑警大隊辦公室，林山燁憑靠著記憶將殭屍身上的符咒描繪下來，如果不是這些符咒第二次出現在紙人身上，他也不會如此用心。
他點開百度查詢這些舞蹈般的字元，發現這就是一組梵文，字意是「送你下地獄」。當時那三具殭屍圍攻他的時候，他也在殭屍的手掌上看到這組符咒，很明白當時的場景就是殭屍復仇，送他下地獄。
那麼在亂墳崗看到的這組符咒，也是在提示要送他下地獄嗎？難道這是黑水的父親所為？因為當時抓孟瀟瀟冥婚時他說過：把你女朋友抓過來，你一定會心痛的對嗎？反正我已經等了這麼久，不在乎多等些時日。
難道黑水的父親和他有仇嗎？
他打開人口查詢系統，查詢這名叫黑水的人，整個上海竟然有幾十個重名，看得他眼花繚亂。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號碼林山燁的神色變得緊張，急忙撂下滑鼠，差點將面前的茶杯打翻。
「菊姐，我爸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好了山燁，林叔他又發瘋了，我一個人招架不住，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菊姐，你千萬要穩住他，不要緊張，他的瘋勁不會持續多久，我馬上就過去。」
「讓夕顏也一起來吧，林叔這兩天一直念叨著她。」
「她這兩天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這座二層樓的小院，爬滿了紫藤花和爬山虎，綠色和紫色相映成輝，雖然牆皮有些斑駁，卻也充滿了一張一弛的藝術氣息。白色的梔子花冒出了牆外，碧綠的外緣包裹著純白如雪的花瓣，瀰漫著妙香久遠的氣息，幾乎可以使路過的人駐足流連。
滿臉是汗的阿菊急忙跑出來開門，看到林山燁就像看到了救星，她的小眼睛就像兩隻受驚的小黑球，不住的顫抖著。
「菊姐，我爸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已經穩住了。林叔剛才的樣子就像中邪一樣嚇人，他的身體就像石頭一樣從床上滾下來，說窗帘背後站著一個紅衣女鬼。這個家充滿了靈異感，自從來到了這裡，我從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我恐怕不能呆了，山燁，這份差事我實在是做不了，你還是再找別人吧。」
在菊姐之前已經換過很多保姆，好歹菊姐是沾親帶故的，如果她也走了，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林山燁幾乎用一種哀求的口氣說道：「菊姐，看在我們是遠房親戚的份上留下來吧！我工作忙，這個家全靠你支撐著，工資可以給你多加，求你不要離開。我爸自從得了腦血栓後腦神經有時候會不正常，難免會說一些瘋話，你就多通融一些。」
「可是這個家我總覺得怪怪的，有時候半夜我都會聽到從林叔房間里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一個女人的哭聲......」
「菊姐，你只是被我爸那錯亂的神經沾染的有些心惶惶，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邪氣都是來自於內心，只要心中無鬼就不怕半夜鬼敲門。」
「我怕時間久了，我自己也會變得神經不正常了，山燁，你就放過我吧。」
林山燁從包里掏出一疊錢塞到她手裡：「菊姐，我答應你找個法師清理這個房子，只求你能留下來。」
菊姐頓感手心的重量加重，金錢的誘惑難以抵禦，可她又驚悸於這座房子。
「菊姐，如果你真想走，也要給我一些時間，拜託了菊姐，這個家全靠你了。」
「好吧，我就先留下來，這個房子真的有東西，一定要儘快清理。」
身後傳來了一種拖拉的腳步聲，像是腳板故意摩擦著地面走。一抹花白的頭髮在綠色的葡萄架下若隱若現。
曾經和兒子一樣帥氣的林明輝，現在已經變得暮靄沉沉，身上瘦的只剩下一張橘皮。他腿部的力量極不均勻，走路就像腳踩著厚厚的木屑，這是他腦出血留下的後遺症。
他看到林山燁的時候，泛黃的眼睛頓時煥發了神采，笑容立即灌溉在滿是皺紋的臉上。
「山燁？你來了？你已經三個月沒有來看過爸了，聽夕顏說你去南方調查一個案子，需要很長的時間，現在案子是不是忙完了？」
不料，林山燁的神情卻是異常冷漠，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您知道我一直都很忙，今天菊姐打電話說你又神經錯亂了，就過來看看。」
「這個阿菊說話就愛誇大其詞，爸哪有神經錯亂啊？爸這大腦可清醒著呢。」說著林明輝的眼神向後撇了撇，帶著一種尋找的眼光：「夕顏呢？我的兒媳婦呢，怎麼她沒有和你一起來？」
「她最近工作很忙，沒時間來看您，下次吧。」
「你一外出就是幾個月，幸好我還有個好兒媳婦，經常過來照顧我，還給我理頭髮，修剪指甲。這麼好的媳婦，你可要好好彌補她。」
「這個就不用您操心了，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大門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她的神色就像兒媳婦一樣親切，手裡提著一盒老字號的桂花糕，還有很多高檔的營養品。
「爸，我來了，我去買桂花糕耽誤了時間。」
「我就是說嘛，你們小夫妻那麼久不見，當然會一起來看我了！夕顏，你就是爸的開心果，看到你爸就特別的開心。」
林明輝的神情變得興奮，看慣了兒子這張冰冷的臉，兒媳婦是唯一讓他感到溫暖的人。
「爸，既然您看到我開心，那我一有時間就過來看您，快來嘗嘗桂花糕，您有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洛夕顏親昵的扶著他在石凳坐下后，打開了桂花糕的盒子，頓時滿盒清香撲鼻而來。
「阿菊，今天人都聚齊了，我們吃火鍋吧。」
提到火鍋，林山燁的神情似有感觸，火鍋對於他的記憶是溫暖是團聚，因為那時候媽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