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潮洶湧
昨晚紫嵐敲開他的房門，邀請他去拍賣會走一遭。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愣怔之餘，愉快地接受了。
穿過十幾條繁華的街道，大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紫嵐才停下了腳步。
牟子楓抬頭，一座高大的門樓聳立在眼前，門樓上寫著：「天方樓」三個字。
他從一路閑聊中了解到，這天方樓是天方派的產業，天方派主要經商，在玄魔大陸很多城市都開有天方樓，凡是和修鍊有關的東西，大到超級魔寶、頂級草藥，小到普通丹藥、低級武技，都有銷售。據說，天方派總部有著九階魔王坐鎮，使得一般小幫小派根本不敢在天方樓地盤上撒野。
魔撒城的天方樓雖然沒有魔王坐鎮，可也有著兩位大魔師客卿，據說一個門派的少門主曾得罪過天方樓，沒過三天，整個門派被夷為了平地，打那時起，天方樓就成了一方巨擘般的存在。
所以說在魔撒城，提起天方樓，都是無比忌憚，其隱藏的實力恐怕絕不遜色於兩山四大派及其他各種勢力。
就算兩山四大派的山主、宗主到了天方樓也得客客氣氣的。畢竟，修鍊資源是各門各派修士的必備之物，雖說可以機緣巧合之下自行獲取，但那畢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而普通修士，更多的還是要通過拍賣取得，一旦得罪了天方樓，對其封鎖之下，就是魔王階彆強者也吃不消。
所以，上百年來，敢在天方樓鬧事的不是沒有，可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恐怕現在墳頭的蒿草都有半人高了。
牟子楓懷揣一份好奇，隨紫嵐邁步走進了天方樓。
剛進大廳，視線豁然開朗，擁有著上萬平米的巨大空間里，人聲鼎沸，菜市場般熱鬧非凡。
舉目望去，大廳四周，擺滿了各種柜子、貨架，上面擺放著密密麻麻的修鍊輔助之物。那嗡嗡聲正來自討價還價，從穿衣打扮上看，這些修士什麼人都有，共同的特點就是修為明顯不高。
牟子楓一路走過，眼睛都不夠使了，那貨架上真是要什麼有什麼。
貨架分區排列，丹藥區，有提高修為的蓄氣丹，療傷的養元丹，練體的霸王丹……等等，都是下品丹藥，連中品都很少；武技區，有練體的聖空拳法，有刀法，劍法，錘法……還有各種不知道什麼作用的功法，品級也是下乘；材料區，有星空竹、紫翼花草等低階草藥，還有各種煉器的材料，精鐵，精鋼，摩羅石……不勝枚舉。
「哇塞，都是好東西啊。」牟子楓豬哥樣開口。
「嘁，土包子！」紫嵐看著幾乎要流下口水的牟子楓，無奈地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這下面一層的，都是最低級的東西，要想得到好東西，還得往上走。」說著，嘴角向上層努了努。
「嗯，我知道。」牟子楓雖然嘴上強硬，可老臉也是開始隱隱有點泛紅。
兩人上到二樓樓梯口，卻被一個身高兩米的大漢伸手攔住了去路。
牟子楓剛立起了眼眉，就見紫嵐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裝有一千下品魔晶的靈晶袋，遞給了大漢，大漢拿在手中，用眼睛掃了一下，便讓開了身子，紫嵐邁步前行，牟子楓緩步跟上。
「這是什麼地方，進門就要每人五百魔晶，真特么黑！」牟子楓小聲嘀咕了一句，「那練體的聖空拳法也才要四百五十魔晶。」
「行了，我的土財主，好歹也是上千萬身家的人，這點小錢算什麼？人家天方樓就這規矩，拿不起入場費，對不起，免入。」紫嵐撇了撇嘴說道。
雖說從城主府還有地煞門樊嶧城處分別弄到了五百萬下品魔晶，加到一塊就是一千萬，加上從宋天機和昨晚「大傢伙」等六人處繳獲來的，一共才一千一百萬左右，他十分清楚，這點錢對於他想要買的東西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能省點就省點嘛。
先前暫存在紫嵐處的五百萬魔晶，在牟子楓從城主府回來后，紫嵐看到他有了儲物袋，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回頭，那五百魔晶我還給你。」牟子楓是個從不佔別人便宜的人，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女孩子。
「誰要你還？」紫嵐的小臉上倏地蒙上了一絲慍色。「那你幫我們福威鏢局介紹城主府的大公子結識，是不是我還要給你點好處啊？」
「一碼歸一碼嘛，這兩件事，風馬牛不相及啊。」牟子楓也是一陣無語。
「還不都一樣。」紫嵐瞟了他一眼，小臉上因為慍怒而有點發紅。
「好好好，你有理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紫嵐撲哧一笑。姣好的面容像一朵盛開的牡丹，十分的誘人。
牟子楓臉一紅，眼睛不自覺地移向了別處。畢竟，他只有十六歲，從沒有經歷過男女關係之事，所以，面對紫嵐，他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哼，我還能吃了你咋地？」紫嵐看牟子楓看向了別處，氣得使勁跺了跺腳。
「不是，我只是……看有什麼東西能配上你。」牟子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算你還有點良心！」紫嵐聽了，心中十分受用，緊繃著的小臉不禁再次綻放出笑容。
「這不是人族那小子嗎，還特么真是冤魂不散呀！」隨著一聲嘲諷，十幾個修士昂首挺胸，肆無忌憚地走到了牟子楓面前。
牟子楓一愣，抬頭，就看見一個渾身騷包的人影。
除了地煞門少門主樊嶧城還能有誰。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地煞門的樊少門主嗎，咋了，又給本少送魔晶來了。」牟子楓眯起眼，戲謔著開口，人家都把臉湊過來了，他沒有不打的道理。
「你……」樊嶧城的臉由白轉紅，由紅轉紫。
「小城，這就是你說的人族那小子吧，也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啊。」另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只見樊嶧城身邊的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紅臉膛，有著五色魔瞳的漢子對著樊嶧城開口，可眼睛里黑黃藍紅青五種顏色的光柱牢牢地鎖定了牟子楓。
「回少門主，就是這個賤東西。」聽到後者發問，樊嶧城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微弓後背，謙卑地抱拳施禮。
這讓牟子楓重新看到了樊嶧城卑躬屈膝的奴才相，他不禁撇了撇嘴。
「靠，又一個少門主？這什麼時候少門主這麼不值錢了？」牟子楓轉頭對紫嵐說道，但後者聽了，臉上卻一點笑模樣也沒有。
「閉嘴，你個不開眼的狗東西，誰你都敢數落。」樊嶧城變得氣勢凶凶起來，「草，你完了！告訴你吧，這是黐蠡派少門主黐蠡梵酷大人，未來黐蠡派的掌門人。得罪了黐蠡梵酷大人就是得罪了整個黐蠡派，得罪了黐蠡派，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嘿嘿，也躲不過黐蠡派的追殺！」
「你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牟子楓感覺樊嶧城的話有點繞，可他並不放在心上，黐蠡派多了個啥，充其量不就是魔王坐鎮么，好像誰沒有似的，可當他眼睛的餘光掃向紫嵐時，發現她小臉煞白，張了張嘴，就像要對黐蠡梵酷道歉的一樣。
他趕緊握住紫嵐溢滿汗水的玉手，朗聲說道：「本少才不管你是什麼黐蠡派、蠢豬派的，只要惹了本少，通通打成蠢驢派。」
「啪啪啪，好一個通通打成蠢驢派，有志氣，我喜歡！」話音一落，一道細高的身影在眾人的陪同下，來到了牟子楓的面前。
「這不是青龍山少山主烏鐵翦嗎？」
「可不是嗎，聽說他剛剛突破成魔師了。」
「青龍山可比黐蠡派大多了，排在兩山四大派之首啊。」
「聽說青龍山和黐蠡派一直不對付。」
「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你……」黐蠡梵酷一臉憤怒，五色魔瞳里泛出陣陣殺意，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
牟子楓就像沒事人一樣，直接無視了黐蠡梵酷的憤怒，沖烏鐵翦拱了拱手說：「烏少山主請了。」他顯然從眾人的議論中得知了烏鐵翦的身份。
畢竟，這時候，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牟子楓都應該感謝他一下，這是起碼的做人道理。
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
「牟公子請了，」烏鐵翦拱了拱手，他緩步走到牟子楓跟前，壓低嗓音說：「十三公子和我有過兩面之緣。」五色魔瞳里閃過一絲狡黠。
「原來如此。」牟子楓會心地沖烏鐵翦微微一笑。
見到烏鐵翦和牟子楓親密的樣子，黐蠡梵酷和樊嶧城，包括站在後面人群里的宇文檗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被人忽視的滋味無疑是最不好受的，尤其是忽視自己的人，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螞蟻般的存在。
此刻，黐蠡派少門主黐蠡梵酷就是這麼想的。
雖然在魔撒城是不允許私下爭鬥的，尤其是在這高手雲集的天方樓。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黐蠡梵酷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掄起斗大的右拳猛地向牟子楓砸來，隨拳頭釋放的魔力，吹得後者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
「切，不就是一階魔師初期的水平嗎，有什麼資本裝B！」
牟子楓倏地手裡多了一把長劍，銀色的劍身上閃著寒芒。
「讓你裝，今天不要你一條胳膊，絕不算完！」
光斬蓄勢待發。
「喲呵，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各位公子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隨著一聲嬌嗔，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在六個孔武有力的大漢簇擁下，急匆匆登上了二樓，六個大漢中，有兩個竟然是五階大魔師。
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大魔師，乖乖，這魔撒城第一樓——天方樓的名聲果然不是蓋的。
黐蠡梵酷和牟子楓聞聲各自收功，退後三步。
牟子楓看向來人，只見來人十七八歲，翹鼻、鳳眼、櫻桃嘴，腰細、膚白，瓜子臉。胸前波瀾壯闊，一頭水藍色的長發直垂到挺翹的臀部，一雙五色魔瞳的眼睛閃耀著偏藍色的光，深邃、迷人、高貴。只是她的臉上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我當是誰，原來是岑大小姐。」樊嶧城這時又充分發揮出了奴才的本性，點頭哈腰地來到女子身邊，柔聲開口。
「樊少門主、黐蠡少門主、烏少山主，這人可是夠全的呀？」女子冰冷的眸子掃過眾人，包括青龍山少山主烏鐵翦在內，所有人都是站直了身子，就像接受領導檢閱似的。
是啊，岑大小姐可是天方樓老闆岑牧的掌上明珠，岑牧可是天方派掌門岑春秋的堂弟，這種關係，可以說是很近很近的。
藉助這一特殊關係，岑牧在這魔撒城天方樓可以說是說一不二。岑大小姐作為岑牧的唯一女兒，誰要是能娶了他，就等於娶了一個龐大的修鍊資源庫，那實力想不攀升都難。
況且，岑大小姐可是方圓上千里數得著的美女，不但人長得如花似玉，而且還是一個實打實的九階魔士。這要是陰陽雙修，那小日子……嘖嘖，想想都讓人垂涎。
所以，不管是樊嶧城，還是黐蠡梵酷、烏鐵翦，見了岑大小姐，都盡量裝出斯文的模樣，何況，她身後還有著兩位五階大魔師呢，那可是和地煞門掌門一個級別的存在啊。
「你就是治好了十三公子的牟子楓牟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岑琴美目掃過牟子楓，淡淡地開口。
「謝謝，正是不才，大小姐謬讚了。」牟子楓抱拳施禮，不卑不亢地開口。
岑琴雖然漂亮，可跟他又有毛關係呢，他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卑躬屈膝的，面子和裡子都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掙的，靠一個女人上位，別人可能會去做，但他牟子楓絕對做不到。
這也是他做人的根本，也是傲氣所在。
一向對自己的魅力和背景都很滿意的岑琴，看到牟子楓在她面前如此表現，倒是微微蹙了蹙眉頭。
「裡面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幾位還要在這兒浪費時間嗎？」她款款開口。
兩個大魔師瞪起冷氣森森的眼睛，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五色魔瞳彷彿隨時都要爆發的樣子。一股股的冷氣和殺意從二人身上瀰漫開來。
眾人雞皮疙瘩立即布滿了全身。
牟子楓知道，那股殺氣，是只有經歷過屍山血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身上才會有的。他看向兩人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哼！就會躲在女人後面！」黐蠡梵酷恨恨地跺了跺腳，死死地盯了牟子楓一眼，邁步走入了拍賣場。
樊嶧城等人也乜斜了牟子楓一眼，魚貫而入拍賣場。
烏鐵翦拍了拍牟子楓的肩膀，沒說話，也邁步走了進去。
「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嗎？」牟子楓的心臟跳動得稍稍快了一點，他也是有一點小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