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滅口

第一百七十四章 滅口

雨越下越大,慕容言全身都已經濕透,眼睛完全睜不開。沾了水的衣服異常沉重,慕容言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埋著沉重的步子追著前面的異常模糊的人影。

不知道為什麼,慕容言總覺得劉瑾一定還知道些什麼。應該是顧忌些什麼,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應該不會透露。

繞過了幾條街道,終於,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了腳步。天上偶爾會閃過幾道無聲的閃電,借著天上閃電的片刻光芒,慕容言發現原來劉瑾陰差陽錯鑽進了死胡同,被自己堵了個正著。

劉瑾回過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沖著慕容言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虛言,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女孩的現在下落。如果你放我一馬,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

劉瑾在心裡斟酌了片刻,而後才開口說道:「當年帶走你的那個人其實……。」

話說了一半,劉瑾突然停了下來。見狀,慕容言急切的問道:「其實什麼?」

劉瑾沒有回話,而是突然間直挺得倒了下去。慕容言突然感覺不妙,立馬跑過去,發現劉瑾脖子中了一記飛鏢而且露出的血是黑色的,很明顯塗了毒。

從剛剛劉瑾說的話來看,慕容言突然覺得當年帶走自己的恐怕也參與整件事,但是劉瑾沒有具體說明當年帶走自己的人的樣貌,慕容言之前下意識的認為當年帶走自己的就是義父慕容朔,現在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慕容言猜想有可能當年帶走自己的那個人把自己帶出死島后,交到了義父慕容朔手裡,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義父生前可能也參與在這個事裡面,那麼義父的死因可能就比自己了解到的要複雜得多。

現在義父已經死了,這些想法也到底猜測,無法求證。如果剛剛劉瑾把全部的話說出來,說不定現在就能知道一部分真相。

這個秘密對於劉瑾來說,說出來可能就是必死的結局,但是剛剛這種情況,劉瑾如果不說也會死,而說了或許能有一線生機,橫豎都是死,所以劉瑾最後在說於不說之間,選擇了前者。

現在劉瑾也死了,線索斷了。慕容言環顧四周,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心裡暗罵了一句該死。

大雨一直持續到後半夜,終於停了,似乎是為了這一場殺戮而誕生的。雨水把一切都洗涮乾淨,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劉瑾和秦坤一死,那群手下也潰敗,死的死,逃的逃。慕容言這邊倒是沒有太多人員傷亡。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慕容言一行人連夜處理了屍體,特別是劉瑾的屍體,原本一個本該在京城凌遲處死的人,被人掉了包,然後本人死在了山海關。這事要是捅出來,那可是大事。

雖然折騰了一夜,但考慮到此地不易久留,處理完傷口,慕容言便帶著人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城,一路賓士至永平,然後在永平城中的一家客棧落腳休息。

一夜沒睡,慕容言很快就睡了過去,期間做了許多夢,夢見了小九在死島的牢籠中向自己要饅頭吃的場景,還有那個逃跑的雨夜,在死島山洞裡發生的事,就像是回憶在腦子裡過了一樣似的,但卻比回憶卻要來得更加真實。

一覺睡到下午,醒來后在客棧隨便吃了點東西,慕容言就回了房間。眼下回去不必太過著急,完全可以待到明天再走,根本不用連夜趕路。

在客棧又休整了一夜,由於白天睡了很久,慕容言根本沒有絲毫睡意,躺著床上想了很多。

或許聽風閣老莫背後的那個「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劉瑾,而且也被人追殺,但卻被自己插了一腳。

慕容言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輕輕鬆鬆把劉瑾解決了,或許什麼事都不會有,但偏偏經歷了那麼多曲折,而且劉瑾最後要說的秘密,或許就是關於那個「他」的,所以迫不得已,為了保住秘密,殺人滅口。

現在線索斷了,再怎麼琢磨也琢磨不透,慕容言索性不再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順其自然,到最後總會有個結果。只不過這個「最後」,或許有些遙遠。

一夜無事。

第二天,慕容言帶著人馬開始返程,一路途經遷安、玉田、通州。終於,在幾天後順利回到了鬼市。

一路勞累奔波,再加上之前肩膀上受了箭傷,慕容言回來在鏢局休整了兩日,期間派人去打探之前混入鏢局騙走《生死訣》的那個人的下落,卻都無所獲。

《生死訣》現在毫無意義,慕容言根本不在乎,但冒充自己光明正大混入鏢局這事不能忍。可是查了許久都一直沒有頭緒,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同時,慕容言還派人暗中去血石仔細查探了小九的下落,經過多方打聽,不久就有了消息,距下面人彙報,之前確實要這麼個人關在血石的死牢,但自從盡西風和柳霄死了之後,這個人就消失了。

慕容言心說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原來這麼多年小九一直都在血石,而自己卻不知道。現在小九再次下落不明,漫無目的地尋找簡直如大海撈針,想要找到又談何容易。

正當慕容言一籌莫展之際,某一天一大早,一名鏢局的夥計在鏢局門口發現了一封信,信上簡簡單單寫了幾個字:「明日,城郊竹屋,莫離琉影在我手裡,一個人來——易左。」

信上的內容很簡短,但每個字都像是戳在慕容言的心上。這信上說的莫離琉影,必然就是小九。

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有一點慕容言十分不解,易左是怎麼知道竹屋的位置的,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跟著自己?

慕容言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雖然如此,但慕容言知道,這趟自己必須去。

一晚上沒睡踏實,終於熬到了第二天。慕容言按照約定,沒有帶人,一個人獨自策馬到了竹屋。

進了院子,莫離琉影墳還在,只不過墓碑前坐了一個人,正好背對著慕容言。

「人呢?」慕容言對著易左的背影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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