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2)
他又沒有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不敢回來?房遠飛快地收起愕然地心緒,沖她禮貌的笑了笑,說:「這裡是我家。」
「你家?」那女郎聞言笑起,目帶鄙夷的打量了他一番,:「袁枚的一條狗而已,也配用我家二字?」
房遠輕輕的笑了笑。她還真的是看得起他。難道,她不知道,這樣說,是侮辱了狗嗎?
「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跟我也一樣,還是說,你真厲害,竟然能聽得懂狗語。」房遠面帶笑容,不慌不忙的,反擊了回去。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就算他本性懦弱,在袁枚的調教下,他也不可能軟弱到那裡去。
那女郎也不是省油的燈,聽了他的話,冷笑一聲:「呸。能說兩句人話,就了不起了。說到底,還不是袁枚用完就扔的垃圾。」
房遠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早就刀槍不入的心,卻仍是鈍痛了一下。強笑著說:「用完就扔,總好過,用都沒用過,就被扔了的吧。多謝你的恭維。」
「果然是賤貨。」女郎憤憤地罵道。
賤貨?
房遠笑著搖了搖頭。
比賤?他自認天下無敵。
死皮賴臉地留在討厭自己的人身邊,這本來就是犯賤的行為。連這個,都覺得無所謂了。那還會在乎言語上的貶低。
「你還笑。」女郎惱羞成怒,揚起巴掌,就朝他的臉招呼過去。房遠的眼眸一黯,沒受傷的那隻手,飛快的握住女郎飛來的巴掌,冷冷地睨視著她。
女郎沒料到房遠會反擊自己,望著被房遠抓住的手腕,愣愣地回不過神來。
房遠勾唇冷笑,逼近一步,女郎以為房遠會對她動粗,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駭然問道:「你想幹什麼?」
房遠只是笑。那女郎越加的覺得毛骨悚然。
「我從來不打女人。」房遠一把扔開她的手,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花皮子聽見他的聲音,搖著尾巴,像撲捉獵物的狼,半趴在地上,蓄勢以待。
看樣子,是又準備撲倒他。
房遠按住眉心輕嘆,為何只要跟袁枚有關,不管人和動物,多多少少的,都會學會他的壞習慣。
「不要動。」房遠輕斥了一聲。
女郎聽聞房遠的話,總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跟著他一起進了房間,拿起放在一旁的旅行袋,諷笑著說:「袁枚說了,這裡,就暫時留給你住了。他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再也不會回來嗎?
房遠猛地愣住,下意識地扭頭,盯著那女郎問:「他為什麼不回來?」
「為什麼?」女郎譏誚地勾唇,「你以為,這世界上所有跟都你一樣嗎?」
房遠不明所以,固執地問:「他為什麼不回來。」
聞言,女郎如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她笑得格外的瘋狂,前仰后附,就差沒有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了。
房遠握緊了拳頭,全身,還是像篩糠一樣,抖了個不停。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盛。
袁枚,真的不要他了。
他不願意離開這裡,袁枚,就決絕地選擇了,自己離開。
他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怎麼能,說不回來,就不會來?
就算,他跟他沒有感情。可是,他們相依為命了十幾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女郎停住了笑聲,看著他,惡狠狠地說:「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是個同性戀么?」
猛然地怔住,因為同性戀三字。
從小,跟袁枚一起長大,兩人就那樣順理成章的發生了關係。他都快忘了彼此的性別障礙,也忘了,這個世界上的人,並不是那樣的支持同性戀。雖然,身邊的人沒有說些什麼。但,那是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跟袁枚的關係。
又聽見那女郎咕咕囔囔的說道:「不要臉的死玻璃,也不撒泡尿照照子自己,就那副鬼樣子,還妄想留在袁枚的身邊,還真是不自量力。」說完,就提著裝著袁枚衣服的旅行袋,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