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得意忘形
安然不知死活,仍舊叫囂:「還你個頭!這家裡的東西沒一樣和你有關!」
找死也不挑個日子!
安夏火了!
她彎腰撿起碎裂的相框,鋒利的邊緣一下子抵住了安然的喉嚨,嚇得安然瞬間慌了神。
柯碧華驚慌道:「你要幹什麼!」
安夏水眸殺氣四溢,瞪著癱軟在地的安然緩緩道:「我被人追殺過,也看著最至親的人死在眼前過,你覺得,我敢不敢殺人?」
安然渾身顫抖,用盡全身力氣朝後仰頭,根本不敢看安夏的眼睛。
聽到安夏的話,更是嚇得她差點尿出來。
「媽……媽!快救我!」
眼見,一滴血珠順著安然的脖子流淌下來,柯碧華慌了。
「安夏!你冷靜點,照片還給你,給你!我求你放過安然!」
安夏仍舊抵住安然的喉嚨,另一隻手接過了柯碧華遞過來的照片。
然而,拿回照片,安夏仍舊沒有收手的意思。
安然的哭腔抖得厲害,臉都嚇白了。
見狀,柯碧華似乎明白了什麼,連滾帶爬地來到安夏身後將她剛剛丟在地上的東西全都整理好雙手奉上。
「安夏!你……剛剛是我不對,你……你消消氣,我給你賠不是了。」
安夏盯著安然又瞧了好幾眼:「廢物!」
啪啦。
安夏丟掉了手裡的傢伙,轉身接過柯碧華手裡的東西,朝著門口走去,路過柯碧華,還故意撞了她一下,將柯碧華再次撞翻在地。
安然「哇」地一聲,爆發了哭喊,爬到柯碧華身邊躲在她懷裡不敢再抬頭。
走到門外,安夏突然停下了腳步。
回過身來,看著狼狽的這對母女,冷笑道:「忘了說,這個家大部分也是留給我的,所以從今天開始,除了你們兩個睡覺的房間,其他地方,你們最好別給我亂進。」
柯碧華撐著身子坐起來,被安夏的話刺激得目瞪口呆:「你——!」
安夏饒有興緻地盯著柯碧華的眼睛,悠悠然道:「晚點我會派人來把這裡所有房間都裝好監控,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沒經過我允許私自進入哪個房間,當心我報警抓賊!」
柯碧華氣得氣血翻湧:「安夏!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安夏笑道:「過分?這些年,你們對我做的過分事還少嗎?」
柯碧華仍舊不甘心,安夏卻懶得再繼續糾纏:「好了,我算是通知過你們倆了,你們要是不願意住可以搬出去,回頭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
伴著柯碧華和安然絕望的哭喊,安夏高昂著精緻的下巴走下了樓梯。
這一次,沒有顧慕之的幫助,她贏得很漂亮。
柯碧華對安夏已經恨之入骨,她們母女輸掉了一切,如今連個容身之所也算是拜仁所賜,這種侮辱,叫她如何能忍。
「安夏——!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門外艷陽高照,好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
「走吧。」
顧慕之看了眼語氣輕鬆的安夏,又瞧了瞧她手裡不多的行李:「你回來就為了這些?」
安夏看著顧慕之,突然伸手捏了下他的臉:「對啊!我餓了!快走!」
顧慕之劍眉一蹙,卻沒有生氣,剛剛的不愉快頃刻間煙消雲散,此刻看著莫名其妙開心的安夏,讓他充滿了好奇。
明亮的雙瞳緩緩沿著安夏白皙的脖頸滑落到起伏連連的一片雪白山谷,安夏此刻彷彿一個讓他想要打開包裝的禮物,他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撕扯開這些阻擋他視線的隔閡,探清下面究竟隱藏著什麼尤美的秘密。
安夏瞧著顧慕之炙熱的眼神正盯著自己的身體,第一次沒有迴避,反而突然湊上他的耳邊,挑釁地說了句:「你也餓了?」
顧慕之一蹙眉,還不等有所動作,安夏又說了句:「先餵飽我的肚子再說!」
話音剛落,車外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車子載著安夏和顧慕之瘋了似的朝著顧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迫不及待!
轉眼間,穿越了整個城市,萊肯停在了早前安夏逃離的那幢小樓前。
顧慕之拉著安夏快步來到門口,安夏感覺到顧慕之的手都在發燙,讓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這傢伙怎麼憋成這個樣子!
這才幾天啊!
一進門,顧慕之的聲音響徹了整座樓:「四娘!開飯!」
寬大的素白鏡面餐桌薄得像面鏡子,一邊坐著石雕似的顧子言,一動不動如同一個假人,而另一邊,坐的是目光柔和的顧新月。
顧慕之端坐正席位置,手指有些不耐煩地扣著桌面。
安夏微微一愕。
這傢伙是要吃了我啊!
顧新月起身來到安夏身旁,拉著她入座,然後緊挨著她也坐了下來。
「家裡的事處理完了?」
安夏聞言,微微勾唇:「對,處理完了。」
顧新月打量著她,點了點頭:「那便好。」
「飯菜好了,快吃。」
顧慕之催促了句,引得安夏臉上一紅。
顧新月稍稍揚了下眉:「慕慕,你怎麼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這麼著急,是有事?」
顧慕之的眼睛看著安夏:「十萬火急。」
安夏抿了下嘴,一臉黑線。
她開始有些後悔剛剛得意忘形地在車上挑逗顧慕之了,照這麼下去,一會顧慕之非生吞活剝了她不可!
顧新月疑惑道:「有急事你就先去忙啊,幹嘛催著小夏吃飯?」
顧慕之仍舊盯著安夏:「沒她不行。」
顧新月越聽越納悶,不知道顧慕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她看向有些緊張的安夏,拉住她的手道:「正好,我也有事和你們說。」
安夏不敢去迎顧慕之著了火似的目光,趕忙接著顧新月的話道:「什麼事?」
「眼看交人的時限快到了,我試著和那幾個殺手套了套話。」
顧慕之和安夏的注意力第一次離開了彼此,看向顧新月。
「這些人受過很嚴格的訓練,心理素質很強,套不出什麼直接線索。」
說到這,顧新月語氣變得很微妙:「不過,我倒是也有些收穫。」
安夏認真地看著她。
顧新月繼續道:「據我觀察,這幾個人應該不是同一支部隊的。」
「不是同一支部隊?」
顧新月點頭:「對。」
安夏思索了一番,柳眉一點點湊近了:「如果這些人來自不同部隊,那是不是意味著,指示他們的人許可權很高。」
顧新月又點頭:「沒錯,能夠同時在幾個軍區調人執行任務,這說明對手很有來頭,而且,為了防止任務細節泄露,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相互之間也不會有太多交流。」
顧新月冷笑一聲:「狡猾得很。」
聽到這,安夏的心裡忍不住詫異。
究竟會是什麼人如此位高權重卻還要冒險殺人?
這麼想要殺人滅口!
爸媽當年到底被卷進了什麼事件?
安夏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顧慕之突然開了口:「軍方的人派出殺手,宋家人又來插手,軍警兩屆都動用了,背後的人,有些來頭。」
聽到顧慕之的話,安夏忍不住又想。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二十年來都要想盡辦法將我們一家趕盡殺絕?
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那天對韓世勛咬定說我和爸爸的親子鑒定是假的,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顧慕之點頭:「對手一定猜得到你的身世,只是沒有直接證據,所以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但是遲早會有人查清你是韓正瀟和風若嵐的女兒,那時候,恐怕他們就會更加不擇手段了。」
安夏若有所思:「這麼說……他們追殺我,一定和我父母有關,只有知道我父母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明白為什麼他們這麼想要我的命。」
眼看安夏本來輕鬆的神情越來越凝重,顧新月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好了,先不要想這些事了,無論對方是誰,都不好對付,現在你要吃好睡好,讓自己健健康康的,我們才能慢慢從長計議。」
顧慕之也回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催促道:「對!快吃,一會還有正事。」
安夏尷尬地抿了抿嘴。
男人果真是下半身動物啊!
想不到你顧慕之也不能免俗!
顧新月招呼安夏道:「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隨便叫他們弄了些吃的,你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安夏這才去看餐桌上早就鋪滿了的珍饈美味,肚子已然餓的咕咕叫了。
一抬頭,安夏剛欲瞧瞧這富甲天下的顧家平時都吃些什麼,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愣。
桌對面,剛剛還高冷得像米開朗基羅的石雕似的顧子言,此刻居然大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正手舞足蹈地一手抓著一隻奧龍,另一隻手擒住一塊神戶雪花牛肉,拼了命地往他那副瘦弱的身子里瘋狂地胡吃海塞著!
顧子言已經堆滿食物的嘴裡發出奇怪的咀嚼聲,嗚噥嗚噥地!
他面目猙獰,就像一個活脫脫的餓死鬼模樣!
簡直就是和這些食物有仇!
這哪裡是吃飯!
這分明是在拚命啊!
安夏扭頭看看在一旁無奈地嘆了口氣顧新月,發現顧新月一隻手正捂著臉,根本不願意抬起頭來。
轉過頭來,便瞧見顧子言已經恨不得扎進食物堆里去了,吃得滿臉都是,姣好的面容沾滿了食物的污漬!
安夏愣住了!
心想。
這……這傢伙不是……有潔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