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3）

「慢著。」

小酒連忙頓住腳步，回頭看著袁枚乾笑：「袁總，還有什麼吩咐。」

袁枚揚了揚受傷的手，笑吟吟的問：「你打算讓我這隻手拿刀子？」

見了那笑，小酒打了個冷戰：「當然不是。」說著，就見風使陀的退了回去，接過袁枚手中的水果刀，抓起一個橙子用力的削了起來。

袁枚依然在笑，黑曜石般燦亮的眸子似乎落在小酒削水果的刀子上，似乎又穿透了小酒，到達了更遠的地方。

房遠在一旁看著，心中惴惴。這樣子的袁枚，讓人猜不到他的心事，雖然，他從來就沒看有看懂過他。

小酒終於顫抖著手將那金燦燦的橙子削了皮，並且一瓣一瓣的分好后，才狗腿的遞給袁枚。袁枚也不多說，用沒受傷的手捻起一瓣試了味道之後，才遞給房遠，命令道：「吃了它。」

房遠一愣，本能地抬手去接。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搶了袁枚手中的盤子。房遠愣在當場，傻傻的回頭，便看見元袁正含著笑，溫柔的看著自己。

「元先生……？」房遠一臉的納悶。

「身體受傷，可不能亂吃東西的哦。」元袁笑著捻起一瓣橘子，放進口中，說：「味道不錯，不過，你不能吃。」

房遠怔了怔，本能地扭頭去看袁枚。袁枚臉色鐵青，額頭上有青筋隱隱的跳動，嘴唇也緊緊的綳成一條直線，彷彿在隱忍著什麼似地。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去拉袁枚，卻在抬手的瞬間，被手上凝結的黑紅色怔住。獃獃的將手放進鼻前輕嗅，喃喃的念道：「血腥味？」抬頭，詫異的看著袁枚。

袁枚不說話。不自然的避開房遠的視線，拿起小酒放在一旁的水果刀，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

「能讓我看看你買了些什麼水果嗎？」元袁溫和有禮的聲音破壞了他們之間那緊緻的曖昧，

房遠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用探尋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著袁枚。

袁枚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元袁便自顧自的將水果碟子放在一旁，朝袁枚走去。

袁枚把玩著刀子的手突地一頓，一雙比墨汁還要漆黑的眼睛便看了過來。元袁一怔，吃驚於袁枚眼中的煞氣，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作為你們的主治醫生，我有權干涉你們的飲食習慣。」他乾乾的解釋著，只是這話自己聽著，都頗覺無力。

袁枚不置可否，緩緩的收回視線，若有所思的垂下了頭去。

「袁枚……。」房遠實在是害怕這樣子的袁枚，本能的想要為袁枚做些什麼。偷偷的看他一眼，輕聲解釋道：「元醫生，他沒有惡意。」

「我知道。」袁枚的語氣很冷。

就算知道袁枚根本不會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房遠卻仍是忍不住開了口：「你也受了傷，需要靜養。」

啪地一聲，袁枚將水果刀放在木質的方桌上，冷冷的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袁枚……。」房遠失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