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歲月靜好
鮮血順著軒轅靜雪的手掌落下，女人的眼中只剩下不甘和嫉妒。
鳳吟憑什麼得到這麼優越的待遇？美貌、地位、名利……這一切憑什麼全讓這個小賤人站齊了！她堂堂軒轅家族四小姐到底哪裡比不上這個賤人！
先是迷惑了軒轅宜澤那畜生，接著搶了她測試靈根的位置，如今又迷惑了宗主！真是賤人！總有一天這個賤人會下地獄！
軒轅靜雪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帶著滿腔怨恨一步一步離開主峰。
鳳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被九陽宗的人給千刀萬剮了，他們殘忍的將他身上的肉給一刀一刀割下，又向他的傷口灑滿了鹽和酒。
他看到大長老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手裡握著寒光閃閃的匕首，想要挖出他的心臟！
刀起——刀落——
「救命！」青年猛的從床上彈起來，滿頭大汗張開嘴大口呼氣。
原來，只是一個夢。
「醒了。」一個不算熟悉的聲音涼悠悠的在空氣中響起。
鳳吟轉頭看去，眼中一亮，「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對著男子拱手。
「無須多禮，我只是來還靈石的。」說話之間男子已經起身，將五顆中級靈石放在桌上。
「哎！前輩！」鳳吟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叫住一步一步朝著門外離開的男子。
「有事嗎？」男子腳下不停，依舊朝著屋外慢慢走著。
「前輩，我還沒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仙比之時，若能勝十場本尊便收你為徒。」
「啊？」畫風不對吧？為什麼是收自己做徒弟？「前輩？」
「本尊知道你想的什麼，日後本尊來取靈草，全部免費，你欠本尊的，不算賴賬。」
「……」鳳吟嘴角抽搐，還說不是想賴賬，分明就是賴賬好不好？什麼前輩嘛！
就在青年默默吐槽之時，一道寒氣迎面而來。鳳吟身子一僵，就看到一道白光擦著自己臉頰飛過。
「嘭——」接著身後一聲脆響。
青年慢慢會過頭，只見身後的床上邊的木牆插進一本書。
鳳吟一臉驚恐，要是剛才再過來一點恐怕是插進自己的腦袋裡吧！前輩啊！你要不要這麼兇殘，如此兇殘我一點也不想做你徒弟！
書有一半都插在木牆中，鳳吟廢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將書拔出，只不過書雖然是好的，紙張已經與廢紙沒區別了。
書名叫《三清訣》，是練氣階段最基本的入門功法。鳳吟當然不會知道從九重君手裡拿出來的東西就算是入門功法那也是好寶貝。
這次鳳吟算是真的安定了，他每天早早地處理完葯田就會抱著《三清訣》坐在葯田中的石板路上按照書中寫的練習。
距離仙比還有六年，這十一年來鳳吟的修鍊幾乎是荒廢的，要在仙比中勝利十場，鳳吟還真是覺得自己做不到。
「嘩啦啦——」風吹衣袂的聲音。
男子已經三個月沒來過葯谷了，而最近很空閑，他便想要來看看自己的小徒弟。
落在青年身後，他毫不留情的揮手，一道白光打在鳳吟手背上:「錯了。」
「嘶——」青年吸了一口冷氣，顧不得紅腫的手背，雙手撐地立刻站了起來。
「前輩！」鳳吟露出恭敬而熱情的笑，「你是來拿藥材的嗎？必須用靈石交換，靈草仙藥是師尊的，我做不了主。」
男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就地盤腿坐下，擺出打坐的姿勢:「本尊是來檢查你三個月的修鍊成果。」
「前輩。」青年撇撇嘴，在男子跟前坐下，撒嬌般的將腦袋湊到男子面前，「三個月能煉什麼嘛！前輩是什麼人啊？」
「日後你便會知曉。」
「那前輩多少歲了？」事實上這才鳳吟最關心的問題，要知道那些個殿主峰主都是好幾百幾千歲呢！
「記不清了。」
「五千？六千？」
「不少於十萬年。」
「哈！」不少於十萬年？逗我呢！鳳吟一臉驚悚的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傾國傾城似乎才二十三四歲的男子，「前輩這麼老了！」
老？男子眼角一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形容自己，不是應該是修道高人嗎？怎麼和老字粘到一塊兒去了。
「前輩別逗了，你怎麼可能十萬歲了呢，頂多不過七八千吧！」那麼老，那不是應該比大長老還老？騙人的吧，鬍子都沒有。
男子只是平靜的盯著鳳吟，看到最後鳳吟只能撓撓頭，乾笑兩聲轉移話題:「前輩沒有徒弟嗎？」
「你。」
「哎，我不算，還沒拜師呢，其他的徒弟呢？」
「沒有。」
「那前輩為什麼要收我做徒弟？」不會是方便日後賴賬吧？「我什麼都不會哎。」
「整個九陽都是本尊的，你就如此擔心本尊賴賬？」
「呃——」鳳吟一臉苦逼的看著男子，然後一個虎撲到男子懷裡，用力搖晃男子的肩膀，「前輩你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偷聽別人想什麼！啊啊啊！太可惡了！」
他看著鳳吟抓狂的樣子勾了勾唇，抬手輕柔的揉揉青年茸茸的腦袋，溫和的看著青年。
晃了一會兒鳳吟突然冷靜下來，似乎面前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抬眸悄悄的打量男子，見男子沒有生氣才鬆一口氣。
鳳吟好奇的盯著男子的眼睛:「前輩，你的瞳孔為什麼是紫色的？」
「天生的。」
「頭髮呢？」
「年少時修鍊走火入魔。」
「真辛苦啊。」青年嘟嘟嘴，「前輩為什麼修仙？」
「道。」
「道？什麼道？」感覺好深奧，鳳吟又懵逼了。
「道亦道，道亦非道。」說著男子伸手輕輕撫摸鳳吟的腦袋，「你與本尊有緣。鳳吟，你命中有劫，它可使你浴火重生，亦可使你灰飛煙滅。」
劫？鳳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劫。看著男子的臉，鳳吟問:「那我多大機會可以渡過？前輩會幫我嗎？」
「那是你的劫，好自為之。」他緩緩收回撫摸青年的手，閉上眼不再多說。
看著自行打坐的男子鳳吟一陣鬱悶，是不是高人都像前輩這樣高深莫測？說話都只說一半，至於剩下的——自己去猜吧，猜到算你厲害！
他伸手在男子面前晃晃——不理他——繼續晃，還是不理他……算了，鳳吟將魔爪伸向男子身後的銀髮，抓起一把。
頭髮又軟又滑，高人真是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無瑕的。
「打坐。」
男子淡漠的開口，然後鳳吟就看到手裡的銀髮彷彿有了生命般滑出他的手掌回到男子背後。
太神奇了！
鳳吟眼裡都要冒星星了，趁著男子不注意再摸了一把才得意的坐在對面盤腿打坐。
男子嘴角微微一揚，無奈的輕笑。
清風入谷中，靈草隨風搖曳。
不知什麼時候男子睜開眼睛，雙手清閑的搭在腿上，平靜的看著打坐的青年。
片刻之後他抬起手，白色的光絲蜿蜒曲折的飛進青年的身體，幾個呼吸之後便有黑色的霧氣沿著光絲滲出青年的身體。
他輕輕蹙眉，收回光絲。
鳳吟的身體中竟然有陰源，原來鳳吟是鬼修。
「鳳吟。」
「嗯，前輩有事嗎？」青年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男子不解的歪歪頭，「前輩為什麼盯著我看？」
「你去過冥界。」
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青年瞬間慌了手腳，目光漂浮不敢看男子:「前輩……你什麼意思？」
「別裝傻，你瞞不過我。」
「前輩，我沒有惡意的，」鳳吟忐忑的握緊拳頭，「我是去過冥界，我是鬼修……前輩，我其實是鬼差。本來我沒想過來九陽山，都是因為覺得好玩才跑來的……前輩，我……對不起，其實我是鬼……」
「鬼？」男子笑了，甚至挑了挑眉，「什麼是鬼？」
「鬼就是……」鳳吟突然發現重點不對啊，「啊？前輩你——」
「你不是鬼。」男子篤定的開口。但也不是普通的人。
我不是鬼嗎？我是什麼？鳳吟懵逼的看著他。
男子卻只是高深莫測的眯了眯眼，緩緩起身。他轉身背對著鳳吟，慢慢的離開:「這都是劫。」
「什麼……」劫？
鳳吟還來不及問出口，男子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