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螞蟥

第二十八章 血螞蟥

慕容言眼看著石台近在咫尺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出了變故,現在無論動與不動都一樣,陷下去都只是快慢的問題,慕容言頓時感覺到了絕望。

後面的「石頭」因為個子大,又抱著那個叫「老鼠」的侏儒,在這沼澤地里行動稍顯遲緩,兩個人一起落在了慕容言後面。就在慕容言身體慢慢下陷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持續的慘叫,慕容言下意識猛的一回頭,看到恐怖的一幕,只見「石頭」身上爬慢了先前從空殼屍體里爬出來的那兩種像螞蟥一樣的肉蟲。

那種白色的小蟲在吸完「石頭」的血后,通體逐漸變成紅色,而且體積也變大了許多,慕容言開始還以為是兩種共生的蟲,現在看來那種稍小一些的白色小蟲其實是是幼蟲。「石頭」整個人幾乎都被這種血色的螞蟥覆蓋了,有不少吸完血后從「石頭」身上幾乎各種能鑽進去的地方鑽進了他的身體里。

在這危難之際,「石頭」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老鼠」朝慕容言扔了過來,而後幾乎是用破裂的聲音嘶吼道:「走!」而後就是倒在了沼澤的淤泥了,身體逐漸下陷,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看什麼,快抓住腰帶,我們拉你倆上來。」徐荒不知道什麼時候解下了自己的腰帶,朝著慕容言扔了過來。可由於腰帶太輕,根本沒法扔,徐荒把腰帶收了回去,在腰帶的一頭綁上了自己的酒葫蘆,又重新扔了一次。這次腰帶上綁了重物,直接準確的甩到了慕容言跟前。

酒葫蘆直接砸了慕容言一臉夾雜著稀泥的污水,嘴裡還一不小心喝了一小口,那味道就不用說了,但這會兒也顧不上噁心了。慕容言抹了一把臉,抓起面前綁著酒葫蘆的腰帶,另一隻手伸向了旁邊的那個叫「老鼠」的侏儒道:「抓住我的手。」

老鼠本以為自己就交代在這兒了,根本沒想到慕容言會在這種危難時刻顧上自己,看到慕容言把手伸向自己,第一反應先是楞了一下,之後才抓住慕容言的手。

雖然「老鼠」是個侏儒,體重不是很重,但慕容言只有一隻手抓住腰帶,不僅是肩負了兩個人的體重,而且兩人的下半身都是陷在沼澤里。或許在生死一刻人的求生本能會發揮到極致,儘管手臂上有種快要被扯斷的撕裂感,慕容言抓住腰帶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手。在石台上幾人的一同使力下,慕容言兩人終究還是被拉上了石台。

慕容言被拉上來后發現腿部一陣刺痛,仔細一看居然有幾隻血螞蟥附在自己的褲子上,正隔著褲子吸自己的血,褲頭處的布料都是被咬出了破洞,這幾條血螞蟥都已經是吸成了紅色。

慕容言掏出鐵扇隨手挑掉,腿部的傷口處,血螞蟥被挑掉的地方還留下了一排很小但卻特別深的細小牙印,慕容言用平時帶在身上的刀傷葯處理了一下,但這隻能止血,現在也只能求老天爺保佑,但願這東西沒毒了。

和慕容言一起被拉上來的「老鼠」臉色蒼白,皮膚幾乎沒有絲毫血色了,等他把衣服一脫下來,上半身幾乎爬滿了這種像血螞蟥,別提多噁心了。徐荒掏出匕首,貼著「老鼠」的皮膚把這些血螞蟥刮掉,他身上被咬的地方留下一排排還帶著血漬的細小牙印。

「老鼠」說到底還是個殺手,這點傷痛根本不算什麼,從衣服上撕了幾塊布條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倒也不礙事了,只不過失血過多,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虛。

慕容言開始仔細觀察起地上被刮掉的血螞蟥,發現這些血螞蟥的管狀嘴裡竟還有一圈細小的利齒,難怪會在自己身上留下牙印,一旁的徐荒也是表示活了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慕容言隨意的用腳踩碎了一隻,就好像是踩碎了一個血袋一樣,頓時鮮血濺了一地不說,其中還夾雜了一些綠色的東西,像是這蟲子的內臟,看得人一陣噁心。

先前慕容言危難之際還沒忘拉「老鼠」上來,之後徐荒幫「老鼠」刮蟲子以及處理傷口,柳霄這些都是看在眼裡,頓時看慕容言和徐荒兩人的眼裡都是少了許多戒意。轉頭望向「石頭」倒下的地方看了許久,柳霄眼睛竟是泛起了些許霧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那種陰柔,或許他只想讓別人看到,他想讓人看到的樣子。

………

天空的烏雲已經完全褪去,陽光重新回歸大地,溫度逐漸上升,先前雨後的水汽下被炙熱的陽光烘烤,不知什麼時候,沼澤地的樹林已經是泛起了些許水霧。說是水霧,但可能是因為環境的關係,這些水霧有些像煙一樣的實質性,在沼澤地的樹林中任意飄散。

先前一段遭遇讓所有人都是精神緊繃,現在總算是可以緩口氣了,在眾人休息的時候慕容言獨自打量起腳下的石台來,這個石台是一個不是特別規則的圓形,直徑接近一丈,石台被縫隙分成了等量的八塊,慕容言仔細看了一下,把石台分成八塊的縫隙並不像是做出來的,整個石台不像一個整體,倒像是由八塊扇形的石塊拼湊起來了,但每快與每塊之間的縫隙都是完美貼合,幾乎沒有什麼的瑕疵。

石台的表面和刻著許多奇異的文字,可能是由於長時間的風雨侵蝕,石台表面都是已經很模糊了,而石台中央有著一個同樣圓形的石墩,不是特別高,大概齊慕容言的膝蓋,石墩中間有一個凹槽,凹槽裡面又有一個方形的孔,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整個沼澤地濃蔭敝日,石台頂上也只能從樹葉的縫隙投射進來些許陽光,先前雨後殘留在樹葉上的雨水滴落在石墩中間的凹槽里,然後慢慢流進凹槽中間的方形孔里。

如果是這個孔下面是實心的,那麼這一場雨下來這凹槽裡邊的水估計都得漫出來了,現在沒有漫出來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石台下邊估計是空的,而且從這石台的整體構造和這石墩上的凹槽及方形孔設計來看,這裡邊必然大有玄機。但是慕容言瞪著眼往這方形孔里瞧了半天,硬是沒瞧出什麼名堂。

慕容言突然想起了那個叫「干豆角」的是個倒斗的,而柳霄費盡心思找這個石台肯定不是來鬧著玩的,這石台下邊說不定就是他們這次的目的所在。柳霄既然有把握來,自然有把握破這石台。

慕容言思索了半天後,開口問道:「柳霄,這石台也找到了,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怎麼辦就看你的了,這是個機關,只有你能破。」柳霄淡淡的回答道。

「我?」聞言,慕容言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三確認柳霄的眼神后發現對方確實是這麼說的,於是接著道:「我可沒這能耐,你去京城裡抓個算命的來掐幾下手指估計都比我強。」

柳霄擺出一副別裝蒜的表情道:「我師傅來之前交代了,此行非你不可,不然你以為我費盡心思帶你來幹嘛。」

聽到柳霄中的師傅,自然就是血石的門主西江月了,慕容言心道怎麼暗中被這老鬼擺了一道。聽了柳霄這番話,慕容言轉頭看像莫離琉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莫離琉影似乎在迴避慕容言的眼神,回憶起莫離琉影之前說的一切,現在細細想來,到底是真是假真還真的有待斟酌。

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是,慕容言想來想去是這石台自己還確實是不會解啊,難道自己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門門手藝自己的不知道?可是西江月那個老鬼又是怎麼肯定這石台只有自己能解。

就在慕容言正想著的時候,突然看見那個叫「老鼠」侏儒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把徐荒撲倒在地,掏出自己的武器就是對著徐荒的胸口刺去,還好徐荒及時抓住了他的手,兩人的手在空中僵持著。別看「老鼠」個子不大,但力氣卻大得出奇,徐荒到底年紀大了些,一番僵持之下逐漸出現劣勢,那柄裂骨牙離徐荒的胸口是越來越近。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慕容言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衝過去準備解圍。可慕容言剛踏出兩步就見一道寒光向自己刺來,慕容言立馬停住腳步,一個側身躲過這一劍,定睛一看用劍刺自己的居然是莫離琉影,慕容言還準備開口問清緣由,可誰知莫離琉影根本不給機會,接著又是一劍橫斬划向慕容言的脖子,慕容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誰知退到了石台邊緣,這還沒緩過神來,莫離琉影又是緊逼過來,回身順勢一個鞭腿踢向慕容言頭部。

這一腳都還沒踢到慕容言,慕容言自己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的身體朝後仰去,眼看人就要掉下石台,就在這個時候,慕容言突然感覺到有人抓住了自己衣服的領口,一下把他又拉了回去。

慕容言一看,把自己拉回去的人居然是徐荒,他剛剛不是還被……,慕容言轉頭一看就發現不對,所有人都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並沒有動,而且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慕容言頓時腦子裡一片空白,那剛剛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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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陵生死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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