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跪了!跪了!
身後的警衛連戰士迅速沖了進去,大喊道:「不許動,全部靠牆蹲下,雙手抱頭!」
李龍濤等人見狀,嚇得心臟差點沒跳出來,連忙按照吩咐衝到牆角蹲下,哪敢有半點懈怠。
「我兒子呢,哪個混賬王八蛋這麼不長眼,敢動我周遠山的兒子,活膩歪了!」
周遠山邁步而進,扯著嗓子大吼道。
「爹,我在這,快救我!就是這個混蛋,快幫我殺了他!」
一聽到周遠山的聲音,周宏偉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連忙大喊道。
「小偉,你……你怎麼跪在地上,趕緊起來!」
周遠山循聲一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飛奔著衝過去準備扶起兒子。
結果周宏偉的膝蓋剛一離開地面,便又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爹,不行,我的腿一點知覺也沒有,根本站不起來!」
周宏偉哭喊著道。
「什麼?混賬,敢廢了你雙腿!我這就削死他!」
周遠山心底的怒火徹底爆發,滿眼殺意道。
「他!就是這個小子,我的腿就是他弄的!」
周宏偉立即伸手指向了張揚的方向,咬牙切齒得怒吼道。
「草泥馬,敢動我兒子,我送你上西天!」
周遠山順著兒子的手指看去,見是一個小青年,一身寒酸的打扮,手裡拿著一份江州日報,居然還看得津津有味。
周遠山怒吼著奪過旁邊一個戰士的突擊步槍,咔嚓一聲對準了張揚。
「嘶!」
所有人嘴裡同時倒吸了一口氣,滿心駭然。
警衛員小王見狀,嚇得差點沒昏倒過去,連忙衝上去攔住周遠山:「周教官,不可啊,這……這萬萬不可啊,您這麼做了,可是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滾開,我今天就是要弄死他,上法庭老子也認了!」
周遠山一把甩開警衛員,手指移到了扳機的位置。
李龍濤等醫生慌忙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後方站著的眾警衛連戰士,也都吞了吞口水,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那個一直在看報的青年,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毫不畏懼得瞥了一眼周遠山後,淡定從容得說了幾個字:「你可聽過青峰嶺!」
「青……青……」
而周遠山在聽到這幾個字后,整個人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手中的步槍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獃獃的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病房內死一般的寂靜,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斯維爾西餐廳,一間布置優雅溫馨的包間內。
高雨陽一身閃亮西裝,正在細細品著手中的一杯紅酒,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先前說去見重要客戶的柳雨霏。
「雨陽哥,昨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下去的時候,你們都不見了?」
柳雨霏笑得十分甜美,說話的語氣也十分溫柔,相比於對張揚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沒……沒什麼,昨天家裡突然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沒來得及通知你。」
一說起昨天的事,高雨陽猛地被嗆了一口,神色變得極為慌張。
昨天可謂是他一生中最為狼狽的一次,堂堂高家的長子,竟然被一個小服務員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這事他怎麼可能告訴柳雨霏。
「原來如此,雨陽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爸媽好像中邪了一般,對那個人的態度突然變好了,我怕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沒法離婚了。」
柳雨霏滿臉無助的說道。
「雨霏,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我會讓那小子乖乖消失的,不過在那之前,我覺得咱們之間的關係……」
高雨陽陰冷一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向柳雨霏的手掌摸了過去。
「啊!雨陽哥,你……你別這樣!」
高雨陽的手剛一觸碰到柳雨霏,柳雨霏立即敏感的收了回來,道:「我公司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不待高雨陽起身,柳雨霏便轉身走出了包間。
眼見自己陰謀沒有得逞,高雨陽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砰得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該死的張揚,老子非他么弄死你不可!」
……
「父……父親,您……您怎麼了?」
醫院病房,看著突然愣在原地的周遠山,所有人心中都是大為不解,怔怔得看了半天後,周宏偉率先問了出來。
然而周遠山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雙眼一直死死得盯著椅子上坐著的張揚,表情極其複雜,神色中充滿了震驚、惶恐、不敢置信。
「你……你剛才說的可是……青……青峰嶺?」
周遠山強行咽了口氣鎮定下來,怔怔問道。
「難道還有別的地方,能讓你終身難忘嗎,大山!」
張揚淡淡得道。
「大山?」
聽到這個稱呼的那一瞬間,周遠山渾身一顫,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凌人的氣勢一下子消失得一乾二淨,急忙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不可能,他明明已經在二十年前……」
「雨夜青峰嶺,你被人圍困三天三夜,生死絕望之際,是我救了你,你忘了嗎?」
張揚哼笑了一聲,從他第一次聽到周遠山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感到十分熟悉。
上一世為兵王時,他曾服役於國家一個神秘的特種部隊,這個部隊是國之利器,神秘性不亞於修真者的存在,專門執行極度危險的任務,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每一個人的信息都是最高機密。
而前世的張揚,正是這個部隊的隊長,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名字叫張峰。
周遠山,正是他的部下之一,大山這個稱呼,只有張揚叫過。
「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誰?」
周遠山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咕嚕咕嚕狂吞著口水,渾身大汗淋漓。
「我——是你的隊長!」
張揚輕輕一笑,起身緩步來到周遠山跟前,眼睛一眯,意念傳音道。
「隊……隊長?不,不可能,隊長早已犧牲多年,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青峰嶺?」
周遠山滿臉惶恐,不可置通道。
青峰嶺這三個字,對周遠山來說,是一生都無法抹掉的黑暗。
那年,周遠山接到一個任務,前去青峰嶺除掉一個恐怖分子的據點,情報說對方只有寥寥數人,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至少有幾十名訓練有素的國際雇傭兵。
周遠山絕望了,想掏槍自殺,但槍卻沒響,在他手指即將碰到扳機的那一刻,一塊碎石忽然襲來,打掉了他的手槍。
接著,一道矯健的身影從暴雨中衝出,唰唰幾下到了他的身邊。
「大山,你特么給我堅持住,老子花了三天三夜找你,你要是敢這麼死了,我弄死你全家!」
周遠山費盡最後的力氣睜開眼睛看了看,是當時的隊長張峰,他沒想到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際,居然真的等到了救兵。
後來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他對著張揚點過頭之後便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軍區醫院。
但是這件事,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隊長早就在南非之亂中犧牲了,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稍微鎮定了一點后,周遠山立即追問道。
「這個你無須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沒死足以,相信嗎?」
張揚神色冰冷,眼神直勾勾得盯著周遠山,繼續意念傳音道。
看著張揚的眼神,周遠山猛地一怔,脊背發涼。
這個眼神他太熟悉了,這麼多年,除了隊長之外,他還從未見過別人有這種氣勢,那種足以凌駕一切的氣勢。
「信,我信了隊長,張哥,我……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拿槍指著你,我該死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過去了二十多年,自己已經成了五十多的中年人,張揚非但沒老,反而變了模樣,但他沒敢多說什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嘶!
整個病房內同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倒吸冷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