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 完法乾坤教 周始混沌天 (拾參)

第七十一回 - 完法乾坤教 周始混沌天 (拾參)

邪龍子先時受他一拳,到此時還未得能緩過氣,此刻聽得對方桃釁自己,卻是拼了腹間重傷,硬生生直起胸膛,舉力之下就聽得兩聲脆響,肋骨竟折有兩根,就聽少年道:「你不用激我,你今日殺了邪月,害我不能手刃親仇,日後我自有找你的時候!」說話間舉首望了天際,見得群魔眼看著便要落下,又問商慕雲道:「你是不是當日曾入的這修羅界苦熬多年?」

商慕雲笑道:「不錯!怎麼?你也想試試嗎?」段驚霆聞言未答,只在鼻下冷哼了兩聲,見他如此,乾坤教主哈哈一笑,大聲道:「好!你即然舍了性命也想進身,我也成全成全你!」說著縱身到的段驚霆跟前,手放慧光,只一個照映便將段驚霆一身傷勢盡皆調理好。在場一干人物,都曉得他武功無故,不想這位乾坤教主就還有這等奇術,卞皆震驚,只月魈連同朱環四人知道究里,並不曾在意。

耳聽的男子笑道:「好了!你一身傷痕已被我治好,往後就看你自己本事,不過你比我要幸運,到底你今日還有個張入雲伴你,二人聯手有好些生機,待異日修成幻波列再來找我吧!」說完,將掌中殺神列揮動,即時又將虛空斬破,臨行前又展動手中列與少年人演示道:「你且看清楚這列上的青紋,只一道便需千鬼成就,能不能得此神通,權看你精神意志吧!」

邪龍子凝神看處,就見得本是雪洗銀澆的殺神列上,果然依稀見得一道墨染的青痕鬱結其上,好似靈蛇一般的翻滾蕩漾。少年人一樣煉有神目,再仔細看時就見得那青跡是由無數青絲絞結而成,商暮雲道這一絲便需有千鬼熬就,若想將這殺神列蘊籠,怕不要有數十萬妖魂祭列!一時間縱是段驚霆膽識過人,目光也為之積煉凝重口乾坤教主看在眼裡,卻是一笑晃身已自身前縫隙中閃沒。

到的此刻,張入雲還想陪持於沈綺霞身倒,卻被艷娘見空中妖鬼近在咫尺一個眼色打了回去。當下少年人再熬不得,只得極盡尷尬,膚紅了臉,搖身至姚花影身前,當時也說不得話,探手卻將懷中玲瓏香取了出來。一待奇香卧在掌中,張入雲原本一臉的尷尬金於瞬間去了個乾淨。眼見得姚花影也是一臉的羞愧無地俏立在自己身前,心中哀傷,不由安慰道:「姚姐姐,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師弟我也一樣無顏見你,香丘更是從沒傷害過一個人,卻落的身進慘死!回思量我三人本不該落得如此,一些大道理,我即不懂也不會說,只是我對你說些心裡話,只是我和你都沒做錯過什麼,不應該受此懲罰,今日即然遇得你,我便不想讓你再走,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也不想逃避,歸根到底,你也不必為自己沒做過的事自責!」說完挺身與少女身前,攤了雙手,一副任由佳人發落的意思。

艷娘在一旁見他又犯了獃性,銀牙即是一咬,手扶了沈綺霞便往二人身前飛去。果然姚花影本少年人一番逼問,只眨動的如煙波一樣的雙眸半日作聲不得,一個禁受不住,扭頭便走。正在艷娘看了嗔怒,未想張入雲勾手卻將女子手臂捉住,直聲道:「姚姐姐即不願為玉音師太報仇,那便該往姑婆嶺探望轉生后的香丘,只恨小、弟現在無暇抽身陪姐姐前往,好在我眾兄弟中多有識得路徑的,稍時且由我同門陪姚姐姐前往吧!」

姚花影聞得香丘轉生,果然就勢打住,轉回了身來,猶豫半晌才敢看了少年面孔,細聲聞道:「猴…,張師弟,你是在說香丘已然轉生了嗎?」少年人數年間首度聞的佳人又磁又軟的嗓音,大喜過往,根根點了點頭,正待開口與少女問答,卻不想頭頂傳來數聲驚嘯,抬首望時,就見得空中紫微放出的靈丸已被妖鬼嚼食乾淨,已有幾隻飛行神速的,覷著生人往了眾人殺來。

紅蓮火性見有妖物像犯,心頭激氣,揚掌即是一道火雲,一時正打中為首的一隻,滿以為一舉擊中,可重傷妖獸,不想對方一陣驚嘯,一身上下雖裹了未焰,卻竟是一絲也不在乎,任由火焰燒灼,且還經此桃起其凶性,認準了紅蓮一個怪嘯撲落。

眾雲龍中如浮雲子一流膽小的,見只一位妖獸便如此悍猛,心裡便是一陣抖,正當見紅蓮鼓起威勢要與來州日斗時,就見得的一條白練縱光驚起,一個穿掇竟生生將妖獸洞穿,縱是那妖物再怎麼凶恨也是當時撲倒在雲頭。待眾人轉眼落定時,原來是段驚霆手持了寒光劌將妖獸斬殺,為從妖獸腹中穿渡,周身儘是妖物的血肉臟腑,單是妖獸的肚腸便在少年頸間繞了幾困,又兼段驚霆心性本就恨毒,此刻殘殺了一獸,眼望的掌中冰列,只一意想著如何才能聚

那空中妖獸來的好快,頭一隻剛為段驚霆屠戮,其後者已是鋪天蓋地傾泄而至,張入雲本還有些話要對姚花影吐露,當下勢急已不得從容,正在躊躇卻見艷娘已自搶身近前,罵道:「哼,你總還是有些小聰明!」說罷,回首與姚花影道:「姚姑娘你也不用走了!這禽獸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若是一人在外,卻算避個什麼嫌疑?」這話說的直露,姚花影一時無意,分瓣不來,當時羞的滿面透紅,正在無地自容。幸是沈綺霞相素欽佩她為人心性,當時拉過佳人的手輕聲道:「姐姐留下就是,姚姐姐移居玉泉山豈不比一人寂寞的好!」

張入雲本為留得姚花影心喜,可抬頭見得滿天飛蝗也似的神魔,耳畔儘是凄聲,心頭一黯將個心神沖淡了許多。待見得那神魔行的近前,還不待一干人準備,便聽得雨灑也似的銳聲呼嘯,空中頓時多出無數匹練,凝目看時,原來卻是漫天妖獸射出的鱗甲與妖索,如銀河繁星般無止無盡,縱是少年神目也被看花了眼力。

正在震緘間,就見得遠處朱環將掌中神刀揮動,但見一輪青影泛起,刀光拖動如在半空中生生鑄得一條鐵打的銀河,將個半天妖光擋於刀光之外,再見得女子單手持禮恭聲道:「今日多得奉香使相助,只望使者日後馬到成功,先清告退,異日再見!」言畢,又與重樓一禮,也是斬落虛空,騰身不見。

到的此刻,重樓與光明也不再羅索,但見得勾潔掌結法印,作歡喜狀,身影一虛,忽見得老人脖項間又多出兩隻顱首,分作哀哭與憤怒狀,掌中金光泛動,只一個收斂便將雲龍諸子收了一半在金光中,當下垂首含笑,艷娘一干人等身影便已化的透明一般。紫微更是便捷,只雙掌一個合攏再相開展,便見得紫光衝天,如疾電流走,穿渡的冷寒冰夫婦三人連同餘者,眾雲龍見二位教祖已然施術,分別在即只得哀的神色與張入雲作別,眾人中獨艷娘一人不同面泛怒色,怒視的一旁仍自安閑的月魁,臨行前,忽地掌底一送,將個超塵四星輪扔給了少年。就見得紫金二色一個驚暴,一眾人物已去了大羊,只留下張入雲與段驚霆,還有一個斗母月魁。

那朱環刀影所婧的銀河耗時頗久,兩位少年都得目光敏銳,當時發覺斗母抑望天際,眉目間竟有些驚異,稍後忽地開口冷笑道:「想不到朱環竟修成這等境界,倒在我意料之外,她不來爭著寒冷獄實在有些可惜!」

自重樓與光明離去,張入雲與段驚霆相處寒冷獄嚴寒陡然間增了十倍,兩少年雖早有準備,卻仍自不免心驚,當時段驚霆操動冷龍臂將身前酷寒收斂,俱抵擋在身外。張入雲沒有他這般絕技,純仗了一身內勁,又得周身毫毛收攏,閉住休氣不使一絲溫暖流出身外,玄功運轉竟不呼吸,真氣流轉只在休內躥走,運行周天不綺仗外間調理。

斗母看在眼裡,只二人都是武者出身,不依法力見長,如此正是在這修羅界妖獸爪下偷生最佳的途徑。俊眼翻處,心中明白鬼母絕不是無緣無故挑選張入云為其座下授使。心意作者,玉臂一晃,負在身後的青龍戟登時激起衝天一道青氣,直將半空中朱環架起的銀河打的兩段,一干妖獸去了阻礙立時呼嘯而至。

群妖還未近身,二人便已覺得肩頭如壓泰山,為的漫天妖獸壓逼,腳下大地竟也為目震動,張入雲外門武者出身,所謂力由地起,一直腳下震動,雖使的千斤墜穩穩定住身形,可一樣要為其受制牽累。眼見群妖身未至,心神已壓的自己上風,眉首皺處,胸膛一顆心止不住的狂跳起來。再見空中妖獸又是依了前樣,漫天鱗甲與妖索又是暴雨一般的落下,直要將二人釘死當地。

危急之下,張入雲不敢怠慢,左掌扣印,已施出密宗破字真印,激起方圓五丈紫氣晶球將自己與段驚霆一同困攏在內。就聽得身邊飛蝗一般的暗器投到,打的兩少年當時深陷地底。張入雲雖有佛家真印,可也難敵群妖威力,真印護持不過呼吸間功夫,那身外暴雨一樣的妖光卻是無止無盡,還不待少年人二次結印施法,就聞得段驚霆一聲驚嘯,掄的左拳砸在當地,二人平空又是陷地五六丈,可當地也為邪龍子神拳激起衝天勁氣,外擋在二人身前,將餘下暗器擋落了十之八九,二人這才得展了身法,飛縱趨避。

可未料到那隨後而至的妖索卻均是活物,一擊不中,便是游龍一般的驚天攔索,任是二人何等身法,也擋不下那身外已織就魚網樣的妖索蛛絲口當下里張入雲廢盡心神,也終是被一縷蛛絲纏在右臂,只一被纏裹,便如中火焰,半臂衣袖卞卞整整被蛛線害下丟落在地,待入肉時,少年人更是聞得一息焦臭,正在張入雲以為自己單臂不保,哪知自己臂間赤光一散,就見得沈綺霞剛吻落自己肘間的紅記,蘊的一層玉光將那蛛絲御落一旁,少年人趁勢忙將手臂抽處,定睛看時就見上臂已被蛛絲燎起一圈火泡,而肘間本是鮮紅的唇印此刻已是淡了一線,知道沈綺霞法術施展已短了一線威力。

張入雲平日最看重的便是身邊親人恩義,至今見沈綺霞耗廢心血的靈甲咒被自己一時大意損耗,心痛之下,戾氣頓生,左臂施縱,獸神爪青光登時揮出三丈,一個盤旋,也不再趨避,足尖點地沖身已向空中妖物迎去,右掌晃動多了四星輪在手,竟是激起周身殺氣正面迎故。

斗母見他失智暴怒,以為其不過如此,正面泛冷笑,皺了眉等著看少年如何橫死當場。哪知張入雲一遇妖獸接觸,卻是右手勾動,擋住其一爪,借力順勢,腳下如風車一樣的將身轉動,便繞得妖獸腋下,左掌一個偏鋒斜挫,便見得妖物腹下已多了一道兩尺傷口,腑腸留了一地。少年兀自怕它仍有餘力,右掌含了四星輪催處,當時打的妖獸腦漿迸裂死於當場,卻未料的那妖物一身妖骨溘黑如墨,堅硬勝鐵,縱有四星輪在手,一樣將少年人右掌震的一陣酸麻。

張入雲不料只不過一介極普通的妖物盡也是這般難對付,眉首一皺,不想自己卻未右手顫抖失了迅捷,又有一巨獸撲至。少年人得剛才機訊,當時不再施剛手,只一接一縱,繞得妖物頸后,獸神爪項前繞動,便將妖獸顱首斬落在地。群妖見張入雲有這般手段,卻是奮不顧死不見一些驚懼撲了上來,總以為張入雲該有失勢被自己勾手兜摸著的時候,哪知少年卻如一尾游魚穿綴與群獸之間,提拉勾吊,使出千般不倒,妙至毫顛的身法,任是身處萬難之境一樣有一線餘地。群獸反為人物眾多手腳相濟失了靈動,被張入雲每每逃的性命,但見少年身法閃動過處,便是一條血徑。

斗母本只想看著二人等支撐得多久,至此際見得張入雲手足並用,小說網.電腦站如神稞靈猿在群妖中屠戮,便是肘臂膝彎也都得生力使出絕技,知先前將其瞧的小了,如論一身本領,只怕當時與貪狼一戰中還未使成一半。再回首見段驚霆竟也是一般如此,只是他身授龍血,又是資質超絕,一身神力比張入雲強的七分,角斗時卻是使力更多一些,當下就見得少年人身前七尺搶不進一隻妖獸。月魁至此才起了些興趣,玉掌一施青龍戟當時插的地下冷岩三尺,斜腰半倚鋼戟,只在一旁饒有興緻靜觀二人武鬥。

再說張入雲廝殺多時,一般熱血如煮沸了一般,燒灼的休內殺氣止抑不得,正在興奮時刻,卻聽得耳畔一記金聲兜頭便至,知來了勁故,當時手腕撐動已自倒翻了出去,未知人在半空又有一道金聲呼嘯而至,少年只得沉氣落地足尖倒划,一條身影如被牽了魚線的游魚一般貼地倒飛了出去。可哪料的金聲仍在耳邊,一樣兜頭打來,至此,張入雲避無可避,這才挫了獸神爪神鋒稍抵擋了一記口誰知只這一觸,左肘間巨力只催得自己臂骨迸裂,心中大駭,忙破氣,強捉了身子讓過,終究讓他閃了出去,可落地時,少年胸口鬱積,一個嗆聲,唇邊已多了一道血印。

真至此刻張入雲方看清故人面目,原來卻是一身長十餘丈高下,三首六臂,分持三隻金杵的金力士,面如藍靛,口似血盆,上下兩排獠牙直刺穿了厚唇刀刺一般的橫生。張入雲這一失勢,其餘妖獸泉涌而至,不給他一線機會,正在少年強提了精神欲抵擋時,卻見空中金杵揮縱,便是漫天的血而,原來是那金剛力士見有人搶奪自己獵物,凶性泛起,將妖獸打死無數。

斗母見張入雲與金剛只一擊,便蒼白了一張臉,不由譏笑道:「怎麼?這般快便抵擋不住了嗎?這不過是斗神界中最不入流的多臂金剛,你若死在其手下,食香那賤人可是羞也羞死了!」

張入雲聞言不答,回望了一眼段驚霆,卻見他身邊也多了一多臂金,只是勝在力大卻能與其硬拼狠斗,不落下風口一時心中起了爭雅的心思,手臂晃動,掌中已多了一枚玉石一樣的人骨,這才回首與斗母笑道:「說好了!我若殺了它,可不會再容情,留它一寸屍骨的!」

月魁冷笑道:「說什麼,食香這妖婦,本就指望你這般替她收斂妖氣,你有本事只管取就是!只看你有多少本事,能活到幾時!

少年人聞言笑道:「這卻不必斗君擔心,我自由我的伎倆!」說罷,見故人三柄金杵依次落下,卻是腰間一擰,如旋風一樣的迎去。

夜,皓月當空,風清雲凈,鄂州城東八十里八奇鎮,一道銀光與林中泥佛寺前一閃即滅,月光照拂,顯出一少年身影,堂堂八尺,游步與寺外,卻並沒登入寺院殘破的門首內。少年人似是很喜觀於這靜夜下信步閒遊,一時喜的夜空靜朗,反離了寺門數十丈外,於寺后竹林中駐足賞月聽風。

一刻功大過後,卻見得西方顯出一金一白兩道精光,划動天際如匹練也似投至的廟門前,為少年覷見,抖手一個精光,將兩道匹練引至,待落地時,卻原來是在兩個貌美如花的少年女子。二女只一近身,便紛紛拜倒,口稱「師叔!」少年見了只一指柚便將二人扶起。就聽一女子道:「師叔在上,五師妹已離了此間往東海去了,師傅算定師叔近日要回觀,卻囑我二人在此地相候,不想師叔果然來了!師傅妙算果然神奇!」

少年笑道:「也沒什麼,只是來看我一故人,前些日我在崑崙坐望峰又收的你師妹飛刮傳書,說在此間遇的一義氣少年,想求我收錄,所以到的此間順道看望!」

那兩個女子俱是得師傅痛愛,心高膽大,一時與師叔見妨語氣便比先時輕鬆了許多,其中一人當時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師叔過門不入呢!我方才還與師姐商量,師叔列光自本觀飛縱而過,卻不落下,艷師娘見了必要嗔惱的!」

少年聞言笑道:「這倒不會,你幾位師娘都擅先天神算,只這一點小事,絕不會猜不到的!」

二女聞的少年說到「幾位師娘」四字,不由相視一笑,都道:「恭喜師叔大喜!」少年聽見,卻也無可奈何,正在苦笑。卻又聽得一女驚叫道:「果然說曹操,曹操到,師娘們竟都來了!」當下三人抬眼望時,就見西方一道碧雲遮了半天,其間還有紫青二色列光劃了匹練遊走。少年人當時被兩位師侄含笑看的臉面燒灼,只得赤了面孔踏空一個箭沖身化烏雲向了來人迎去,雖是臉上好生尷尬,只是近來又添了一位新夫人,到底少年得意,人在半空,唇角卻不由地牽起一絲笑意。那碧雲與紫青兩道劌光見了少年投來,也是折了勢頭落下,獨那慘碧色的燒雲聲勢大些,一時呼嘯,迎了少年烏雲倒卷而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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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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