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3)
「「你在幹嘛?」沒有溫度的叱問自身後響起,房遠一驚,本能地回頭望去。卻在看見站在不遠處那人時,霎時就被噴涌而出的眼淚迷花了眼。唯恐自己看花了眼,他連忙抬起那雙被磚石割傷了的手,使勁的擦著眼睛。
見狀,袁枚皺緊了眉頭,鐵青著臉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房遠總算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不是幻覺,袁枚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他沒有事,他就知道,他不會出事。
他像個傻瓜一樣笑了起來。
袁枚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又皺了皺眉頭。琳達自袁枚的身後走了出來,挽著他的手臂道:「袁枚,我們快走吧。這個地方嚇死人了。」
看著那卿卿我我的兩人,房遠一張臉又蒼白了幾分。
袁枚皺眉,不耐的抽出被琳達挽著的手道:「你先回去。」
琳達不悅的說:「不要,我們剛剛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逃出來,要回去,也要一起回去。」
原來,他們同生共死了一會啊。明知道,現在應該為袁枚沒事而感恩,可是心中卻怎麼也沒辦法抹去琳達的存在。他發了狂的嫉妒,嫉妒著琳達可以那樣光明正大的站在袁枚的身邊!說什麼相信一次,根本就是騙人的。
袁枚的神色越見不耐,拋下撅著嘴的琳達,在房遠面前蹲下說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恰好經過。」找了個算不得高明的理由,他胡亂的說道。
袁枚眼眸微動,道:「是小酒告訴你我在這裡?」
「嗯。」既然袁枚已經猜到,他也沒有必要在繼續隱瞞下去。
聞言,袁枚又皺了皺眉,低聲斥道:「誰讓你來這裡的。」
房遠本能地怔住。他的擔心,原來是這樣的多餘。
卻在下一刻,袁枚抓起了他的手,眉頭皺得更加的緊。房遠一愣,本能地掙扎。
「別動。」細心的將粘在那雙手上的砂石擦掉,被磨破了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手心。袁枚的眼神深邃如海,眸子的深處,仿若有碧波晃動。
湊近了才發現,袁枚的裝扮似乎不如以往光鮮。頭髮凌亂的貼在額前,領帶也被胡亂的扯開,露出了那形狀美好的鎖骨。順著那視線下去,房遠下意識地別開了臉,臉上湧起了尷尬的紅暈。
「好了。」平板的聲音自耳旁響起,房遠錯愕的抬頭。
袁枚不悅的挑眉,道:「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
房遠慌忙搖頭。
「還不快起來。」
房遠一愣,這才想起似乎自己一直蹲在地上,慌慌忙忙的站起。卻因為蹲下的時間太長,而腹部的傷口也在那一刻雪上加霜。他痛得嘴唇發白,無意識的痛呼出聲。
見袁枚回頭看了過來,連忙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身體,卻是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袁枚挑眉,目光卻在觸及他的腹部時,猛地一閃。那張邪氣的臉在瞬間便凶神惡煞起來。
房遠本能得膽怯,畏畏縮縮的縮緊肩膀。這個動作,又是扯得腹部猛烈的收縮,傷口更痛了。
下一刻,袁枚已經逼了上來。房遠想要後退,手臂卻在轉眼之間,被袁枚扯住。然後,自己的腰也被他用力的圈住,掙扎不脫,房遠更加的驚恐。
袁枚也不多說,避過他的傷口,直接將他抱了起來,大踏步的朝入口走去。
房遠徹底的怔住。
琳達在袁枚的身後氣得直跺腳,:「袁,我的腳踝扭傷了。」
袁枚面無表情的回道:「救護車就在旁邊。」言下之意,既是讓她自己去醫院。好在,現場的眾人都沉浸在傷痛之中,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也沒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房遠的掙扎著想要下來,卻被袁枚的冷哼給嚇住了。
袁枚的氣場,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那樣的撼人心魄。
房遠剛剛乘坐的計程車還沒離開。袁枚想也沒想的就抱著房遠朝那車走去。計程車司機見了他們,立馬搖手說道:「現在不載客。」
袁枚面無表情的瞥了眼那車,轉身就走。
那計程車司機卻在看見房遠的臉時,連忙追了上來。道:「喂,這位先生,你先等等。」
袁枚自然不會聽。
那司機忙驅車追了上去,攔在兩人的面前道:「這位先生啊,你這顆戒指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你朋友在這,你將車費給我好了。這戒指,我還是不能要啊。」
聽了這話,袁枚那能凍死人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房遠的臉上。房遠一驚,這才記起這枚戒指,是袁枚十八歲生日時買的。一共兩枚,他們一人一枚。這些年,這枚戒指一直戴在他的小指上,而袁枚那枚,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自己剛剛匆匆忙忙竟然將這枚戒指當做車費抵押了出去,雖然知道袁枚不會在意,可還是本能的心虛。
袁枚從司機手中接過戒指,直接拉開了車門,抱著房遠小心翼翼的坐了進去,向司機說道:「去XX醫院。」
司機見袁枚的氣質不俗,也不再多說。當下,便發動引擎,車子立馬如疾馳的利劍,飛馳而去。
一坐下,袁枚便冷著臉,拉起房遠的手,將那隻戒指套進他的小指之中。房遠臉色緋紅,幾次想要囁嚅的解釋什麼,在接觸到袁枚那冷冽的視線時,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之後,兩人便誰也不曾再開口。唯有不知內情的司機,一路上不停的表彰著自己高尚的人格。也是,若是碰到其他人,遇到一個用純金戒指抵押幾十塊錢車費的主,早就逃之夭夭了。
對於那司機,房遠是真的心生感激。
給讀者的話:那個,袁枚跟房遠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他的母親覺得欠袁枚,那是因為房遠的母親欠袁枚的母親。袁枚的父母死了,自然就欠袁枚了。具體原因,以後會交代清楚的。灑淚,我絕對不是故意拖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