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兇手

?方羽走在中華大街上，那颯颯的冷意讓方羽縮了縮腦袋，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晚上會冷呢，早知道多穿幾件衣服了。

「嗞嗞，」從一旁的樹林中傳出了這麼一個聲音，正在抱怨天氣冷的方羽敏銳的察覺到了。

這不像是昆蟲發出來的聲音，反而，有些像那用鈍器切割*的聲音。

方羽的全身上下瞬間激靈了起來，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在了身上。

方羽停住了腳步，望著身旁幽暗的樹木。

「難道是有鬼？」方羽的心中突然升起了這麼一個滑稽的念頭，不過很快就被方羽拋出了腦海。

就算是鬼又怎麼了，擁有修羅之心的白起殺死了那麼多人也沒有被鬼幹掉，說明修羅之心比鬼還要厲害，而且，修羅之心並沒有像在醫院時那麼激動，反而異常的平穩。

方羽躡手躡腳的走入了小樹林，透過稀疏的枝葉，方羽看到了讓他膽戰心驚的一幕。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不對，月光在那女子的臉上一閃即逝，那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副班長吳娜。

而吳娜的身體則已經露出了根根白骨，她的身邊還站著一人，那人的手中有著一把銀色的小刀，在月光下閃著清冷的光芒。

那把清冷的小刀在吳娜的身上快速翻飛，一股股的鮮血噴涌而出，方羽都能夠隱約嗅到那種淡淡的血腥味道。

「絕對不是在拍電影，」方羽確認無疑，但是方羽的內心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

從那個人的身上方羽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雖然修羅之心異常平穩，但是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卻如此強烈。

那人手中的小刀在吳娜的頭顱上輕巧的轉了一圈，隨即，吳娜的整個頭皮都掉了下來，還有著上面那濃密的秀髮。

現在的吳娜就是一個血人，僅僅借著月光都能看到那地上的一灘濃稠的鮮血。

吳娜無力的張開了嘴，方羽驚愕的發現，嘴裡已經沒有了舌頭，只是一股股的鮮血在噴湧出來。

吳娜只能發出輕微的，嗚嗚的聲音，眼淚在吳娜的眼睛之中低落下來，吳娜求饒般的望著那人，卻惹得一陣獰笑。

月亮很大，很圓，但是在它照射不到的地方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方羽心中的正義感瞬間迸發。

不知為何，方羽竟然不害怕那滿地的鮮血，這或許就是修羅之心帶來的吧，想成為一個修羅，不踏過萬人的屍骨始終都是一個不完整的修羅，正因為如此，方羽對血液才沒有一絲恐懼。

方羽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狠狠地向著那人扔了過去。

「啪」那石子竟然在空中被分為了兩半，石子之後，正是那把閃爍著銀光的小刀，小刀之後，則是那人猙獰的笑容。

「糟糕，被發現了，」方羽頓時意識到自己早就被發現了，那人或許只是不想節外生枝罷了。

在月光下，方羽可以看到那人的臉，那是一張年輕的臉，卻有著許多的疤痕，他的眼睛中眼白佔了大部分，而黑色的眼珠，比平常人還要小上三分之二。

他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雖然個子不高，但給方羽的感覺就是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直接沖了過來，完全放棄了仍然在地上哀嚎的吳娜，手中的銀色小刀直指方羽的心臟。

方羽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就算有武器方羽也壓根就不會使用，不過方羽確實感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方羽一點招式都不懂，就在那銀色小刀臨近方羽的那一刻。

那一刻方羽幾乎都是臉貼臉的看上到那人臉上疤痕之中的蛆蟲，惡臭傳來，讓方羽有種作嘔的感覺。

方羽的身體一側，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那致命的銀色小刀，那人一愣，銀色笑道劃過一個弧度，再次向著方羽的身體襲來。

方羽雙足用力，原本高難度的後空翻被方羽下意識的用了出來，那把銀色小刀又落空了。

不過方羽對後空翻顯然不是很嫻熟，直接載落在地上讓方羽來了一個嘴啃泥。

方羽也是極快，瞬間站起身來，閃躲著那無處不在的銀色小刀。

銀色小刀在月光的映襯下連成了一道不斷的銀光，方羽憑藉著各種運氣，在不斷閃躲著，根本沒有一絲的還手機會。

「來，你是我小弟，我來教你一招，」方羽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片段，那正是趙雄教給自己的一招沖拳。

「對，就是這個姿勢，全身上下發力，腰部前傾，眼睛目視前方，雙足要有爆發力，對，記住這個姿勢，用出你全身上下的力量，沖著那個沙袋，使勁，使勁呀！」趙雄的怒吼依然響徹在方羽的腦海之中。

方羽雙足下蹲，頭部一斜，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躲過了那銀色小刀，雙足發力，腰部前傾，雙目平視前方，一拳！

修羅之心猛地跳動，一股澎湃的力量加持在了方羽的拳頭上，得到了這股力量的方羽感覺就像是在夏天跑完步喝的一瓶剛從冰櫃里取出來冰涼刺手的百事可樂。

其實方羽很少跑步，不過方羽卻下意識的認為就是這種感覺。

這一拳幾乎是耗盡了方羽全身上下的力量，方羽感覺整個身體都酸軟了下去，但是這一拳實打實的轟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像是一個炮彈般飛了出去，直接飛出了五米遠，看的方羽一陣陣的驚訝，原來這一招這麼強大，趙雄說這是他的壓箱底絕招還真是沒有騙自己。

如果換一個人來施展沖拳，能把人擊飛一米都已經很困難了，方羽能做到這一切，主要還是修羅之心的功勞。

曾經殺神白起的心臟，那可是以一人之力坑殺秦國四十萬大軍的殺神白起，如果換做殺神白起來施展，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成了一灘碎肉。

那人站起身來，沒再多停留，方羽的氣勢依然擺在哪裡，如果他知道方羽強弩之末的話，方羽還真的逃不過了。

不過方羽那一拳明顯把這人嚇住了，在夜色的映襯下，不到片刻，那人就消失不見了。

「唔，」方羽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剛才的驚險讓方羽覺得有幾分刺激，不過方羽想到了吳娜，強忍全身的不適向那邊緩步走了過去。

「哎，」方羽看著地上只剩下一口氣的吳娜，一聲嘆息。

吳娜的眼中滿滿的求生*，但是她連話都說不出來，沒有舌頭的她一張嘴就是濃稠的鮮血噴湧出來，她望著方羽，半分鐘的時間，那眼中的生氣就消散了。

方羽伸出手去，輕輕的幫吳娜合上了雙眼。

吳娜的全身上下已經衣不寸縷了，那一道道的血痕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吳娜在學校中是以胸大而聞名的，可以說，第一中學的每個正常的男同學都對吳娜有著或多或少的想法，但是……

方羽清楚的看到吳娜那碩大的*上已經被剜去了*，整個*顯現出一種略帶緋紅的蒼白，而吳娜的雙腿之中也有著一個巨大的血洞，那完全是同刀子硬生生捅開的，可想而知，吳娜在死前經受了多大的痛苦。

要說方羽在吳娜生前的時候對吳娜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時看到吳娜的屍體，方羽只是一陣陣的心寒，剛才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能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就算一個人讓方羽這麼對待他方羽都絕對沒有那勇氣。

鮮血幾乎匯成了小溪，那連帶著頭皮的頭髮在風中飛揚著，彷彿，是一個青春少女在訴說著對生命的吶喊。

「喂，是110嗎？」方羽來到了公用電話前，插上了ic卡。

「在中華大街的樹林旁我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是海天市第一中學的學生，我是誰？我的名字叫做雷鋒……」

方羽最後看了一眼吳娜，夜風簌簌，方羽卻不不覺得寒冷。

蛙鳴響起，卻無法打破這裡的寂靜，鳥啼鳴起，卻無法沖淡這裡的悲涼。

方羽再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吃肯德基，他回到了家，抽出鑰匙輕輕打開房門，父親的鼾聲依舊，方羽脫了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整夜方羽都沒有安生的睡著，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吳娜的身影，那在學校的窈窕身影與無拿的最後一刻漸漸地融合在了一起。

「啊」方羽從夢中驚醒，冷汗已經浸濕了枕頭。

這一晚上做了無數個關於吳娜的噩夢，現在已經天明了，方羽再也沒有了睡意，現在正是海天市清晨的新聞聯播，方羽打開電視。

父母已經上班了，他們看方羽在睡覺也沒有去打擾。

方羽多麼希望昨晚只是一場夢罷了，一天之後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又能看到吳娜的身影，看到那讓男生眼饞的，擁有著大胸美女之稱的吳娜。

「昨夜警方在中華大街五百米處發現一具*女屍，經查證，死者為海天市第一中學的學生，作案者手法之殘忍令人不像想象，希望市民在夜間不要出門，鎖好門窗……」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該有多好，」方羽喃喃道，那夜間的一切現在依然清晰的殘留在方羽的腦海之中。

方羽這是第一次有想殺人的念頭，如果方羽還能夠碰到那個人，方羽就算自己受傷，死亡，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從小就生長在法制世界的方羽第一次見識到了世界的陰暗面，那一幕，就像夢魘一樣在方羽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

「趙雄，」方羽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趙雄，「你知道嗎？」

「我知道，不過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吳娜死的實在是太凄慘了，」趙雄也不想多說，閉起了眼睛。

吳娜可一直都是趙雄的夢中情人，現在趙雄顯然不想再說關於吳娜的話題。

「我想讓你教我幾手功夫，」方羽嚴肅的說道。

「你想學功夫，不過我現在不能教你，我也根本就起不了床，」趙雄苦笑，「我一會給學校散打社團的教練打個電話，你加入他們就可以了。」

「那就多謝了，」方羽的聲音有些低沉，不過趙雄的話語同樣有些低沉。

方羽知道趙雄在想什麼。

那一天，趙雄和方羽在樓上，趙雄用手指著吳娜，對方羽說，「看見那個妹子沒有，就是那個胸特別大的妹子，老子一定要搞到她，懂不懂，問你小子呢，懂不懂……」

如果當時把自己換成趙雄，吳娜就不會死，方羽的心中暗暗自責，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趙雄正在躺在病床上，而自己，是八年的心臟麻痹，連走一會都需要休息，更不要說學習功夫了。

「小弟，你走吧，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是想自己安靜一會，」趙雄緩緩地說道。

「保重身體，節哀順變」方羽留下了八個字。

……

「小羽呀，聽說你有個同學死在這這裡？」飯桌上，方建設捧著一碗白米飯，突然問道。

「是的，她叫吳娜，是我們班的副班長，我也是今天早上從電視上知道的消息，」方羽狠狠地怕冷吃了一大口米飯，「就在中華大街五百米的小樹林處。」

「哎，生死有命，不過這幾天你要記住上下學一定要第一時間回家，可不允許在路上耽誤時間，」方建設嚴肅的說道。

「恩」方羽淡了點頭，對於父親的話方羽一向都是引以為聖旨。

「聽說那個女孩也姓吳，真是可憐，真不知道她的父母該有多傷心，」吳珍嘆了一口氣，說道。

「對了，小羽，你們這次怎麼突然就放了三天假，學校都沒有提前通知？」方建設夾了一塊魚肉，送到了方羽的碗里。

「教育局突然要來檢查，好像跟校長說了些什麼，然後校長就宣布放三天假，」方羽早就想好怎麼應對父母了。

「教育局也肯定是覺得你們學生太辛苦了，放三天假犒勞犒勞你們，」吳珍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還有啊，小羽，你以後不要在別人家睡覺了，那天，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被隕石砸中的人還是真像你，把我跟你媽急壞了，」方建設的話中有著一絲責備，又有著一絲慶幸。

那個就是我呀，方羽心中苦笑一聲，這一定是公園裡有監控，把自己拍攝了下來。

「恩，」方羽繼續悶頭扒飯，飯粒都粘在了嘴邊。

「看你這個孩子，吃飯都沒吃相，」方建設看到方羽這個樣子，自然氣不打一處來。

「老方，行了，孩子沒事就行了，要是今天的那個女孩是小羽，那我看你現在什麼樣，」吳娜端起了那杯水，一飲而盡，「小羽吃完飯去學習吧，就算是放假了也不能懈怠，說不定你的同學們現在就在努力學習呢，想偷偷超過你。」

「我知道了，吃完了，」方羽放下碗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學習，現在方羽根本沒有一點心思能夠讓方羽學習，這幾天的事情讓方羽靜不下心來，擁有修羅之心的方羽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異能者了。

方羽看著那熟悉的習題，僅僅兩天，就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如果吳娜沒有死的話，那麼吳娜肯定也是在努力做題，方羽心中喟微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那麼香消玉殞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卻連自保都成問題，這可以算的是人生中最憋屈的事情了吧。

「方羽，你的電話，趙雄打來的，」方建設拿著手機敲了敲方羽的房間門。

「喂，」方羽接過電話就傳來了趙雄那熟悉的大嗓門，「現在我才反應過來，你要參加散打社團，你不是有心臟麻痹嗎？你怎麼參加，人家還沒打你就倒在地上喘了起來……」

方羽走進了屋子，確定父母不會聽到自己說話之後，對著手機說道，「我那天被隕石砸到之後，心臟麻痹的癥狀就消失了，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學習功夫了。」

「好事啊，」電話那端的趙雄彷彿已經散去了關於吳娜的陰霾，「那好，我絕對讓教練多多照顧你，絕對沒人敢碰你，就算你老大我不在第一中學了，但是，有老大的餘光罩著你，照樣讓你橫行第一中學……」

「行了吧，你安心養病，你不是什麼時候就要去那個什麼組織了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呀，聽說……不對，我沒有聽說過，我猜哪裡的人肯定不會比你差，你去了估計也就是個墊底的，哈哈！」

「放屁，老子打架的時候嚇都能把你嚇哭，老子去了那個組織，絕對是江湖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佳根骨，想我骨骼驚奇，萬中無一，說不定就有本《如來神掌》送給我了……」

「不過，老大，你去了那邊一定要注意，如果他們真的欺負你你也就忍忍，要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可別由著你的脾氣跟他們作對，說不定那些人有什麼手段是你吃不消的……」方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行了，你小子有這份心就行了，老子睡了！去了把他們都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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